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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雅子的家人

十二月四日是周末,早上十点左右,方明正在房间里搞自己的设计,这时电话铃响了,方明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电话用英语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电话里传来悦耳的日语声,原来是电话是雅子打来的,雅子在电话里说:“方君,我是雅子,这次没有吵醒你吧?”

方明笑着说:“没有,因为今天雅子你要请我吃饭,所以今天我可是很早就起床了,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

雅子听到他的回答道:“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啊,那方君您就快点来吧,我和家人在家里等您。”方明看看表,说:“好吧,我现在出门,大概在中午十一点半到。雅子,你看我带点什么礼物比较合适呢?”雅子连说不必带什么礼物,只要方明能来就好了。方明也未再问,挂了电话后便准备出门,打算在街上随便买点礼物就行了。临行时方明想起箱子里的泥娃娃,便挑一对装在外套的口袋里带上,准备给雅子,在街上方明又买了些东西带给雅子的母亲和哥哥,都是些惠而不费的东西。

街上正下着小雪,天气有点冷,方明买好礼物后,不想在那里等电车,便叫了辆出租车把他送到雅子的住处。那是一座四层高的公寓楼,方明上次送雅子回家时并没有上去,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住哪个房间,只好向管理员询问。也许是东方人在这里比较少的缘故,那管理员对雅子一家印象似乎很深,方明提着买来的礼物很轻松就找到了雅子家的门。

雅子一家住在三楼,方明刚刚按了一下门铃,门就开了。开门的是雅子,雅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似乎正要出门的样子。雅子看到他便笑着说:“方君,我还担心您找不到我的家,正准备下去迎接您呢,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方明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接过她递过来的拖鞋,边换边说:“我是乘出租车来的,所以速度快了点。”正说话间,一个穿西装的小伙子和一个穿和服的中年女人迎了过来,那小伙子看上去和方明差不多大,身材也很高,当然比方明矮了点,但放在日本人里头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了,看样子雅子的身高也是家族遗传了。那中年女子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眉目间和雅子有些相似,很是美貌,不过比雅子多了许多风情。方明猜那男的就是雅子的哥哥,但对那女的却敢乱下结论,因为看起来她和雅子像姐妹多过像母女。

方明正犹疑着应该怎么打招呼时,雅子介绍了起来:“妈妈、哥哥,这位就是上次帮过我的方君。方君,这是我的妈妈和真人哥哥。”方明连忙道:“初次见面,多有打扰,真是对不起,这是一点小礼物,请务必收下。”然后把手中的礼物递给雅子,却忘了把口袋里的泥娃娃一起拿出来。雅子高兴的接了礼物,她的母亲连忙说太客气了,请方明到客厅里坐。

客厅里的摆设并不是日本风格的,方明心里不由一阵轻松,在沙发上坐下,老实说让他在那里盘腿坐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以前他曾经去那个日本女友凉子家里拜访过,按日本人的坐法,坐在那里不到半小时,双腿就失去了知觉,临走时差点爬不起来,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去她家里做客了。据说之所以日本的男人多是罗圈腿,女人的小腿都很肥胖,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的坐姿有问题。方明看着雅子修长的身材,心里不禁龌龊的想,不知道雅子的小腿会不会很难看,可惜现在天气冷,她不能穿裙子,看不到了。

方明正在那里胡思乱想,雅子的母亲打断了他的龌龊念头,对他说道:“方君,多谢您上次帮了雅子的忙。我听雅子说您来自中国,就和真人一直想见见您,所以特地邀请您来我家里做客,希望您不要客气。您可能不知道,雅子的爷爷也是中国人,真人和雅子一直想去中国看看,可是总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听说您来自中国,所以他们都很想和您聊聊。”

雅子的母亲又说起了雅子爷爷的事情。原来雅子的爷爷林天华是福建马尾人,1881年法国人炮击马尾,林天华的家人除了他之外全都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林天华那年18岁,第二年他只身一人去了日本投靠亲友。可是当林天华到了日本后,按地址找去,亲友早已搬走,不知去向,结果林天华带的钱很快花光,只能流落街头。那时雅子的曾祖父开了家小小的米店,有一天开门的时候,看到了饿昏在门口的林天华,便把他带回家里救醒。林天华后来便在他家里住下,在他的店里帮忙,过了一年又娶了老板唯一的女儿,那老板没有儿子,林天华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便入赘了他家。林天华结婚后便接手了店里的生意,没有想到他做生意居然是一把好手,没出几年,米店的生意就扩大了几十倍,还开了十几家分店,可惜在儿子也就是雅子的父亲若松正男十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去世的时候还一直想着回中国去。雅子的祖母在丈夫去世后,只好强忍悲痛一边操持米店一边抚养正男,幸亏老爷子还能不时帮点忙,生意总算维持了下去。正男成年后便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可能是遗传吧,正男也很有经营的天赋,现在他的米店已经成了日本有数几个大米店之一了。

