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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HN之行

去年秋冬季节,养鸭失利,世英失去了那次赚取第一桶金的机会,眼看着一大片的鸭苗一天天的减少,他眼里却没有流下过泪水,不过他的心里肯定流过血。创业本身就是一种赌博,有賭赢的,当然也有賭输的,很不幸的是世英刚好賭输了。如果第一步没有走好,他知道暂时已经没有第二步了。

过完春节,准备调适一下心情,顺便多花一点时间来想想发展大计,收拾好包裹,看看这次HN之行能够带来什么收获。经验是走出来的,眼光同样也是走出来的。

胸藏梦想的时候,干活不是很累,衡阳的天气和家乡的也没有什么两样。有目的的人走到哪里都充满阳光,尽管那段时间衡阳一直都在下着小雨。

世英是在一个钢管厂的建筑工地上干活,老板是FJ人,脸黑瘦黑瘦,留着一道八字胡,看起来贼眉鼠眼,极像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残留下来的RB鬼子。他姓什么不是很清楚,工友们都是叫他阿福,那些人似乎都有些怕他,在偷懒的时候,往往都会不自觉的四周看看,没准这个时候阿福就会从某个角落窜出来。对工友们的不老实,他会骂,急了的时候他可能也会打人,但对于世英,他不敢。每每在他牢骚不断的时候,只要世英朝他投过去一个狠狠的眼神,他就会马上停止,并悻悻地走开。世英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像一只蚊子一样在自己耳边嗡嗡。

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尽管树上早长出了半片叶子,却还是有些冬天残留下来的寒冷气息。工地监工是老板的一个老乡,工友们都叫他老顺,长的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没有什么地域性特点,在铲车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代开。这天晚上,老顺让世英陪他上班,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做,只是他觉得一个人上班没劲,想找个人一起有个伴,顺便拉拉家常。只要是加班,只要是赚钱的事,世英也就很乐意的去了。

世英说,我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喜欢和别人说那些无聊的话,更不喜欢别人在耳朵边上喋喋不休,当然别人对我讲道理是例外,前提要我必须是错的。我对别人瞪眼的时候,往往就是在打招呼的时候,如果还有不识趣的,拳头是最好的解决工具。我的性格标准是讲道理,没耐性。

招呼世英坐到铲车上去之后,老顺问道:“你会不会开铲车啊”。

“不会,我从来没有动过这个东西”世英老师的回答:

“哦,那你要不要学啊,学这个其实很简单的,我想让你先学学,顺便帮着我照看一下工地,怎么样啊?你知道的,我白天晚上都要做事,真是累死啦!”老顺懒懒的往椅子上靠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问道:

在这个工地上有好几个省的工人,其中有很多就是GZ老乡,同在外面打工,老乡之间自然是要好沟通一些,凭世英的性格,和老乡之间的关系相处得还算融洽。大概老顺是觉得世英这个人比较勤快,而且也比较有威信,所以想让他帮着管工。

“你千万别”,世英忙摇摇手答道:“我不习惯那样的事,还是你每天给我安排工作吧,这样按部就班的工作我还是比较习惯些。况且等这里工地一结束,我就准备去长沙了,你这样费心的教我,到时候我却不客气的走了,你说到时候我怎么好意思呢!你们有那么多老乡在这里,你也可以教他们的,我做不来。”

老顺没有多说什么,在外面混的日子多了,他看得出世英是哪一类人。劝了几下世英都没有结果之后,他也就不说话了,只是在脸上稍微显露了一点可惜的样子。一个多月下来,他发现世英不仅人勤快,脑筋好使,而且他的精神面貌也是最好的,还有他那无形中释放出来的威信和气势,于是就有了接近、关照他的意思。两人漫无边际的聊了一会,最后也确实没有什么事了,老顺就准备去睡觉,让世英在有事的时候打电话叫他。

闲暇的时候,世英去逛过几次批发市场,对该了解的货物价格,他都七七八八的放到了心里。如果有一天,合利仓行推广开来的话,这样准备似乎要充分些。其实他所谓的仓行,开头是很简单的,就是单纯的从HN进一些货去家乡卖而已。

