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从床上做起来就感觉脑袋隐隐作痛,厅外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虽刻意压得很低,还是能一字不漏的传入他的耳中。
“****?”常欢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随即马上反映过来,又压低了回去,“你说王爷的酒里被下了****?”
他转头往内室瞟了一眼,实在无法想象一向小心谨慎的王爷也有中招的时候。
“是****没错,而且是及普通的****,药性不强,下的药量也很轻,加上王爷喝的是珍藏多年的桂花酒,那点药放入酒里对味道根本不会有一丁点影响!”大夫一边开药方一边讲解。
所以连王爷也中招了吗?常欢又看了眼内室的方向,“王爷没事吧?”
“没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老夫开副醒神汤,喝了保证又是以前那个王爷!”大夫将药房交给常欢后退了下去,常欢又将药房交给丫鬟,正当丫鬟要去抓药时突然被他叫住。
“昨晚是谁给王爷送的酒菜?”最可疑的人当属昨晚跟王爷一起的小鱼公主,可是小鱼公主躲王爷像老鼠躲猫一样,他更愿意相信她下砒霜,而不是****,那么,他看着手不停抖着的丫鬟,“快说!”
“是……是奴婢!”丫鬟被他低声一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常侍卫饶命,奴婢什么都没做!”
常欢剑眉拧的死紧,王爷快醒了,要是没查出事情的原委到时候不知道怎么一个下场,“酒水是谁准备的?”
“是……是厨房的李师傅,他将酒菜准备好交给奴婢奴婢一刻个不敢耽搁就送到花园了!”
“李师傅?你把他叫过来!”
“是!”丫鬟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常欢思索着回身时,殷王已经站在他身后,而且脸色非一般的难看,连看惯了王爷脸色的他也不禁吓了一跳。
“王……王爷!”
“怎么回事?”如果他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他昨晚喝的酒水里被下了药,还是****,可是除了感觉昨晚也夜色有些不对外,其他的一样也想不起来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瞪向常欢,常欢立马低头。
“属下不知,属下清晨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王爷跟公主躺在凉亭里面!”他偷瞄了眼殷王,只见那张脸的表情没有再往下难看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小鱼公主吗?”殷王的口气很轻,轻到让常欢的背脊一阵阵的凉。
“是……是小鱼公主!”
“砰!”一声巨响,常欢不动如山的站在那,一张上等的圆木桌就四分五裂的躺在脚边。
“她现在人呢?”
“西院!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风寒,现在还在昏迷着呢!”
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抬头的时候前面已经没有人了,朝门口看去,紫色的一角刚好在门边一闪而逝。他叹口气,无奈的跟上去。
等到到院子的时候,王爷的已经没了踪迹,而厨房的李师傅正跟东院的丫鬟气喘如牛的往这儿跑。
“怎么回事?”
