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透过树枝照在蓝羽的床头,伸了个懒腰,忽然意识到崭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用不足五分钟的时间洗簌完毕,换上墨绿色的套裙。她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直到走出家门,妈妈房间也不见任何动静,她这才长舒口气,穿上鞋子,打开车门,发动车子。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每个工作日,这些都是她清晨的必修功课。
车子一溜烟驶离住宅区,驰骋在宽阔的道路上,江南的清晨如此明媚,早起的人们三三两两,在湖边散步、打拳。蓝羽照例在湖边溜了一会儿车,阳光暖暖地照进她的心房,她要带着一天的好心情踏进医院。
“蓝医生好!您又是最早的!”保安为她殷勤地推动旋转玻璃门,她报以礼貌的一笑,保安用崇拜的眼神目送她的背影。
自信的女人是无比美丽的,职场上的蓝羽总是自信满满,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让她赢得同事和病人无数钦慕与赞誉。
到更衣室换上洁白的工作服,蓝羽轻轻掸了掸衣服上的浮沉,作为一名妇科专家,她希望自己每次都能以最好的精神状态面对病人,让她们的病痛从接触她的第一刻起就能够减少。
门诊室走廊上已经排了一条长队了,她的门诊是VIP门诊,费用自理,尽管这样,病人们还是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慕名而来,谁不希望有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将自己的病痛大而化小,小而化了呢。蓝羽理解病人的心情,也竭尽所能为病人排忧解难。正因为她天生的悲天悯人的善良,病人们对年轻的她尊崇有加,评价高得让所有的主任医师深感后生可畏,她也渐渐成为医院的顶梁柱。
门诊科室,蓝羽接待了今天的第一个病人。
女孩子三十岁不到,年轻的脸庞上乌云密布。蓝羽先跟她开了个玩笑:“怎么了,张金凤,天掉下来了?”
女孩子非常紧张地递上自己的化验单,几乎要哭出来了:“蓝医生,我查出来宫腔里有积水,我……还没生孩子呢。”
蓝羽轻轻敲打了她的手背:“不要着急,我先看看。”
她拿过化验单,认真地阅读了一会儿,对女孩子说:“目前看,问题还不是很严重,可以通过目前比较先进的腹腔镜手术进行治疗。”
女孩听了她淡定的话语,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请问会影响怀孕吗?”
“小手术,术后三个月就可以试孕了。”
“真的啊,那么快!嗯,蓝医生,您帮我安排时间吧,我都听您的。”
蓝羽微笑了,病人往往很快就能够从医生的果断中获得克服病魔的力量,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所选择的职业如此重要。
送走了第一位病人,护士按照次序喊后面的患者进来咨询。
整整一个上午,蓝羽一直不停地安抚病人,针对病情开出治疗方案。女人都有点难言之隐,同为女人,蓝羽十分心疼患病的姐妹们,对每一位患者,她都竭尽所能地帮助对方使用最佳治疗方案。
最后一个病人是位头发花白的阿姨,她握着蓝羽的手说:“蓝医生,您真是名不虚传,我闺女托人帮我找到了您这里,说您是位医术高明、宅心仁厚的好医生,我今天一见,果然不假,蓝医生,您好人一定会有好报。谁娶了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于病人的赞美,蓝羽早已习以为常,但阿姨说到最后一句时,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红了一下脸。护士小虹在一旁捂着嘴笑了。
抬头看钟,竟已接近下午一点,蓝羽站起来,深了个懒腰,准备吃饭去了。
小虹说:“蓝医生,你这么敬业,难怪病人都不远万里赶来。所有的医生都跟你这样,病人就有福了。”
“小虹别这么说,我做了医生,就理所当然要对所有的患者负责,咱们做的事情可是人命关天啊!半点都马虎不得。”
“嗯,是。”
“今天的大部分患者都问到一个问题:手术会影响到怀孕吗?看来传宗接代,仍然是女人的一大任务啊。”
“那当然,我有个朋友就因为不能生孩子,老公跟她离婚了。可怜她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连她妈妈都说,谁叫她肚子不争气。”
“在咱们中国,做女人怎么就这么累呢?”蓝羽早上的灿烂心情早跑到了九霄云外。
女人,从生理结构上就决定了付出与牺牲。那么,整个社会能不能对女人厚道一点呢?
蓝羽想起自己这类女孩的剩女问题,生理无恙的,又非要从心理上来折磨打击一番,何苦呢?难道真如莎翁所说:“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