方明听完雅子母亲的话,不禁有些唏嘘,雅子一家人也都有些悲切。雅子的哥哥若松真人看气氛有点悲伤,连忙道:“方君从中国来是也是准备求学的吗?”方明连忙点头说是。真人又问道:“那么方君有联系好学校了吗?如果还没有确定的话不如来我们学校,我也许可以帮你联系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上你的忙呢。”方明连忙说已经联系好了,准备来年去剑桥大学,不用费心了。

真人听后不由竖起拇指道:“方君您真是了不起,剑桥可是一等一的学校啊。”方明连忙谦逊道:“哪里,哪里,现在我只不过是申请了而已,还没有正式被录取呢。”

雅子的母亲摇摇头道:“方君不必谦虚,我看方君不是做事没有分寸的人,肯定可以如愿以尝的。”

雅子也说方明一看就是学识过人的人,被剑桥录取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方明连连道谢说:“谢谢,多承吉言。”

雅子的母亲插口道:“看,我们只顾聊天忘记了几天请方君来的目的了。方君,菜已经准备好了,有些菜可是雅子亲手做的,我们可是都难得尝一次哦,我们赶快去吧。”

方明看了一眼雅子道:“雅子,你真了不起啊,待会我可要好好品尝品尝了。”也是,在方明的那个年代,女孩子会煮方便面就挺了不起的了,更别说做菜了。方明听说雅子似乎能做一手好菜,自然是心里很有些意外了。

老实说方明并不怎么喜欢日本料理,觉得无论是味道、花样都远远比不上中国菜,不过方明吃了雅子做的料理后,觉得的确不错,味道很清新、爽口,连连夸赞了几口。雅子听了他的夸赞后,红着脸轻轻的道:“如果方君喜欢,那方君您就常来做客吧。”方明看着雅子的如花笑颜,心里不禁一荡,连忙说以后肯定会经常来的。

雅子的妈妈看到雅子的样子哪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不过方明的确长得不错,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特别是似乎有一种难言的贵族气质,但却又让人感到很亲切。她哪里知道方明原来所在的普林斯顿就是美国贵族气息最浓郁的学校,方明在那里待久了自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再说他一个几十年后的人,无论是思想还是言语都与现在的人有所不同。雅子的妈妈为了女儿着想,便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方明的家庭情况,方明不知道她的心思,当然有问必答。当雅子的妈妈问起方明有没有结婚的时候,方明看到雅子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心里想可不能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不然还怎么泡妞啊,于是方明回答说:“阿姨,我在中国一直忙着念书,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方明的事情呢。”这样的回答也不算说谎,反正她又没问自己有没有未婚妻。雅子听了他的回答后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盛,连连给方明的碗里夹了些菜。

雅子的妈妈听后笑着说:“的确,年轻人是应该以学业为重啊,方君真是用功啊,比真人强多了,真人似乎在大学里就忙着谈恋爱了。”真人听了妈妈的话后道:“妈妈您可别这样说啊,我在大学里不过刚刚交了一个女朋友而已啊。再说学业必须要,但爱情也不能不要啊,方哥你说是不是啊?”经过之前的一番交流后,方明得知若松真人跟方明同年,只比他小几个月,雅子比方明小两岁,今年十八岁后,方明便要求他们叫自己哥哥,不要再用尊称。雅子自然是满口同意,真人因为和方明差不多大,又有共同语言,聊得很投机,言谈中对方明的学问很是佩服,所以也就喊他“方哥”了。

方明听了真人的话笑着说:“阿姨说得很对,我们年轻人的确应该以事业为重,但爱情同样是很重要的,它是人生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可以促进事业的发展,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一个人只有事业取得成功,其爱情之花才会开得更加鲜艳芬芳。你说是不是啊,真人?”真人连连点头称是,雅子似乎不太同意他的观点,但却没有说什么。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后收拾好东西,已经快两点了,真人下午有约会出去了。雅子的妈妈推说累了,回房休息去了,让雅子陪方明聊天,方明知道这八成是给自己和雅子创造交流的条件,自然很开心,当然表面上却不能像雅子那样喜形于色。

雅子泡了两杯茶,和方明在客厅里聊了起来,方明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一对泥娃娃给雅子,还没有拿出来呢。方明对雅子说道:“雅子,我差点忘了,我今天特地带了一件礼物给你,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站起来走到门口挂外套的衣架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对泥娃娃交给雅子。雅子看了后果然很喜欢,连连说好可爱,听了方明说是从中国的家乡带过来的更是开心的不得了。那两个泥人的确很可爱,一个手持风车的小男孩和一个手拿糖葫芦的小女孩,工艺精美、形象生动、色彩鲜艳,令人爱不释手。