“我……我……”李师傅欲言又止,情况也没搞清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药的事。
“快说!”再不说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王爷这辈子最讨厌受制于人,发生这么大的事,后果严重到连他都不敢想象了。
“那个……药……是我买的!”李师傅说的很小声,看常欢眼睛瞪的很大,吓得立马跪倒,“常侍卫饶命啊,那药原本是我买来跟我家娘子……”李师傅看了丫鬟一眼,后面的自动消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王爷的酒里,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要害王爷。”这么想来昨晚找到药以后药是少了一半,当时急着跟娘子度春宵没注意到,现在想想那一半的药原来是跑到王爷的酒里里。
常欢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前面王爷也不知道去哪了,只好先追上王爷,“待会儿再找你,王爷出事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丢下欲哭无泪的两人朝西院奔去。
王府很少有访客,半年来西院唯一入住的只有十来天前住进来的小鱼公主,很容易就找到了。
夏日炎炎,外面高温吓死人,小鱼的房间,四角放着硕大的冰块,一走近一阵凉爽扑面而来,常欢四下收寻一下,小丫鬟蘇儿正坐在床边打瞌睡,床上,小鱼正跟病魔痛苦的抗争着,哪有王爷的影子,他一脸的不解,看王爷刚才的表情,颇似要找床上那人的麻烦,既然没有找来,很不像王爷的作风。
“常常大哥!”蘇儿揉揉熏熏睡眼站起来。
“还没醒吗?”他用下巴指指床上的小鱼,将近傍晚好像一点起色都没有。
“公主一直抗拒着奴婢给她喂药,所以高烧一直不退。”蘇儿委屈的嘟着嘴,明明已经烧的没有意识了,可是药一送到嘴边她会本能的摇头,强行喂她一个人又不行,就只好一遍遍的给她换额头的毛巾,希望公主清醒点自己把药给喝了,要不然在这样下去不死也烧成白痴了。
“你想办法把药喂进去,我去找个丫鬟帮忙!”常欢颇为头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生气的不见踪影,一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沿途碰见一个丫鬟把她叫去西院帮蘇儿后,才知道原来是王府的娇客回来了,王爷正呆在水榭,他看着水榭的方向再看看西院,头疼的想,这回两个都出现了,王爷铁定比他更头疼。
感觉自己嘴角有略微的变动,伸手一摸顿时惊呆,既然笑了,一想到王爷要夹在两人之间头疼,自己既然会幸灾乐祸到不由自主的笑,惊觉自己的失常,立马警惕的环顾四周,假咳两声回复平日的严肃。
幸福的日子真是恐怖的东西,才跟自家娘子相处三四个月既然不知不觉中开始会流露喜怒哀乐了。
水榭
依稀是记忆中的粉香处弱态伶仃,低眉信手,盈盈述说着什么,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与另一个身影重叠,那些像融在晚风里的声音从耳边吹过,没有一丝的停留,而那个咬牙切齿的说着恭维的话的人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在脑中响起,渐渐的柔安的影子在眼前模糊。
“表哥,是真的吗?”
“什么?”木然回神,他本能的问出口才发现自己既然走神了。
柔安楚楚可怜的低着头,声音中隐约可听的出哭意,“表哥都没在听吗?”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才几个月,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的变了。
“你刚赶完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有一种陌生的东西在心里慢慢的滋长的,想压抑却发现自己无能无力,那种无力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慌。
“表哥!”柔安见他要走激动的拉住他的手,殷王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立马缩回去,“表哥,那件事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娶燕赤的公主?”
“是陛下下的旨!”对于这场闹剧,他不想多说什么,婚期一天天的近了,不着急不是期待,而是相信最终事情不会像皇帝想的那样发展,就算别人肯,那个弄出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也不肯。
“父皇,父皇他……”柔安想说什么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了,自从让别人代替她出嫁后,她就再也不是公主了,以前自己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现在脱离了一切身份枷锁,终于自由了才发现另一个人还在枷锁里面,现在的自己更是没有理由跟能力走近他,那么,当初为什么要从枷锁里逃脱。
“不要再用这个称呼,殷王府虽很少有外人走动,但还是小心的好!”
“我……我知道了!”
“先休息吧!我明天来看你!”
他的背影在傍晚血红的夕阳里变淡,急切的伸手想抓住什么,掌心一疼,才发现,除了空气,她什么也抓不住。那副孤冷的身影比起以前更加的遥不可及,一直以为,脱下公主的身份才能走到他身边,如今才发现,脱下了,他,离得更远了。
一阵晚风吹过,湖面涟漪不断,水榭长廊上,他在夕阳中回头,长廊的尽头,娇颜模糊在光辉里,看不清谁是谁。
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中变了,可是他看不到,他眼底的柔安依然是以前那个羸弱的表妹,还是他唯一一个想细心呵护的人,可是他的心湖却只有在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荡漾开来。
不管是生气,嘲讽,还是欢喜,只有对面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些叫七情六欲的东西才会控制不住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