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让你们来合阳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刚听到开门声,紧接着就是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再然后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这个深夜造访的女子身上。青衣也甚不在意他们的注视,落落大方的站定,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似乎是突然才想到自己还忘记了行礼。
“奴婢参见九皇子,大学士。”白衣女子说着便扶了扶身。
子烨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就转过头,把玩着桌上的杯子。
对于青衣这个人,他的内心是抗拒的,抗拒她的存在,抗拒她的接近,更抗拒她的好。
而他们原本只是两个陌生人,何以至此地步,子烨不曾多想,他也不想多想。
其实他也是个懒人,不想去管那么多浪费时间的事情,如果青衣想说自然会告诉他。
“青衣姑娘为何到此?”沉默了许久,见到九皇子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蔺蒙转过头看向青衣,开口解除了尴尬。
“我还以为你们不想问呢,我正打算走了。”扫了一眼坐在桌前始终无视她的某人,青衣有点挑衅地说道。
“怎么会,我们只是在思考该从何说起。不妨姑娘指点一二?”蔺蒙接着说。
他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可能用得到的人或事要尽可能地利用。
“哦?蔺大学士想问什么?”青衣找了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一边打量着屋内陈设,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也并没有回答。
古色古香的陈列,朱红色的九页窗,窗边有轻垂下来的柳枝,皎洁的月光洒了满庭,院子中央的一棵垂柳,似长了百年。
“青衣姑娘,蔺某确实有事想要姑娘帮个忙。”蔺蒙倒也不推辞,毕竟眼前的事确实有点棘手。
虽然与青衣见得次数并不是很多,不过从蔺蒙杰出的观察力来看,这女子对他们毫无敌意,也是在全心全意的帮他们,虽然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不待见她,不过他需要从大局考虑,所以只能先忽视子烨了。
其实蔺蒙想错了,子烨并不是不待见她,而是根本就不想她存在。对于她的存在,子烨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且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们想要探的是齐渊这人的底,以及码头水灾一事。”青衣望着窗外那摇曳的柳枝,扫视了下四周,瞧不见那人的反应,她只好淡淡的开口。
蔺蒙与子烨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子烨依旧是并不想说话。
他不信她,至少现在还不相信,他天生的防备心理让他活得如同一只螃蟹。
“还请姑娘指教。”蔺蒙再次开口,并非轻信于人,而是眼前的女子与他记忆里的某人好像。一样的聪明伶俐,一样的淡定自若。她身上的某种气质,让他亲近,让他不由得放下了防备。
对于蔺蒙来说,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亲切,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然而此时青衣却不着急了,她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静静的观察周围的摆设,左摸摸右看看就是不说话。
“这件事你们可以问一个人。”转够了的她,回了个身,扫了一眼坐于床榻上的某人。似是注意到了别人的目光,床榻上的某人向她看了过来,微眯着眼,开口道:
“何人?”这是今天晚上见到青衣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态度倨傲,惹人生厌。
“迷香楼九娘,九皇子一问便知。”青衣并不与他计较,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却也是没有看他,似乎俩人是在比谁比谁沉得住气。
“迷香楼,听着就不是什么风雅场所,会有什么人可以询问。”九皇子轻嗤了声,语气嘲讽,似乎对这个人充满了鄙夷。
“不风雅却风流,色字头上一把刀,九皇子难道没有听过么?”青衣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嘲弄,“风流亦如何?没了那些好色喜歌舞的人,我该去哪创建喔庞大的信息库呢?”不懂得利用最好资源的人永远不会是一个最好的领导者。
子烨这方面还需要好好的学习学习。这是蔺蒙最后得出的结论。
青煜阁的歌舞坊虽说是这几年才逐步完善起来的,不过成效甚为显著,加之其药物制作闻名于世,可以说是交际满天下。为青煜阁的发展可谓是功劳不小。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青煜阁搜集网络的各种信息中,属当朝官员最为完善。由于青煜阁歌舞坊直属青衣的管辖,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的条条框框。
听了青衣这般嘲讽的话语,九皇子子烨顿觉尴尬,虽说自己看不起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不过她的话语却并非无道理。随即脸色就有点不好,也拉不下脸来问,更别说是道歉。
“不知该如何才能见到这位九娘。”看着眼前主子那尴尬的神色,蔺蒙还是有点不忍,开口解围。
自己的徒弟,自己有时间会好好教他。
“并不难,大学士只需将此枚玉佩带给她,她定知无不言。青衣告辞。”懒得与眼前的人计较,她从腰间取下一枚青玉色玉佩放于桌上,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多谢姑娘。”
蔺蒙微微叹了口气,子烨离“喜怒不形于色”还真是有一定差距。瞧见眼前的主子望着不远处的窗户,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蔺蒙倒也没打扰,道了声“天不早了”便退下了。
不一会,子烨起身走向窗边,捡起那枚玉佩,细细把玩着。玉佩上并不大,也没有较多繁饰,只在上面刻有一朵牡丹,花心是一个“青”字。
虽说对青衣这个人的出现充满了怀疑,甚至有点敌意。不过他可以感受到那女子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以至于他不禁有些头疼。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不清楚对方的底细,难以预测的未来,想到这里,他的头更疼了。
对于这几次说为偶然却是故意的相见,他更是有点摸不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