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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转瞬之间(2)

那年的桃花盛开时节,我随着前来赏花的游人们一起挤在一条开往桃花岛的小船上。小船儿在船家小伙的竹竿轻点下便顺水飘往桃花岛,小船上载了不少游人,船身有些摇晃。我一时没站稳,身子倾向站在我身边的一个大男孩,他扶我站稳后对我微微一笑:“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吗?”我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是本地人吗?对桃花岛熟悉吗?”

“我每年都要来几次,应该算是很熟悉了吧。”

“我是XX报社的记者,慕名而来赏花和拍一些桃花图片。可以请你做我的导游吗?”

“行,没问题。”

上了桃花岛,带着他一路游桃花林。他举着相机拍了一张又一张,并不时地用笔在纸上记着什么。嘴里还在感叹:“桃花岛上的桃花真是太美了。如果没有来过这里赏花就不能算是真正走进春天,或者说没有读懂真正的春天。以后每年桃花开时,我都要来赏花。如果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就好了。”

“桃花固然美丽,但花期却很短暂的,就像青春转眼就会消逝……”

“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伤感?好像历尽了沧海桑田的老人家似的。不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吧?”说完他看着我笑,我也想跟着他笑,但却始终笑不出来。

“怎么了,生气了吗?是不是我刚才说重了?那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好吗?”没等我开口,他就抓住我身边的桃树树枝摇晃起来,那满树的桃花便纷纷扬扬地飘落在我们的头顶、肩膀上。我伸出双手去接,桃花花瓣却调皮的滑过我的手飘在了我们身旁的地上。我被眼前的美丽花瓣雨惊呆了,禁不住说:“好美的花瓣雨,真是太美了!我的双手接不住它们飘零的诗意……”

他用相机将我如醉如痴的神情拍了下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用力摇着桃树,那片片花瓣便飘落了我们一身,地上已是一地的美丽花瓣。

看他愣在花雨中,我拔腿便朝前面的桃林深处跑去。”你想丢下我呀?你、你、你好坏呀!”他笑着来追我,我们尽情地跑着,笑着,笑声在桃花林中传出很远、很远……

夕阳西下,我们带着一天的喜悦与不舍下岛了。分别时,他问我要我的电话号码,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有电话。”

“今天玩得很开心,认识你我感到很高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呢?”看着他一脸真诚,又一脸的孩子气,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给,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多联系,记得一定要打我的电话。”

“好的,我会的。”接过他递来的名片,我随手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明年桃花开时我希望还能与你同游,不,是每年桃花开时,我们都要同游,好吗?”金色的夕阳映照着他灿烂的笑容。他把手放到耳朵边给我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哟,你可别失约啊!”我看着他的眼睛,一脸真诚的对他说:“不会失约的,我回去一定给你打,好吗?”

他冲我扮了个鬼脸:“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叫你桃花吧。你的笑就像桃花一样美。”在他的温柔的眼神注视下,我的脸羞成了岛上的红桃花……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手心,掏出一枝笔在我手心画了一朵桃花的图案。”待到来年桃花盛开时,我们再相会!可爱的桃花,再见了,咱们后会有期!”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

回到家里,早早就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凌晨,我突然就很想他,不知他现在到家了吗?他在做什么呢,他有没有想我?我赶紧起床去找他的那张名片,但把衣服的口袋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阳台上正晾着妈妈帮我洗好的晚上换下的衣服,口袋中空空如也。迫不及待地去问睡梦中的妈妈,妈妈说洗衣服时把我口袋中的几张纸弄湿了,妈妈以为那些纸片没有用,就扔进了废纸篓,而晚上妈妈下楼时顺便把废纸篓中的垃圾倒掉了。我心中突然被一种难以解释得清楚的感觉将我包围,心情就这样暗淡了下来。我喃喃地说:“我真的不想失约,我真的不想失约……”

上班,下班。生活过得忙碌而平淡,只是我时常会在深夜做梦,每个梦中都有一片美丽的桃花林。林中桃花开得好美,桃林深处有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大男孩,他一直朝着我笑。我喜欢看他温暖而真诚的笑容。在缤纷的花雨中,他对我说:“桃花,咱们后会有期!”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被惊醒,梦醒之后心中是很深的后悔与失落。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做着同样内容的梦。所以我每年都要去看几次桃花,我在期待着与他能有重逢的一天。但花开花落几春秋,我与他却没有再相逢。每次我站在桃树下时,我都问自己,我和他还会有重逢的那一天吗?

