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查多天,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而且是一无所获,明面上大家都一如正常,可是俞熙儿还是感觉到了焦躁的氛围,唯一没有变化的估计也就是墨云悠了,一张死人脸(尽管比较美)还是冷酷无情。
阴云遮月,夜风习习……
一个农家的小院子里,三间破旧的土房,微弱的黄色光晕从窗口散发出来,照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门被缓缓打开,走出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幽暗深邃的眼眸里盛满担忧,昂头直直的看向院子外的远方,身后屋子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和两个更小的女孩儿围着桌边紧一口慢一口的吃着饭。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一脸懵懂的小男孩拉了拉妇人的衣角,昂起的小脸上尽显期盼的神色。
“快了,你爹很快就回来了。”妇人说着还不时的朝门口望去。
突然,一阵陈旧木头摩擦“吱呀”声传布开来,伴随着破旧院门的打开出现了一位健壮的中年男人,一身青灰色的粗布棉衣,肩上扛着一根锄头,手里还拎着一根缠好的麻绳,身前的腰间挂着一只野山鸡。
妇人和孩子连迎着男人而去,“孩子爹,你可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爹,你回来了。”说着小男孩就要扑到男人身上。
伸手拿下肩头的锄头,麻神和野鸡也顺势放在了屋子门口,“嗯,回来的路堵了,绕了远路回来。”男人抱起身前的男孩径自进了屋。
“来,赶紧洗洗吃饭吧。”妇人转身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放在门口的墩子上。
“嗯!”
吃了饭收拾收拾,孩子们也都安然睡下,男人和妇人才上炕头上歇息了。
静静的夜,隐隐呼啸着的北风在门缝,窗缝里探头探脑,似想要钻进来。
黑暗里一双闪亮的眸瞳突然睁开,空洞呆滞没有半分意识,眼睛的主人伸出手撑着身体两侧缓缓的坐起了身,直接下了地,扯动着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跟着掉了下来。
“孩子爹?你干啥呢?”天黑时分倚门盼夫的妇人被惊醒了,看着身侧下地的男人微微皱眉问道。
男人身子略微一停顿,不言不语迈步向前走,妇人一看感觉不对,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摆,身上的阻力迫使男人有了半刻的停顿之后继续向前。
惊疑不定的妇人放声大叫,“孩子爹,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里间熟睡的孩子被这吵闹的声音聒噪醒了,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男孩儿赶忙出来,看着自己的爹和娘不明所以,“娘?”弱弱的呼唤一声。
听到里间孩子的哭声,妇人一阵紧张,手上的力道有些微弱,男人身子继续前行,“锅头……去!快去邻家叫你牛青叔过来,就说你爹不知道怎么了,让他快点来帮忙!”
小男孩锅头一阵猛蹿去了邻家,“咣咣咣”的拍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牛青,看看旁边也醒了的老伴儿说,“这大半夜的谁来拍门了?”
说着起了身,批件衣服就开门去了,等看见是锅头小子时一阵疑惑,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
“牛青叔,你快去吧,我爹不知道怎么了,我娘拉不住他,让我来找你帮忙呢。”说着拽着牛青的衣服就往自己的院子跑。
牛青一听是大哥家出事了,一把拎起了锅头掐在腰里赶紧往大哥家跑,三两步的功夫到了院门口,就看见嫂子在后面拖拽着大哥坐在了地上,大哥无动于衷的还继续往前走,这已经跨出了屋门。
看见牛青来了,妇人刘彩香赶紧喊道,“牛青……快,你大哥这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起来往外走,我说什么也不听,我拉不住了你赶紧来帮忙。”
听到这,赶来的牛青快步上前按住了大哥,和刘彩香一起把男人给拖回了屋子,可男人还是一个劲的往外蹭,两人都筋疲力尽不知所措了,牛青一个斜眼看见了门口的粗麻绳,上前三两下把男人捆在了炕头的炕柱上。
待缓了一口气牛青才问道,“嫂子,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刚刚睡得好好的,他突然做了起来就往外走,我问他干啥也不说,拉也拉不住。”刘彩香看了一眼自家男人说。
“这不是得了梦游症了吧?”牛青想想说道。
“我嫁过来这么些年也没有见他有这个症病啊,之前一直好好的。”
一会儿功夫,看着刚刚还挣扎的厉害的男人慢慢闭上眼睛不动了,好像是睡着了。又等了片刻,见没有异常了,牛青才说道,“嫂子,大哥应该没事了,你还是哄哄孩子睡吧,有事再叫锅头去叫我,等明儿天亮了问问大哥怎么回事。”
“嗯,麻烦牛青了。”这才想起孩子的刘彩香忙进了里间看孩子了。
锅头搂着自己的两个妹妹,笨拙的拍着她们的背,歪在一起睡着了。叹息一笑,刘彩香轻手放平孩子,然后盖好被子后才出来准备睡了。
所有的事情渐渐平息,声音慢慢归于平静,这一家人都又进入了梦乡。
黎明的曙光将将覆盖上大地,远远近近的鸡鸣声青翠地响了起来,睡梦中的人们揉揉眼睛,渐渐动起了身来。
炕头上的刘彩香猛眨了几下眼睛待眼神清明,习惯性的看向了身侧的男人,一看不当紧,瞬间惊疑了起来,她男人呢?她男人哪里去了?
穿衣起身里里外外都寻了一遍,还是不见男人的影子,这刻突然想起昨晚上的清醒,不淡定了,进了里间叫醒锅头,去给邻家的牛青叔报信去了。
她又给两个女娃子穿好衣服,紧跟其后也来了牛青家,“嫂子,锅头说我大哥不见了?不是绑着吗?”
“昨晚上你走了都好好的,看着你大哥睡觉挺难受的就给他松绑了,天亮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你大哥不在了,我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说着说着竟带着了哭腔。
“嫂子,你别急大哥是不是去地里了?”一旁的牛青媳妇猜测说。
“这……我就找,马上去找找,牛青家的,你先给我看会儿孩子。”
“行,嫂子,孩子放这里吧,牛青,你陪嫂子一起去找找吧。”牛青媳妇说着接过了几个孩子。
刘彩香和牛青一路问一路找,直到找遍了整个地头,也没有看见她家男人,急的她眼眶泛红,身子都是微微颤抖,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孩子他爹啊,你去哪里了啊……呜呜……”
牛青扶起她说着就向县衙门方向去了,“嫂子,我们报官吧,毕竟人多找得快点!”
“啊?嗯……对对,报官……报官。”两人一阵紧忙快走,去了镇上的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