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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夫子劝学

从那天与神念沟通之后,到如今已过去半月有余了。

这半月里,叶峰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待在寡老头的土墙房子里,而且往往一呆就是大半日,时常连吃饭都忘了时辰。

村头的魏夫子到屋里来过几趟,质问小屁孩为什么不去私塾念课,叶峰只得借身体有恙推托,多得几回,夫子便疑心起来。

这一日夫子半晌时又到了家里,瞧见叶峰一动不动打坐于榻上,便问道:“为何又不来念课?”

叶峰收回神念,见是魏夫子顿时头大如牛,可偏又顶撞不得。

这魏夫子虽然平时唠叨,但对他叶峰却是真心的好。不知是因为瞧着寡老头离世而对叶峰满含同情,还是因为叶峰自幼就表现出数倍于同龄孩子的理解能力和学习天赋而产生了爱才之心,总之对叶峰就是爱护有加,不忍有半点颜色加诸于他,悉心教导的同时,更可谓是呵护备至。

如今这时又到家里来“催课”,实在令叶峰相当为难。

那宫殿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任凭他绞尽了脑汁,都半月过去了,尚未得以吃透其中万一。

那道神念当初称其为留存的“记忆宫殿”,照叶峰的理解那就该是一大段记忆了,既然都扎根在自己脑海中,那不就等于与自己的记忆融为一体,就像自己所习得的知识一样了么?自己要查阅这段记忆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当自己神念进入宫殿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信息量之大超乎想象,并且这些信息在宫殿里自成一体,根本与他本身的神识和记忆不相瓜葛,就好像在脑中摆了满屋子陌生器物和书籍,需要他自己逐一学习认识,并对照理解一样。

这不比听魏夫子讲课还难么?

在小私塾里听夫子说文解字,毕竟还有个领路人,若说是答疑解惑什么的,夫子更是不遗余力,怎会有半点保留!如今这偌大宫殿里的信息,须全靠自己个人摸索辨识,那些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东西,偏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疏通解惑的导师,这难度可想而知。

在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发展史的情况下,突兀的接纳了另一个人的所见所闻,没有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理论作为支撑,要理解这些信息,其困难程度不难想象。

偏偏那神念临消失前却郑重说明不得将此事外泄,以免引起不测……如此好不烦煞了叶峰,眼见着偌大宝藏就装在脑海,自己却又不得其门而入,那股倔脾气一上来,便和这金光灿灿的宫殿耗了起来。

花了不少时间在巨大的宫殿第一层探索,却无论如何无法理出头绪,除了殿内杂乱堆叠的器物以外,便是殿内墙壁上整面的文字,从东面开始,布满了宏大的宫殿一层的三面墙壁,像是一本医学著作。

那些堆叠的器物五花八门,护甲、鼎炉、刀枪剑戟,甚至还有数不清的奇花异草夹杂其中,纷乱不堪。

往内经过一道短短数十步的宽廊,便是第二层大殿,较之首层要小上数倍,却依然宏大无比。但除了三面墙壁上满布文字以外,殿内空空如也。

再往内,如第二层一样,空无一物,而四周满布的文字却模糊不清起来,叶峰曾试着想要认清墙上的文字,却发现字里行间似被一道模糊的雾气照着,看不透彻。且那墙上的字像是被打散了组合排列,无序游走,瞧得久了,令叶峰双眼生疼头脑发胀,只得奇怪作罢。

到了连接四层的宽廊处,竟然再无法往前一步,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了走廊的入口处,隐略看到内里的通道两旁竟有人像塑立,虽被那道屏障阻隔变得模糊不清,但叶峰却清楚记得当晚从脑中一闪而过的那些或坐或卧的人像,定然便是这通道内的塑像。

叶峰就这样徘徊于几层宫殿之中,一晃就是十多天过去了。

却不知他这样反常的举动牵动了整个小村人的心。

此时魏夫子前来相劝,“催课”是真,但夫子更加担心的是这幼童的身体,生怕他是真的有疾在身,焦急之色虽刻意掩盖,但仍隐隐浮于脸上。

叶峰凭着“伪儿童”的心智,怎能看不出来夫子是真正关心自己,可偏又不能以实情相告,只得掩下心中惭愧,谎言欺道:“夫子,我……身体不太舒服,头有些……痛。”

言语间却支支吾吾,小脸绯红。夫子是何许人,如何看不出来叶峰是在撒谎!放下满心担忧,随即又瞪眼着色道:“你说的可是真话!老师从小教导你人无诚信不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开始编谎躲懒!”

“小孩子家家不念书,假病在家可有任何益处?须知你若是如此懒惰,不思进取,成年后必是才疏学浅之流,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将来就只能向村东的猎户学师了,他那把弓岂是你这弱弱的身子能拉得动的?若然你能拉动那又如何?学那猎户追鸡撵狗不成?你若尽学这些鲁莽粗俗的本事,岂不让我之前一番教导都付之东流了么?”

“况且那猎户心性扭曲,这周边的生灵都被他杀了个遍,你和他学,以后岂非一样要成为一个嗜杀之徒!若是这样,倒不如跟了铁匠学抡锤罢……”

“咦……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叫老子心性扭曲了?你个酸书生,别教坏了老子的乖儿子!老子平常追鸡撵狗猎回来的那些生灵,你不也睁着眼睛吃了这么多年了?照你的意思就是,你睁眼吃他们就是圣人夫子,老子我每天出去给你们找些肉回来吃就成了心性扭曲了?”