四个月之后,钢管厂工地结束了,也是世英决定到长沙去的时候了,这是此行的第二站。到那里的时候,正值五一长假,街头巷尾皆是人影,热闹非凡。他这几年都在沿海打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没有初进城的时侯那种无所适从的样子。到长沙其实他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去高桥市场看看,至于去爬岳麓山,去逛橘子洲头,这些都只是顺便的事。长沙的文化底蕴很厚,既然去了,多了解一些总是好事,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总结出的那小小理论,经验是走出来的,眼光也是走出来的,走需要用心,看也一样。世英是一个以胆量、智慧、信心和勇气自居的人,这天去烈士公园,他也就顺便去了一次鬼城,用他的话说就是证实一下他的胆量。

提到智慧,他不得不为长沙的两个火车头命名而感到遗憾,当时报上传得沸沸扬扬,名目繁多,什么飞天号,橘洲号,虽有天马行空之感,却无落地生根之实。既概不了历史,也领不了未来。火车头,简单一点,不就是第一嘛,观历史,HN出名人;看今天,HN赶工业;就未来,这里还是处于领航之位。“领航”,“开拓”,既贯穿了HN古今,也代表了HN的精神。新中国的建立……。在过去,我们领航,在未来,我们开拓,HN始终走在了历史的前面。长沙是HN的心脏,是HN的火车头,长沙领跑HN,HN带动中国。想归想,但是到到最后他也没有把这意思带给主办方,这只是闲暇时,世英头脑碰撞的一次作业。

工作即使生活,生活也是工作,几个月来,他去了很多市场,并找到很多一线商品渠道,也大概了解了一线商品价格。说实在的,从这边拿东西去家乡卖,还是有很大利润空间的。

没有去过君山,那里似乎隐隐传来阵阵神秘的诱惑,去过了的时候,才发现去那里完全是浪费,君山虽四面环海,可还是少了几分豪气,那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酒桌上敬酒时的那种失落,当你兴冲冲的端着酒走到别人面前,却发现这个人原来根本就不喝酒那样。来HN,是找商品、是想问题、是历练,死死的静不能获得什么,最大的浪费也不仅仅是经济上的。

大概是因为一段“岳阳楼记”的关系吧,走在岳阳楼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阴暗晦渉还不乏阵阵大雨。坐于亭台,劲风袭面,忽忆起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世英终于感到最后来了岳阳楼一趟是对的,其实当时他已经知道了家乡创业的希望算是破产。世英在出门去HN的时候,找了几个朋友合作,还有就资金方面也在托人帮忙解决。现在看来没有大的背景,要想有出路,很难,但是他还是觉得这算不了什么,做为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只要不缺少勇气、豪气、霸气。

回到长沙,借岳阳楼得来之豪气,书多日感慨,思行于笔尖。这次HN之旅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从HN走货,回家乡推广。二十多年生长在农村,熟悉的地方是农村,在家乡做买卖其实是很简单的,只要注意到两点:一是价格;二是实在。农村人不讲究策略,只相信事实,事实是有利的,也有先例,大家就会喜欢,而且从众心理也特别浓厚。农村人做事不喜欢思考,其实最大的思考就是合利。能明确选择有利的事就是最大的思考,最高的智慧。

有了钱之后,世英知道该怎么做,并且曾经思考并写下了推广的方案。一个人创业,除了胆量、智慧、信心、勇气之外,还必须要有钱,无论什么时候,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往往都是失败的。

在去年养鸭的时候,手头一时很紧,曾到当地银行去贷过款,无奈当时既缺乏深厚背景,也没有关系户支撑,所以最后世英不得不摇摇头自己解决。不过最后也庆幸当时没有贷到这一笔款,要不然最后失败了,还得背上一笔沉重的债务。早几年,政策上的一切惠农政策,是乎都特别有利于在农村发展,不过在农村也确实隐藏着很多的商机。世英是一年前从沿海回来的,他在沿海赚了几个小钱,所以就准备回乡创业。然政策再好,毕竟只对极少数人有利,穷人永远是穷人,全天下都不愿面对的,就是穷人。穷人翻身的机会永远都是那么小,尽管你确实够能耐,确实够努力。银行的特性就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它盯紧的永远都不是能耐,而是利。

想的多了,世英渐渐感到头疼的厉害,放下笔,翻开了当天的“潇湘晨报”,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太紧张了。我世英输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怕多输这么一次吗?这时候,放在床上的电话彩灯闪烁,接着铃声就响了起来,世英拿起电话,是来自家乡的一个陌生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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