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即刻转头望着羽千夜,冷冷地道:“拈花一笑,你干的好事?”
羽千夜连眼神都未变一下,如玉的脸上仍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如果萌紫玥有心情,且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数一数他那令人心动的长长眼睫。
萌紫玥水汪汪的美眸上上下下睃巡了他一番,樱唇一抿,勾起一抹秋后算帐的冷笑,声音阴恻恻地:“拈花一笑,你拈的那朵蔓陀罗为什么那么像——”她说着侧过身子,用纤指点了点自己后臀,接着道:“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你给我说道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真的吗?”羽千夜一脸懵懵样,惊讶地道:“你后面有什么吗?我且来看看。”话音未落,他一把掀开萌紫玥身上的被褥,作势就要看。
她没料到这厮还敢旧调重弹,于是眼珠一转,佯装淡然地道:“倘若你不是拈花一笑,那究竟是谁看过我臀上的那朵红花?莫非拈花一笑真的另有其人?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羽千夜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然而萌紫玥却知道这厮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忍不住挪谕道:“你可真有出息,居然……”她还未说完,外面却传来一阵震天的吵闹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有人想要硬闯入院子里,却被袁野等人阻止。
羽千夜在她身上微微一怔,停止了缠绵的亲吻,萌紫玥倾耳聆听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道:“居然有人来踢馆了。”
“谁?”羽千夜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离开的打算,仅问了一个字。
萌紫玥干脆放弃挣扎,不疾不徐地道:“他说是我的未婚夫,打小就定了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姑且听之。”
羽千夜脸上淡淡的笑意突然消失无踪,变得面无表情,声音若冷泉潺潺:“休要道听途说,你的夫君是我,关他人何事?”
萌紫玥伏卧在床,偏过头来,明眸星光璀璨,极为淡定地道:“他不但有定亲的信物,有证据,这证据还不易反驳……”
“紫玥,我知道你在里头,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蓦地,一道雄壮浑厚的大吼声在院子外面响起,正是宗大族长。
羽千夜眸色眸色骤寒,一股冰冷的气息渐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威仪摄人。他缓缓从萌紫玥的身上翻下来,先将她捂在被褥中,掖着被子嘱咐道:“你饿了,先别急着起来,我去给你端吃的来。”
萌紫玥翻了个身,拥被而起,伸手将一头光滑若水的青丝拢在颈侧,精致的脸上平静无波:“他要见的是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见见他再说吧!”
羽千夜面色略缓,却依然摄人心魄,他从床上下来,也不惧早春的寒气,仅披了一件宽大的白袍子,睫毛微卷,忽上忽下,双眸纯净得像一块无暇的水晶,黑发倾泄而下,姿态飘逸若仙。
他倾身摸摸萌紫玥的乌发,嘴角令人心醉地向上一弯,轻声说了两个字:“不必。”
院子外面,宗瀚带着他的两名随从,正恼怒地瞪着袁越等人,恨恨地道:“我是紫玥的未婚夫,任何时候想见她都行,你们为什么要横加拦阻?是为何意?”
风胤颢比他更气恼,心道,怎么才几个月没见,紫玥姑娘怎么就蹦出来一个未婚夫?这不是要气死王爷么?还一大早就来院门口吵闹喧哗,这不是火上烧油么?他毫不客气的瞪着宗瀚,凉凉地道:“我们是紫玥姑娘的随从,负责保护她,但甚是抱歉,姑娘从未和我们兄弟几个提过她有什么未婚夫,所以哟,您哪边凉快就去哪边,莫一大清早就在这里扰人清梦。”
“你说什么?”宗瀚大光其火,英俊的脸上怒气横生,指着袁越道:“袁越,你告诉他,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袁越一脸漠然,从容不迫地道:“宗族长,您三番五次的提及这件事,但委实令人抱歉,您仅仅是一厢情愿,我们姑娘一直未承认,所以……”
“住口!”宗瀚怒不可遏地打断他的话,气愤地道:“我和紫玥的婚事乃双方长辈做出的决定,岂能由你们信口雌黄?倘若你们再横加干涉,便休怪我无礼了。”
蓦然,一道清若幽泉,冷若冰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既有贵客临门,袁越,还不将客人请进门来。”
风胤颢和袁越悚然一惊,齐声道了一声是,继而对怒火中烧的宗瀚道:“宗族长,我家主人有请。”
宗瀚闻言,虎目里有微光一闪即逝,慢慢敛去脸上蓬勃的怒意,尔后迅速沉静下来,换成令人深沉难懂的神情。
甫一进入院内,入目所及,便是一位有着精致绝美的五官的男子映入宗瀚的眼帘,他霎时一怔。
那男子一身清雅的琉璃白,生的颠倒众生,清贵无双,如墨晕染般的长发在微露的曦阳中闪着莹润的流光,幽深的眸光清澈璨灿得如同天上的星子。
他负手在后,自屋檐下施施然行至院中,随着他翩然的步伐,空气中似有淡淡香气,既非冰麝,又非旃檀,似花香而非花香,分外的清新好闻。微微的寒风中,薄薄曦阳下,几棵或四季长青,或光秃秃还未返绿的大树,简陋朴素的庭院竟因他的存在而显得隽丽华贵,如同一幅既低调又隐隐透出奢华的古画。
他眼角一撇,微微地扫过目光呆怔的宗瀚,弧形完美的嘴角微勾,似漫不经心的轻笑,那样的风华绝代,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声音带着不染纤尘的尊贵优雅:“宗族长不远千里自南疆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他盅惑人心声音令宗瀚瞬间反应过来,心里还残留着初见这名男子的震憾——想他亦是生得英俊不凡,可在这位容颜倾国倾城的男子面前,难免自惭形秽。他迅速武装自己,佯装淡然地道:“阁下便是阿九?”
羽千夜淡然微笑,神秘高贵中透出几分疏离冷淡,仿佛与所有人都隔了一堵无形的墙,语气悠闲:“正是,不知宗族长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