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亲王乃是当今日耀之皇的亲弟,不像大部分赋闲在家的亲王,这奕亲王是有实权的,今日来天治府巡查民情更是连大牢也下得,这便看出奕亲王虽然千岁之体却是毫无养尊处优的弊病,这一点,也深得日耀皇上的青睐。
“这……”
听得这一道宣声,福府尹和裘大人皆是面漏难堪,也不多余去催促监牢中佯睡之人,此时却只能放下手头所有去接驾了。这福府尹毕竟老道,自是看得出既然这十岁娃儿能策得天雨,便是策这亲王何时来更是小儿科,所以,恐怕实属这小子故意,以报自己收押他的仇啊。
不时,一人大步来到天治府大牢,他不着华丽装饰,仅是日角珠庭的面貌都能看出此人非凡。那人开口:“福府尹大人,这今日可是我巡视的日子,往常不是都约见大堂吗?今天我在大堂就等,随后还是问了那张捕头才得知你在此。”
“望亲王息怒,今日小臣有事在此耽误。”
“哦?是何事啊?我倒想看看这比本王还金贵的滋事之人长什么样?”亲王揶揄的说着,不过听其语气却是不生气,只是好奇而已。
“坏了。”
福府尹心底哭叫不迭,这次真的是要栽在这十岁小孩的手里了。但其也不敢不从亲王之命,和裘大人一同起身,便是再次呼唤其牢中之人。
“哎呦,这不是福亲王和裘大人吗?怎么这会来这牢中探望罪人?”
这次他二人都还没开口弓释便是爬了起来,伸个懒腰,便是抢先开口道。
“小神仙,我们是请你出来要给你道歉的,刚才不是都和你说过我们要恭候在这边了吗?”
福府尹此时确定了,这小子就是要憋着使怀的,这个闷棍打的自己不可谓不难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若是他早知如此,还不如以此子年龄尚小的噱头放了也罢,而其本是也没犯多大罪状。
“哦,府尹大人这么说,倒使小子想起来了,小子记性差,担待、担待。”
弓释躬身拜了起来,恐怕也就福府尹能看得出弓释是在做派吧,不过也只得暗吃这一亏罢。
“唔,原来是这小娃啊,倒是生的灵气十足,巧的很啊、巧的很。不过我听你称他小神仙所为何啊?”奕亲王一步跨来,望着牢中之人,有些疑惑的问着边上福府尹。
福府尹和裘大人大眼瞪瞪小眼,倒是裘大人干脆,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还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哈哈哈,好你个福青天、好你个裘呆子啊,你这青天名头可是坐不住了,不过也怪这个裘呆子抓错人。”
听了裘大人描述,奕亲王笑的是前俯后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半晌才止住,吩咐后面一个侍卫出去,便是又开口道:“不过,这小娃的卦术当真有你们所说那么神奇吗?”
两人再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随即,却见之前出去的侍卫进来,小跑至奕亲王跟前,单膝一跪道:“禀亲王,台阶下不多不少水深七寸八。”
“嘶”
这一倒吸口凉气之声却是奕亲王、福府尹以及裘大人共同发出的,策得几时下雨恐怕一些得道之人也勉强应付得来,可说得上降水多少那就真得说其神通不小了。
“小兄弟,可是我邺都之人?为何我未曾听过我日耀疆土有个十岁便通晓天地象的少年郎呢?”奕亲王问弓释道,口吻也从之前调侃的“小娃娃”变成了“小兄弟”,可见这一向自傲的亲王也是对其神通侧目得紧。
“我乃楚邦人士,由于最近战火纷乱,便是来日耀逃难,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弓释撒一慌,只是如今却是任何包袱都没有了,若是以前,那恐怕得自己关自己禁闭了。
“小兄弟为何懂得这高深的玄学呢?”
奕亲王再开口,问出了此时三人都想问的问题,倘若是弓释回答不当,恐怕奕亲王和裘大人会出手,因为此时二人都有气体在身遭涌动了。
“上丹田气?”
弓释心中惊呼一声,此二人这上丹田气也是颇为不弱,从其在身体流动的浓郁程度来看,恐怕就连这裘大人也是一九功开外了,那奕亲王更是不知何几,总之绝对低不了。
其实弓释以前也试过用“真龙策天术”策这裘大人的功果数,可是其左手毫无反应。他才知这东西竟然是比策青天还要难,如此说来,任何功果加身之人其实本身就超凡脱俗了。而看当时弓释策算裘大人时左手的反应,便是知道如今自己的策术恐怕距策一个人功果数,还是需要一个很久的过程。
“我在界屿一座偏僻的古刹学过三年,后来被师傅嫌弃资质差,便是逐出师门了。”
弓释自知若是说得两人起疑心或者起贪念,自己都讨不得好,所以便说了个最符合他本身的谎。
“哦?小兄弟如此年龄便有如此手段,若是还嫌差的话那你师傅该是何等高人啊?”奕亲王觉其说得也没何破绽,却故作疑问,想诈诈这小娃师门之事。
“本来我们寺虽是隐士多,但是学成下山是可以报师门名号的,但是我因资质差的,所以被逐时师傅特意嘱咐不让我报师门,嫌丢脸。”
弓释自知这亲王想诈自己根底,便是再叙一谎。
“这样啊,那难怪、那难怪。”奕亲王陪笑道,他是知道这界屿是颇为不凡的一个国家,有些不知名的古刹确实有不可小觑的存在,所以便不触及霉头,就此翻篇了。
“不过,他们是见过你测算的,我却还是不肯相信,不知小兄弟可否为再下策上一卦啊?”奕亲王再启口,并向福府尹和裘大人连连打着眼色。
“对对对,小神仙,其实我等也不曾见过你施卦,不如露一手吧?”
福府尹一接眼色,便是会意开口,留的裘大人傻愣一旁。
“我的卦有两不策,第一不策九五,第二不策十三。”弓释学着马老开口,便是连马老古怪神情也学了大半。
这十三是浩洲大陆上最为常说的一种比喻,那边是把傻子称作“十三点”,而九五便是人尽皆知,一国之皇。两者差异性挺大,但是弓释却取的巧,一个至高无上,一个行人避之皆是两极端,这话一来,倒是让三人信之不少。
“不可胡说,不可胡说。我仅仅一千岁之体,自然是策得。”
奕亲王虽然嘴上打岔,但是那喜笑颜开之色却是毫不避讳。弓释没有卜卦,因为他也算不得这奕亲王,不过仅从这一点便是看出,此人傲有反骨,有造反之心啊。
“亲王说笑了,其实在下也是在说笑。小子实属算不得亲王九五之体,所以才搪塞敷衍的,还望亲王赎罪。”
弓释含笑开口,原来他解人心愿或巧答禅意的犀利话语放在这世俗之上,也同样的不同凡响。这奕亲王只忙着偷乐去了,哪还管弓释不能为其策卦的不是了。
良久,奕亲王回过神,问道:“小兄弟取作何名啊?”
“小子弓释。”
“不知来我邺都可是有亲戚朋友啊?”
“小子仅仅是避难不择路至此,在城中无任何瓜葛。”
“哦?如今我府上缺一伴读,不知弓释小兄弟可否赏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