雅子把玩了一会问方明道:“方哥哥,他们是一对的吗?”方明笑着说:“当然了,你看这是哥哥,那是妹妹。”雅子摇摇头说:“不对,方哥哥,我看这是丈夫,那是妻子。”方明大汗,心想这对夫妻未免早婚得太厉害了点,雅子的想象力还在真是丰富啊,连连点头说,对对,是我错了,是夫妻,不是兄妹。

方明从雅子家里告辞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由于下雪的缘故,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雅子将方明送到楼下,互相告别后,便目送着方明离去。外面的雪并不大,方明手里虽然拿着雅子给的雨伞,但并没有撑开的打算。方明独自走在寂静的路上,任凭雪花飘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迅速融化,心里感到很惬意,自己以前一直忙忙碌碌,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享受生活了,能回到这个时代,也许是神对自己的奖励吧,就当做自己的一个独特的假期好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方明除了和雅子约会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旅馆里忙着自己的设计和整理资料。方明整理资料主要是把自己以前所学的知识重点记下来,虽然他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所以他还是又写了一遍,当然他简单的加密了一下,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是看不懂的。

十二月二十日这天是伦敦近一个月来难得一见的大晴天,温暖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方明坐在史密斯菲尔德中央广场的长椅上就一动不想动,看着不远处的雅子在那里兴高采烈的喂鸽子,心里不禁佩服这个女孩子的体力。他刚刚陪着雅子逛了一个上午,现在已经是浑身散了架,雅子现在看来却似乎是没受什么影响。雅子逛街时在买一些便宜的小玩意或零食之类的东西时喜欢方明帮她付钱,但买价格稍微高一点的东西时却坚决自己付帐,方明倒是挺喜欢她这种做法的。

雅子似乎不存在经济上的困难,每次都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其中几乎是有一半是送给方明的。方明并不认为接受女孩子、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礼物有什么不好,当年他就很喜欢自己被女朋友包装,那时他用的钱包、皮带、衣服、领带、鞋子都是女朋友挑选或者送的,连梳子和镜子都是女朋友给的。这样有一个后遗症,就是当分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方明一看到自己用的东西就会想起前女友,忍不住去联系她,直到自己身边的东西渐渐被新的女友的东西取代。方明那时一直保持着和几位前任女友的联系,不过只是纯粹的朋友之间的友谊了,当然偶尔也会互相慰籍一下,虽然似乎这样对各自的伴侣不忠,但有时这种冲动很难抑制住。

说来也奇怪,方明曾经有一位女朋友因为发现他还与以前的女朋友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与他愤而分手,但是这位女朋友后来居然是和他之间发生关系最频繁的一位。方明的女朋友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方明有时会恶意的想是不是女人受教育的程度越高,其行为也就越不受拘束。

方明正在那里神游天外,一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小手把他拉回了现实,雅子弯着腰站在他的面前,笑嘻嘻的望着他说:“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连我来到你的跟前都没反应啊?”雅子因为要喂鸽子,所以没有戴手套,小手冻的红扑扑的,方明心里一阵心疼,把自己的手套取下,然后握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雅子感到一阵暖流传遍了自己的全身,很顺从的依偎在他的身边。

方明开口道:“哥哥在想,如果雅子能天天都陪在我的身边那该多好啊。”雅子听了他的话后,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似乎在心中做了什么决定,抬起头对方明坚定的道:“只要哥哥愿意,雅子一定会一直陪在哥哥身边的,除非哥哥赶我走,不要雅子了。只是不知道将来玉莹妹妹会不会不高兴啊。”雅子这些天里早就把方明的情况摸清楚了,虽然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可总是忍不住被他吸引,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着他,最近晚上还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每次梦醒后回想起梦中方明对自己做的事情就忍不住身体发热。

方明听了她的话一阵感动,看着她清秀的小脸,虽然现在是在大街上,但方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躁动,低头向那柔嫩的小嘴唇吻了上去。两张火热的唇紧紧地粘在了一起,还是初吻的雅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微张小嘴,任方明的舌头在口腔中到处搅动。唾液随着舌头被一次一次吸出去的感觉,让初尝美味的女人的思考能力慢慢的减弱。“这就是接吻吗?真的好美妙…”仅存的一点意示也随着时间的流释而消失,脑中变成一片空白。天地似乎停止了运动,只有这两个快乐的人儿在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张唇终于由于无法呼吸而分开,方明的双手紧紧地搂着雅子的纤腰,只觉得天下美事莫过于此。

雅子紧紧拥着方明,小脸通红,鼻翼扇动,胸脯起伏不定。又过了一会雅子眼光迷离的道:“哥哥,雅子今天真是快乐,哥哥永远都不要抛弃雅子好吗?”

方明看着雅子的粉红的小嘴,忍不住想起刚刚接吻时那种湿润温暖,微微发颤,其热无比的感受,低下头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雅子的话,两个人又一次陷入了迷乱之中。最终一切终于平静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在街头,方明也许会忍不住把雅子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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