“你不就教人识个字,念个文么?这些能当饭吃?照我说,这些管个屁用!还不如跟我学些追鸡撵狗的本事来得实在!再说了,老子的箭怎么射,是一般人能学的么?”

魏夫子的长篇大论刚刚起了个头,便被一道洪亮声音打断,听那口气,却是相当不悦。来人不正是村中的猎户么?

这夫子拿猎户当“反面教材”,正好被听了个正着,平日里这个时间,正是猎户外出狩猎的时候,今日好似并未出门,却不知他为何会跑到叶峰住的土墙房子里来。

要说这猎户倒真是个豪爽之人!

那狩猎的本事叶峰虽未曾亲眼见过,却从他屋外挂满各式禽兽的肉上就能猜想一二。

村人吃肉都直接到他家门口的几根杆上去取,但叶峰从未见猎户收过分文。偏偏全村的人都吃他猎回来的东西,可屋外杆子上挂的肉却不见少,这让叶峰好几次暗地里佩服不已。心想这狩猎的本事若是自己习得,以后要在菜场做个卖肉屠夫那也能好赚一笔!

寡老头还在世的时候,猎户就吵嚷着要把一身射箭的功夫好好传授于叶峰,等得大成之后狠狠让师门光耀一把门楣,寡老头听完,一阵咳喘之后拿眼直瞪回去,看得猎户心虚气短最后只得讪讪笑道:“我射得还是不错的……”

谁知寡老头毫不领情,扯着沙哑的喉咙喝斥道:“就你那几把搭弓乱射的三脚猫手段,佩得教我儿?我可警告你了,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给我儿胡乱灌输一气,你要是给我教岔了道,小心我扒下你的人皮披在你家公狗身上!咳咳……”

从前寡老头可都是和颜悦色的,可从未对谁大呼小叫过,哪知猎户一句玩笑竟遭了老头子劈头盖脸一阵怒斥,叶峰当时好不奇怪,可也未放在心上。毕竟寡老头把他叶峰当亲生儿似的,老子希望儿子将来有大成就,起码不至于当个猎户,对此事勃然作色当然可以理解了。

猎户也不生气,依就腆着脸讪笑。

后来猎户又几次有意无意提到此事,直气得寡老头差点没提刀动手将他砍死在当场。许是怕了,便再也没讲过这样的话。

寡老头去世之后,猎户倒是对叶峰愈加的亲切。每回出门猎了生灵回来,都挑些叶峰从未见过的奇怪东西煮了,再把叶峰叫到家里一阵海吃。

叶峰倒也不忌讳,每次都把一钵钵的大肉吃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心理压力没有。猎户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叶峰吃,那眼神里透着些稀奇古怪。每当叶峰吃完一大钵,猎户就笑呵呵的问:“怎么样,乖儿子,是不是人间美味?”

话说那些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东西,煮在一起一大钵,也不见猎户放什么佐料,顶多就是加几把乱七八糟的红红绿绿的草叶子,可吃在嘴里还真是没话说,叫成人间美味也一点不为过,这也是叶峰每次都能对着猎户那奇怪表情却丝毫停不下来嘴的根本原因。

不过寡老头走后,猎户便开始变着法子的要叶峰认他当老爹,搞得叶峰头疼不已。

好在还有办法可以抵挡一阵:“司空叔,当儿子我没什么问题,不过您老得问问我奶娘同不同意,奶娘说了,我要是再当谁的儿子,她一定要排在最前面,她说要是没有她的奶,我就长不大哩!”

“您要不去跟奶娘说说,只要奶娘同意了,我接着就过来,跟您一起住得了,以后吃肉也方便,免得回回都让您跑过来叫我。”

但凡猎户在叶峰面前提这般要求,叶峰便如是回应。也不知是猎户欠着胖女人多少金子还是别的什么,每每听到叶峰这样说,他便面露难色,似是觉得胖女人难缠,不想与她起了争执。便把一番算计都压下心头,一脸的气闷。

不过叶峰虽未同意当这个儿子,可却管不住猎户怎样叫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猎户一见着叶峰便一口一个“乖儿子”叫得不亦乐乎,根本不理会叶峰是否愿意。久而久之,像极了“规矩”,叶峰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别扭的“称呼”。

这当口,听见“酸夫子”拿自己当成反面教材教导叶峰,还让叶峰别跟自己学狩猎射箭的功夫,猎户哪里还能忍下,不待“酸夫子”继续讲下去,便打着岔子闯了进来。当然还是一口乖儿子的叫叶峰。

魏夫子神色一滞。

读书人背后嚼人舌根,还被人当场撞见,让他不自禁的觉得有些失了颜面,可转念一想,这为了教导幼年天才,不至让他“误入歧途”,用上些“非常手段”倒也合情合理,无甚愧疚之处。

这便有了底气,扬声回道:“什么叫识个字念个文?这厚重的学问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如此庸俗简陋。这识文辨字的本事是洞悉万法之根基,若是连个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篇粗文读过却都不明其意,将来要有了什么际遇,如何才能窥破其中奥秘?你且收了你那些不堪的言语,莫要在此耽误我教导学生。”

魏夫子一脸涨得通红,拿了“道理”回击猎户,倒是绝口不提那些“心性扭曲”、“追鸡撵狗”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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