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恬淡最近一直有些压抑,而且那种压抑的情绪已经快要濒临爆发的状态。不过也是,本来的离珏性子就比较暴躁,即使现在外在改变了,但是本性却是不会那么容易转变的。而且这样被监视着已经十几天了,这些人还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估计任谁被人没日没夜的监视一举一动;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明知对方在监视,还要当做不知,这样配合着对方久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烦躁。哪怕暂时不理会对方是不是敌人,谁也没有那种被不相干的人窥视个人生活的癖好吧!
躺在床上,肖恬淡有些疲倦的按着眉头,胸腔内的暴躁如火山的熔岩般在不停的翻涌,她都怕自己快要按捺不住出去杀了那个监视自己的人。未免自己真的一时冲动去杀了那个人,肖恬淡便是默念起了心经‘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能除一切苦,真是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如此念了十几遍,这才慢慢平复心绪,转而迷迷糊糊地睡去。
乱入的呼吸声,让肖恬淡立刻警醒,也几乎是同时便出手。不求将对方毙命却也一定要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可是显然对方熟知她,在她有所动作之前便是先制服了她。在被点穴的瞬间,肖恬淡深深地无力与懊恼,技不如人就是这样的结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实虽然残酷,但是显然对方还没打算对自己动手,意识到这点后,肖恬淡从容的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深夜到访?”
墨绝听着她的问话有些想笑,但是又感觉不好对着她笑出来。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他却是低下头,嗅着她的临睡前沐浴后的清香,微微沉沦,忍不住想要更靠近那香源。而久未等到回答并感觉来人又靠近了自己些许,肖恬淡蹙起眉,便又问了一遍。而正好这句话阻止了墨绝的旖旎奇想。低头靠近颈窝的路线改成了靠近耳边。
“是我。”声音轻柔,微弱的呼吸拂过肖恬淡的耳边,让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她的惊讶远胜于那别样的感觉。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墨绝。
看到是他,肖恬淡的心中顿时便落回原处且妥妥的,这样的反应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随后想起这样很怪异便又抬眼看向他,也不管现在这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对方看不看得到。显然对方的妖孽程度也是令人发指的,竟然出手解了她的穴道。随后,便是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外面有人,也算是各种好手了,未免被发现,我们的谈话就只能这般了。”
当墨绝靠近,并用呢喃的声音在自己耳畔说着的时候,肖恬淡心中又出现了那种感觉——被猫挠般痒痒的,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能适应,而且隐隐地带着些抗拒。正想开口,却听到他这样说,原本想要出声阻止的话,倒是不好再开口了。但是不说不代表她心中的不适与抗拒就没有了,只是强忍着而已,而这种的忍耐也没有在肖恬淡的脑子有过迟疑和思考。而墨绝看着这般的她倒是心情甚好,他也不是没想过要逗逗她,只是一想到她的性子和今晚来此的目的便也忍下了。来日方长,他也不必急在一时不是。
“为何这么晚来找我?可是又发生了什么?”肖恬淡也学着墨绝那般凑近他的耳边轻声的问着。
她表现的坦然,问的也合情合理,可惨了墨绝。这种耳边的呢喃,还是在晚上,更是在床上,对着的还是自己心仪已久的人儿,再加上靠的近,她的体香便又甚了些,这样的情况下估计也没几个能坐怀不乱的。强压下脑中的旖旎,又使了内力调整了一下有些微紊乱的呼吸,这才又平静地说起话来。
“齐楚已经传书去离境了,我想不是调人就是报告这边的情况,抑或去请他的主子,你要做好应对之策。齐楚此人较为多疑,必定不会在短时间内放松或是中断对你的监视,这期间得委屈你压着自己的本性了。还有此次仓央的到来。我已经听堂兄说了,此次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寻求帮助,还打算与我朝联姻,这样的话应是会在临城逗留许久的。”
“好,我知晓了。”
墨绝有些无奈,显然肖恬淡没将他的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便又是多了一句。“你切勿做出头鸟了。”
听了他没头没尾的这样一句,肖恬淡挑了挑眉,“此话何解?”
墨绝摇了摇头,“记住我的话便是。”
这样的回答显然让肖恬淡不满,便盯着墨绝的方向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该说的都说了,可墨绝还不想离去,但是不离去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沉默渐渐清晰,肖恬淡不说话只是在想事情因而暂时也没意识到;而墨绝则是不想那么早就离开,也乐得肖恬淡没想起来赶他走。等到肖恬淡回过神来发现墨绝竟然还在,心中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疑惑。
“宸王还有事?”
