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最前面,身后毛小帅、眼镜、大壮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六十多个弟兄,手持棍棒、手电筒,风风火火将监工和三娃子围在了正中央。
六十多束手电筒灯光照在两人脸上,监工和三娃子赶紧用手捂住双眼,监工大声嚷嚷道:“我说青帮的朋友,这里挖砂场是我们黑龙帮罩着的,你们半夜三更跑到这里,算怎么个意思?”
我愣了愣,原来这家伙误认为我们是青帮。我想了想,索性将计就计道:“对,我们青帮过来瞅瞅,听说你们黑龙帮的人最近很嚣张啊?”
“能先把手电筒关了嘛,哥们。”监工继续嚷嚷着,我挥手示意,灯光瞬间黯淡了下来,监工双眼一阵刺痛,“妈了个巴子的,好刺眼!”
两分钟过后,监工双眼才恢复过来,借着月色,他盯着我瞅了半天,说:“好面生,你是青帮新来的吗?”
“这四名工人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相反望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四人问。
“你是说这四个老不死的?”监工心中纳闷,我怎么会对这四个人感兴趣,“我正教训他们呢,兄弟要不要看看?”
“行啊。”我当即表示同意。
监工冲着三娃子喊道:“三娃子,开始撒尿,然后来一碗撒尿牛丸!”
三娃子“哦”了一声,重新解开皮带,我急忙止住说:“‘撒尿牛丸’是你们黑龙帮的新招式吗?我们青帮可是没有!可以给我说说嘛!”
“兄弟,你也太老土了吧,这都没有玩过?”监工兴高采烈讲解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脸上已经青筋暴起,“先冲着他们撒尿,然后用鞭子使劲抽,尿液从伤口上渗透进去,爽死他们!怎么样不错吧……”
我再也听不下去,抡起拳头砸中了监工下巴,上百斤的壮汉在我这一拳之下,脑袋彻底懵了,牙齿掉了几颗,倒在了地上。
三娃子见到监工被打,勃然大怒,抄起家伙冲过来:“你们青帮不要欺人太甚!”
我正准备动手,毛小帅早已按捺不住,一棍子落到那家伙脸上,三娃子眼冒金星,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捂住脸颊发出痛苦的嚎叫。
“阳哥,你下手太狠,一下子就没得玩了。都让你整完了,弟兄们怎么办?”毛小帅嘿嘿道,“他们不是喜欢‘撒尿牛丸’嘛?那就兄弟们每人给他们来一次!”
“好。”我不再搭理,径直走到四名老人面前。
四名老工人畏畏缩缩,惊骇道:“不要打我们!不要打我们!”三名老头很是讲义气,将陈老围拢在正中间,他刚才被监工踹了一脚,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
我心中又气又恨,“噗通”一声跪下,双眼一红道:“老爸,我来晚了!”
陈老借着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楚了我的脸,一时间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擦掉泪珠子,说:“阳儿,你终于出狱了!”
老爸是个十分耿直的庄稼人,平日里不善言语,但我知道自从领养了我之后,老人家就戒烟戒酒,只为省钱给我攒学费、娶媳妇。
“爸,跟我回家!”我说。
“回家?”老人本能的感到恐惧,这三年里,他无数次想要偷偷回家,可是都被监工抓回来,狠狠的毒打了一顿,此时蓦然间听到“回家”二个字,感到难以置信。
“可是欠下的债怎么办?”老爸不愿意,“不还债,黑龙帮的人会抓你的!阳儿,你快走,黑龙帮的人厉害着呢!”
我心中一沉,紧紧攥紧了拳头,说道:“老爸,没事了。黑龙帮的两个人已经被我摆平了。阳儿长大了,以后会保护你们的!欠下的债务我已经还清了!”
“还清了?”老爸这才高高兴兴的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回家!”
刚走出去没多久,老爸又调头回来,紧紧握住三名工友的手,说道:“老张、老李、老刘,我舍不得你们!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三名工友齐声说:“杜老,你先走吧,你有个出色的儿子,可我们没有啊。跑了还是会被抓回来!”说着,三名工友声泪俱下。
见老爸不忍,我大声说:“三位大爷,你们欠的债我来还,都赶快回家吧!”
