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算是有了着落了,然而阿龙心情却显得有些失落,这失落里似乎又是迷茫占据更多。他不清楚这份工作是否就是自己喜欢的工作,目前他对要做的工作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很清楚,他不用在外面混了,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也没有了那种没有工作时在家里压抑的心情,虽然工作可能不会如意,但也是一种解脱,一种混日子的方式。
回到家,他想了想:不管这份工作是否合意,他会坚持至少做一年才走。
第三天,也就是面试那天的后天,阿龙真的上班去了。
还是简单的装束,T裇,外加一件外套,牛仔裤。头一天上班,阿龙骑着自行车,八点半准时到了店门口。店门紧闭,阿龙只得坐在自行车上等着。
八点多的太阳有了些许威力,明亮的光,照在大地上是一片黄色金光。在这微冷的早晨,晒太阳却很合时宜。
没过几分钟,那位被老板叫做阿光的人来了。他似乎住得离店并不远,步行过来的,只穿了件长T裇和蓝白间的牛仔裤搭配。个子不高,四方的脸,五官倒很匀称,是个帅小伙。
阿光看着阿龙在店门口等着,脸上露出笑容,问阿龙:“等了很久了吗,至少还得过五分钟,阿叔才过来开门的。”
阿龙也笑了笑,说:“过来才一会,我以为会准时开门咧。对了,你叫阿光对吧,是不是做这行很久了?”
阿光说:“嗯,你就那样叫吧,在这里我做了半年了。我还没吃早餐咧,你先等等,我去买份早餐。”说着,朝XX路边上,离店不远的那个早点铺子走去。
真像阿光说的那样,过了五分钟左右,那位阿叔骑着自行车来了。听阿小说过,这位阿叔是老板金堂的父亲,自金堂开店,阿叔就一直在店里帮忙。阿叔大概六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短,全白了,样子真像老板,个子也不高,同阿光相差无几,一米六几的样子。瘦小的身子,跟老板是差远了,几乎是老板一半的身板。
阿叔停了车,朝阿龙笑了笑,问了好,随既把门打开,店里的过道上放着几个鱼缸和一个带轮的铁架子,铁架上放着几箱砂石和鱼缸里面的饰品。这时阿光也回来了,说:“先把鱼缸和架子放到外面,再把车停到二楼去。”
接着,三人把放在过道的四套鱼缸和铁架子都搬到了店门外。阿叔先推着车进了店里,阿龙推着车跟在后。进了里面,阿龙才知道自己第一次来时看到的只是一小部份。转过直角,过道两边都是三层高的鱼缸,鱼缸底部是七十多公分高的水泥外砌瓷砖的小鱼池。大概貌鱼缸有五米长,分开了六组,而底部的鱼池分开成四组。再往里面过道左边是一套五层的鱼缸,大概有三米,分了四组,四组鱼缸缸里又隔开了两半。过道的右边就上二楼的楼梯,楼梯是铁板制作的,楼梯靠墙的一面是挂商品的挂网,上面挂着各式的与鱼有关的用具。过道的尽头是洗手间和用水泥和瓷砖做的两个储水池,一个净水池,而水池上面是两层高的四组鱼缸。
阿龙跟着阿叔上了二楼,没想到二楼又是另一番景象。二楼的空间比一楼足足宽了一倍多,三面的墙上靠着放货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的是各式的鱼用品。向路边的是一道玻璃墙,墙边上没有架子,外头明亮的光线照进二楼,一切清晰可见。而二楼中间地带是18个长两米,宽一米二的水泥砌成的鱼池,成“井”字形的过道排开。有些鱼池显然是放了鱼的,鱼池面上盖着自制的木网,防止鱼跃出水池。阿龙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把车子放哪好。阿叔习惯的把车子放在离楼梯不远的一个一米五的套缸旁边,然后进了楼梯口的一个小房间,过了几分钟,他拿出一包饲料,朝那一米五的套缸走去。翻开缸盖,鱼缸被隔成五个小隔的里面的鱼都向水表面游上来,拼命的游着,动作很大,急于求食。阿叔每个隔里丢了一些饲料,说:“这个鱼缸养的都是罗汉鱼,很贵的,所以要味好一点的饲料。”
阿龙见是跟他说话,回答道:“哦。”
阿叔才反应,阿龙的车子还没停好,笑了笑说:“把车停到鱼池边上就好,就停到最里面的没养鱼的那个池子的边上。”他用手指了指,顺便把鱼缸盖盖上。
阿龙把车停好后,下了一楼。他看着阿光正忙着做事,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
阿光冲他笑了笑,说:“你先看着吧,头一天也没什么好做的,呆会有你能做的事在叫你做。”
阿龙站一边看着,问:“你叫阿光?”
阿光说:“嗯,他们都是这样叫。”说着,阿光从一楼的楼梯底下翻出一跟长15米样子,口径两公分的软胶管出来。一头丢到洗手间,另一头用水管的夹子夹着,挂在三层玻璃鱼缸的中间那层。
他摆弄着,这时阿叔从二楼下来,看这情况说:“阿光,这边不是昨天已经换过水了吗?”
阿光提高了点声调说:“是前天换的,昨天换的是对面那边,还有小鱼鱼缸那边。”
阿叔的听力有限,但表示出了肯定,他坐在门口的台桌后头,翻出昨天的账单,算着。阿龙在一旁看着阿光做事,这种情况他是完全帮不上忙的。阿光拿着夹水管夹的那一头,跟阿龙说:“早一第一件事就是……对了……你叫什么?”