墨绝已是在肖恬淡的身边躺下了,听到她的问话,他也只装没听到,呼吸平稳。“.”
肖恬淡有些错愕地瞪着墨绝明显的耍无赖行为,额头突突地跳着,忍着将人扔下床的冲动,提醒自己外面有监视自己的人,更重要的是墨绝的身手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对抗的。万幸的是墨绝没钻到他被子里来,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便也随他去了,折腾了大半夜她也有些累了,便也没再理会他,安心地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难得的这一觉她睡得非常安心,也睡得特别沉,特别久。云烟进来叫她,她方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看向床的里侧,墨绝不在了,想来应是早就走了吧!
在云烟的服侍下起床洗漱用完早膳后,便是这半个多月来一尘不变的生活。用完早膳后便进了书房,先是练了半个多时辰的字,再看了一个时辰左右的书,歇了半刻多正打算想去抄写经书,那头下人来传话了。
“请进来吧!”肖恬淡也没挪地方,就在书房见了。
“小的给小姐请安。”
肖恬淡随意的挥挥手,端起云烟为她倒的水喝了一口后才问道,“何事?”
“回小姐话,小的奉老爷之命给小姐您传个话。老爷说今晚皇上要为仓央国使接风洗尘,特设国宴。老爷让小姐准备准备,到时候接小姐一同前去参加。”
肖恬淡回想了一下昨晚墨绝说的话,大致也猜到了原因,看着回话的人。“知道了。”
“是,小的告退。”
“小姐,那要不要现在叫人摆饭呢?”
“嗯。”
吃完饭,肖恬淡先是让云烟一起陪着绕着素雨院的院墙走了走,消食之后便回房小憩了三刻钟左右,被云烟叫起床后就在云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打扮。刚安排妥当,肖世杰那边也是着人来请了。一路无话直接来到皇宫的睦宇殿,这里将是今晚皇帝宴请仓央国使的地方。进入睦宇殿时,殿内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不少人了,他们一行不算来的最早的也不算来的最晚的,不过距离开宴却是不早了。宴会定在酉时,肖世杰到场时已是申时过了大半了,最多也就两刻钟也就开宴了。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肖恬淡大致的环顾了一下,发现参加的人和上次的中秋宴有些不一样,多了不少公子小姐,便更加确定了今晚宴请的主要目的。然后想起墨绝昨晚的那句话,心中也有了计较,虽说不一定就和自己有关系,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谨慎些总是好事。打定主意后便目不斜视地喝起茶来。
剩下的两刻钟里,忠义候、清王、还有一些散位的嫔妃、公主、宸王及墨倾颜都陆陆续续的到了。皇帝、皇后是和仓央的使节一起进来的,见礼后便是开宴了。
“烨太子,朕敬你一杯,愿我朝与贵国互帮互助、永世交好。另外各位一路舟车劳顿,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才是。”
“愿我朝与贵国互帮互助、永世交好!贵国民风纯补,热情好客,且又是礼仪之邦,不曾有怠慢之说。”
“哈哈!烨太子,请~”
皇帝先开了头,清王、其他官员也就开始敬酒了,一轮下来倒是也费了不少时间。不过付烨显然也是个能喝酒的,喝了那么多酒也没见有什么醉酒的预兆。不时和皇帝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不过付烨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倒是非常好奇,因为那位不仅没有主动敬自己酒,也没人上去向他敬酒,而且他发现除了搭理过他身旁的那位人儿,他也就只是自斟自饮。那么这位身份尊贵,且为人怪异的人是什么身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而此次来临世,若是..,想着看了看身边的玉瑾。
遂而端起酒杯,故意地放大声音,“宸王,本宫敬你一杯。”
墨绝挑了挑眉,心中不甚喜欢,不过既然对方敬自己自然也就不好落了对方的面子。便也端起酒杯举了举便是喝了。
付烨有些错愕,这位果然是宸王,不过是不是有些太傲了。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便也就没多在意了,倒是玉瑾看着有些不甚欢喜,觉得墨绝落了付烨的面子,但是又不好发作,不过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帮付烨讨回来。
“刚到临世时,便听说临世宸王天人之姿,温文尔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而在座的各位临世王臣听到仓央太子这么说,又联想到下午各人私下里传播的八卦——此次仓央来访的目的之一——联姻,大致也能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所有人都为付烨接下来的话提了一嗓子,毕竟临世里都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对着宸王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