三名老人感恩戴德,我让眼镜带着老人们先离开。
剩下的弟兄们则跟着我在原地待命,毛小帅问:“阳哥,你还真打算替他们还债?”
“还债?还个屁!”我望着灯火辉煌的滨湖彼岸,“黑龙帮的这群王八羔子,竟敢抓我的亲人,哼。”
一旁,监工、三娃子被兄弟们打的皮开肉绽,我邪恶一笑吩咐:“一个一个来,开始撒尿!让这群孙子也尝尝‘撒尿牛丸’的味道!”
一阵阵惨嚎被江风吞噬。
这时,毛小帅从值班房里出来,冲我打招呼:“阳哥,过来一下,发现好东西了!”
好东西?这穷乡僻壤的能有啥好东西?难道是金屋藏娇?
带着疑问,我走进那间值班房,里面打着煤油灯,光线很是昏暗,一股霉味很是冲臂。
我见到满地都是烟头、注射器,黑龙帮的这两个家伙还真会享受,竟然躲在这里吸毒。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挖砂场距离市区遥远,警察几乎很少会来这里,别说吸毒了,恐怕宰个人都不会有人发现。
警方要是关注这里的话,我老爸以及其他三名工友被强制在这挖沙干了三年,早就被发现了才对。
毛小帅指着从床底下拖出的纸箱子,当着我的面打开,里面装的是大把大把的现金钞票,粗略统计一下,竟然有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我心头一颤,随后又听到毛小帅喊道:“阳哥,这里还有!”
那是一个铁箱子,上面还上着锁。
我找来一个榔头,一榔头砸下去,那劣质的锁芯就断开了,然后打开箱子,是一袋袋犹如面粉一样的包装物。
毛小帅诧异道:“阳哥,这群人多大了,竟然还喝奶粉!”
我看到那袋装的包装塑料上面,贴着三鹿奶粉的标签,我皱了皱眉头,扒掉上面一曾,随后,在这些袋装奶粉下方,发现了另外一些用透明塑料膜盛装的东西。
我用刀剑打开一袋,随后嗅到了十分熟悉的味道,这种气味我在监狱那会儿再也熟悉不过了。
“****,奶粉只是掩护,这下面摆的全部都是****!”我说。
“真的?”毛小帅只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也经常听别的朋友吹嘘过这种东西,“这起码有二三十公斤了吧?阳哥,我们发财了!”
这时,张大庄也闻讯赶来,听到我们两人对话,高兴道:“近年来,江北市警方加大了对毒品的打击力度,毒品市场的利润也随着水涨船高!”
“多少?”我细问。
“据说,达到了250。”张大壮兴奋的说道,“这还仅仅只是保守的价格!”
250的意思,就是每克二百五十元,如今我手头有了这批****,加上那一箱子二十多万的现金,整个独狼帮的资产足足达到了一百多万。
毛小帅见我犹豫,说:“阳哥,没想到黑龙帮明面上做着挖砂的生意,实则是以挖沙为掩护,暗中则作为一处保存毒品的仓库。”
“如今这个点暴漏了,想必乔老三一定会气得够呛。”毛小帅兴致高昂的分析着。
毒品这种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利润颇大,不过风险也极高。独狼帮刚刚恢复建制,缺乏资金,始终成不了气候。如果将这批****转手,那么就有足够的资金扩大规模。
无人知道我三年在监狱中经历了什么,不过我出狱以后,却背负着一个神秘的任务。
重返校园、重建独狼帮只是这个任务的开始,而要实现这个任务,独狼帮必须要统一国内黑道,否则那个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此时,毛小帅、大壮,以及门外所有的弟兄们都在等待着我的命令,粘毒品搞不好就是挨枪子、掉脑袋的大事,他们心理都清楚。
当手中的香烟烧完,烫伤我指尖的时候,我才从重重思绪中回到现实,我的眼神变得异常清澈,我摆摆手:“今天这件事情,兄弟们一定要保密!”
“****怎么办?”毛小帅有些着急。
“全部带走,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我吩咐道,“大壮,门外那两个监工情况怎么样?”
“已经半死不活了。”大壮利落回答。
“弄死,扔到滨湖里面喂鱼。”我下达了最终指令。
我知道,从独狼帮成立的那天起,就注定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既然命运早已注定,而我所能做的,只有尽全力改变那个答案。
让那个答案改变,我也就改变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