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林昱回了黎阳,先去见了景阳帝,告知了他这段时间的行踪,一直在大魏与大荆的边界之处游历,微服于各地之间,也是在途中得知了大魏的魏太后最近身体抱恙,似有向大荆主动交好的意思,他询问清楚了,才有意回来,不过途中因为别的事情又耽误了一段时间,才提前命人捎信给齐渊。
至于为什么不是景阳帝,他没这个习惯,另外,他也不需要。他为的也一直不是这个官职,而是他心中那最初的期待而已。
见过景阳帝之后,景阳帝直接下旨,命他与子烨做好准备,三日后出发,此事也差不多是十一月中旬,景阳帝命他们十二月最迟中旬之前回来,对于这么大一段时间,子烨表示很开心。不过大魏都城蒂阳到大荆黎阳快马尚需几日,更不用说他们还带着东西,路上还可能遇到各式各样的问题,所以时间其实还是很赶的。
林昱随后就回了府,梳洗罢,换了衣服,就一个人去贤王府了。而这时也是子烨刚刚收到圣旨,跟蔺蒙他们在商量后续事件。他们在书房,听到外面府中管家传来芜锦司掌司使林昱大人来访,众人都很诧异,幸好这时候齐渊不在,否则也就说不清楚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子烨看向蔺蒙询问他的意思,蔺蒙点头,子烨才说话,“有请。”
“林昱,这个人我们了解甚少,殿下小心点为好。”蔺蒙偏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个时间来贤王府理虽然说得清,情却说不通。他一个拥有实权的掌司使大人,怎么会亲自寻访一个毫无权利的贤王?蔺蒙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大人,这边请。”门外管家的声音由远及近,在空旷的长廊里显得异常清楚,“王爷,林昱大人来了。”管家推开门,冲林昱示意他可以直接进去,林昱点头向他道谢,管家就离开了。林昱直接走进了书房,子烨与蔺蒙二人听到管家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交谈,走向门口。
“林大人,久仰大名了。”子烨率先开了口,眼光眼神清澈,并无意试探什么。
“是臣下叨扰了才是,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林昱没来得及行礼,子烨就冲他摆手示意免礼,还亲手把他弯了下来的身子拉了起来。
林昱并没有穿大荆一般的官服,反而是一袭淡紫色锦袍,头发也没有束起来,只是把两边的头发在发中结在一起,用一个丝带扎起来,丝带很长,一直垂在了他的发尖端。大拇指上有一只淡紫色的玉扳指,一身很休闲的打扮。
子烨很少见到有男人这么喜欢紫色的,他的衣服,发带,扳指都是紫色的,差不多二十四五的年纪,年轻也出了他的想象。他与紫色没有一丝的违和感。紫色本是一种低调的颜色,在他身上,反而显得张扬,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内敛,让子烨诧异。
齐渊应该跟他差不多的年纪,若是说齐渊给人的感觉是轻如风,淡如云,一切都泰然处之的话;那么眼前的人,更多的是一种放荡不羁,举动又很内敛,完全是个矛盾的存在。
“林大人客气了,请坐,本王已经命人准备了茶点,稍后就来。”子烨陪同,在林昱身边说这话,蔺蒙在前方将二人引到堂前,招呼着人坐下。不一会就有人送上了茶水,还有糕点。放在他们各自身侧的桌子上。
“多谢王爷款待。”林昱也没有推辞,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接近晚膳时间,他要跟谁见面还没有找时间的习惯,相见就见了,子烨他们也是知道林昱回来没多久,想着可能就没怎么用膳。林昱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细细品尝。那也只是一个用糯米和面粉一起,经过烘烤与加工做成的,也没什么稀奇。不过如果这个时候子烨他们一直留意林昱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他的面部有一瞬间的欣喜,转瞬而逝。在然后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诧异更甚,这次可没有逃过子烨的眼睛。林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不尴尬,将茶杯放了下来,才看向主位之上坐的子烨,“不知这点心,茶水王爷都从何处得来,糕点甜而不腻,茶水唇齿留香,倒也是有趣。”
“林大人原来在好奇这个,”子烨微微一笑,像是接受了他这个解释,“糕点是从巧酥坊那边买回来的,至于茶呢,是本王在合阳带回来的,唇齿留香,林大人也是高人,它名字就叫‘离香’。”子烨也端起茶杯饮用,随后缓缓的冲林昱解释。
“原来是这样,倒是本官的福气了。”听着子烨略显笑意的话语,林昱心中有过犹豫,有过挣扎,不过最后还是坚定了最初的想法,“‘离香’,也是个妙趣横生的名字,因‘离’而‘香’。”
“林大人,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子烨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很难搞定,这是他的直觉,虽然林昱的每句话都在捧他,甚至还刻意放低了姿态,特意前来,他也能感觉得到这个人身上浓浓的距离感,准不会是轻轻松松可以让他卸下心房的。
“下官前来,只是想跟王爷商量一下这次前往大魏之际,都需要那些准备,下官是个武将,难免会有所疏忽,岂可跟王爷相比,下官怕弄错,只好来这边取取经了。”林昱的话岂止是放低了姿态,更像是一种示弱,从侧面表示说他不懂这里面应该怎么做,至于更深一步的意思,也不难猜测。
只要别出大问题,去大魏的这一路上,一切听从子烨的安排。
“林大人严重了,重要的事情皇上已经安排好了,就不用咱们费心了。”子烨面上说着客套话,心里直嘀咕,景阳帝怎么可能让他来安排,他只要听从就好了。
“那正好,”林昱再次回道,若有所思,“皇上还是这么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