阿龙笑了笑,说:“叫我阿龙就好。”
阿光接着上头的话,说:“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给鱼缸换水。这里一般隔一天换,一天换六组鱼缸的水。因为蓄水池不够所有的鱼缸换水,不过一定要注意,每个单独的鱼缸的水只能换走四分之一,最多三分之一,冷天是五分之一。还有就是抽出水来之后,一定要记得清洗每个鱼缸的过滤棉和活性碳。知道鱼缸的过滤器在哪儿吗?”
阿龙遥了遥头,说:“不知道。”
阿光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过去,说道:“过来看看。”他指着鱼缸的最左边,说:“这就是每个鱼缸的过滤槽,每个缸都有的。鱼缸没有过滤槽鱼缸就容易脏,特别是鱼多的情况下就更明显。过滤槽也一定要勤清洗,一般换水的时候就清洗。”
阿龙看着,鱼缸最左边真有一个隔开的槽,槽里面垫着许多东西,问:“槽里面垫着什么东西?”
阿光掏出来,一层是白色的棉,一层是过滤高纤棉(聚脂材料做的),里层是碳,再里层就是一袋珊瑚碎,说:“这些都是过滤材料,一般洗最外面的两层就行了,除非这鱼缸无故病死了鱼,才把所有的过滤材料清洗。”阿光说着,拿着胶管说:“现在教你怎么放水。”他把胶管夹紧的一头注满水,在把口放入水中,把胶管里面的水放得比鱼缸水位低,放开水管夹,利用落差,水压就把管里面有空气的部分注满,就吸进了鱼缸里面的水。阿光做了一遍很成功,说:“看清楚没。”
阿龙知道这种原理,就像倒油一样,说:“让我试一下。”他接过水管,学着阿光的样子,一次就会了。
阿光看他学得快,说:“你还真行,用这个方法我弄了好几天才学会的呢,不过看着点,别放太多的水了,超过三分之一,鱼很容易死的。你先放水,一个鱼缸一个鱼缸的过,我洗过滤棉去。”
每组鱼缸是三层,从上到下,阿龙很细心的抽着鱼缸里面的水。阿光洗完第一张过滤棉,看阿龙做事细心,又看看鱼缸底部还有许多鱼的粪便,残食和鳞之类的脏物,他接过水管,用水管的进水口对准靠近那些脏物,利用水的吸力,把脏东西都抽出来。看这情形,阿龙算是明白了,换水也不单只是换水,也有一些细节。阿光说:“看到没,换水的时候顺便把这些脏东西也带出来,不过带的时候一定注意水位,有时只顾着吸,放了一半都不知道。”阿龙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洗过滤棉和过滤网是最脏的活,幸好是用水冲,利用水的压力将留在网和棉上的脏特冲走,而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洗。阿龙闻不惯腥味,腥味太浓烈他就犯恶心,而洗过滤材料是腥味最重的。当然,什么东西是人不能克服的呢?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习惯了就好了。
待阿龙将整组的鱼缸的水换掉一半就快九点了,而这时阿叔也刚好给台桌上方的关公神像上完香,换完茶。这时,店主金堂才开车过来。日后才知道,几乎每天他都是这时候过来。他开的是一辆二手的三荾皮卡,腥红色。一起过来的还有老板娘,每天他们都是晚出早归。
车子停在店门口不远的空地上,老板一进店门就坐在台桌前开电脑。后面跟进来的是老板娘,还没踏进门,尖锐的声音响起,叫道:“阿爸,今天有上香,上茶吗?”
这时阿叔又从二楼下来,回应道:“上了,都上了。”
老板娘看了阿龙一眼,看着他做事,也不表示什么,便坐在老板旁边,看着电影。看电影是老板金堂的一个小爱好,似乎没事他就看电影。看了没几分钟,老板娘争着要上淘宝网,打开帐号,他们在淘宝网上也有开店。也就从这时开始,老板娘除了收钱,就开始应付网上的那些顾客,一天下来对着眼前的这台电脑。也不奇怪,为了赚钱,人对某些事的意志会特别坚定。上了淘宝,金堂就得让位,这时他帮不上什么忙,他不会打字,对电脑也不熟,这些网上的事全全交给老板娘。为了赚钱,他也得收敛自己的那点小爱好。
阿龙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
换完水,阿龙也帮着阿光洗过滤棉,这些事也是他日后要做的。虽然第一天上班,站着看别人做事也不是他的性格。鱼缸里面的鱼倒是自在,不过都是阿龙不认识的,有的一个鱼缸只有一种,有的混合了好几种,尽管都贴有鱼名字的标识,但大部分还是分不清别类,无法对号认识。
洗完过滤棉,难得早上的工作算是做完了,再加满换掉水的鱼缸的水就完满了。事做完了,阿光便站在架子边上玩手机,阿龙也不知道该干嘛,好奇的看着每个鱼缸的鱼,偶尔还向阿光问那不认识的鱼叫什么。
闲下来没半小时,老板金堂发话了,把刚接好的手机放桌上,叫道:“阿光,准惫一下,等会去林场……阿龙你也去”
阿光听说去林场,脸扒拉沉下来,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说:“哦。”随即从店里头拿了一三大包饲料和一包除苔的粉剂,丢上那停在门口不远的皮卡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