多年后的今天,我再次来到了桃花岛。桃花林美丽一如当年,只是同游的人已经不再。不知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他是不是也会想起这片美丽的桃花林?是不是他已经淡忘了这缤纷的花雨?我走到桃树下,用力一摇,那树美丽的桃花花瓣便纷纷扬扬地在我的眼前飘落成雨……

一生一次的暗恋

1

一个人的一生,有很多和恋有关的爱。譬如青梅竹马相知如镜的恋,暗暗喜欢着却埋藏在心里让其成为陈年酒的暗恋,十指紧扣开在阳光下的明恋——这才是真正的恋爱关系,当然,还有失恋。

我人生的第一场恋,是暗恋,对我而言,有着轰轰烈烈的味道――每个人的恋爱都是轰轰烈烈,对个人而言。我相信。

2

发生在高二时期,那时学校新来一老师,非常年轻,刚刚大学毕业的那种,教我们美术和音乐。毫无疑问,在这个美好的青春期里,有人和你谈毕加索,凡高,巴赫,海顿,是多让人兴奋的事,而且,这人还长得很帅。

于是,和很多女同学一样,天天都谈论着他,希望一周能多上几节美术音乐课,这样就能看到他修长灵活的手指认真地画画,弹钢琴。一个男人聚精会神地做着事情时,是最有魅力的。我最喜欢看他那种陶醉的样子。

慢慢地,有很多女同学直接去他的宿舍找他,问他要画,让他捉着她的手指教弹琴。每个被他碰触过的女孩都兴奋得不能自己,不停地抚摸被碰过的手指,仿佛余温犹在,恨不得永远不要洗手,让这种感觉永远存在。他是个非常有耐心的老师,有求必应,所以,越来越多的同学都有他亲手画的画,连平时最不起眼的女同学,都脸涨得红红的拿着他的画开心地谈论。那种神情,比中了500万彩票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属于中等姿色成绩还算优秀的那种平常女孩,我没有像所有的女同学一样,一有时间就去接近他,而是默默地站在最远的地方看着他满头汗依然忙不过来样子。不是不想去要一幅画,而是,不想那么庸俗那时的我,有着非常清高的心。看着赶集一样的女同学,虽然会羡慕,因为可以近距离接近自己喜欢的人,但心里哼哼的。所以,我从来没有主动去要过一幅画,有时躺在床上想,如果我有一幅他亲笔画,我一定会珍之重之,永远永远――那时真是年轻啊,不知道永远是世间最不靠谱的两个字。

3

每天,我总是很早很早就到学校,可以安静地看着我的老师操场上运动,他喜欢篮球,慢跑,每天都是先是慢跑三五圈,然后和另外几个老师打篮球。看着他在操场上像风一样矫健驰骋的样子,我都非常感动,仿佛这些都是为我一个人而做的。

时间久了,总会有感觉。他看到我远远地坐在草地上看,总会给我一个明朗的微笑。

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要高考,我心里有些焦急起来,我这么喜欢他,却没有他的片言只字,哪怕拥有一个字的书法,也是好的。

那是一个周末,不用上课,大学同学不是回家就是去逛街,学校静悄悄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下午,我才下了决心,去他的宿舍问他要一幅画。

每近他的宿舍一步,我的心跳就急一点,当我站在他的宿舍门前时,已经紧张得几乎没法呼吸,怎么开口呢?虽然连最不起眼的女同学都能要到他的画,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万一他不给我画怎么办?那岂不是很丢脸?

还在门口思潮起伏,忽然听见里面传出女子的呻吟声。我屏住呼吸,呻吟声越来越重,男女夹集。我的脸蓦地红了,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想走开,但脚却走近了那扇门。我找到了一条门缝,心惊胆颤地向里面看去。

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子在他的身下微微扭动,她有着一头黑色长发,头发恣意铺在床上,十分性感。

我是颤栗着身体离开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有无数嗡嗡的声音在耳朵边烦燥地叫着。

天啊,没有想到会让我看到如此香艳而绝望的一幕,难道是上帝看见我对他的痴迷,所以故意安排了这一出戏吗?

4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疲惫而无力的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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