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2-25
小时候我喜欢抬头看天,蓝天上有白云,我总幻想着云里住着神仙或者是妖怪。那年冬天,刚下过雪,天让雪水洗涤得格外的蓝,地上积雪堆积着,仿佛阳光也变得懒懒。
我蹲着看天的时候,有一个小朋友走过来朝我吐了一口口水,刚好弄花了我的眼镜,浓浓的口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那个小朋友以为我哭了,蹲下来用他原本打算擦屁股的卫生纸替我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其它小朋友进厕所的时候看到我俩如此卿卿我我不堪入目都投来了鄙视的眼神。
我推开他,不小心把他推倒在地,刚好冬天厕所里小便池子彻底冻上了,厕所地上满满是融化了的尿水化合物。他想爬起来,但是双手撑地的时候又从地上染满了尿泥……他想趁我还在拉屎的时候揍我,但是发现我根本没有理会他,还是在看天。他抬头,问我在看什么,我说看天上,我问他天上有什么,他说天上有人间!
这个告诉我天上人间的人就是老郑。
前面这个相识过程是我杜撰的,我把这个告诉老郑以后,老郑觉得很开心,还给我提议下次写他的时候可不可以不写那么狼狈和猥琐,我说狼狈是因为总想证明自己和别人不同,猥琐是因为总得想一个让人看一遍就能记住的相识过程吧,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那还是一个冬天,教室里的炉子烧得很旺,炉火纯青,火焰很黄很暴力,烧的炉子里那些劣质煤噼里啪啦乱响。我在认真安静的听课,虽然我实在不知道老师自己在那里嘟囔什么,他说话的声音实在很难与炉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相媲美。坐在我身后的老郑用笔捅我的背,我很惊讶的回头。就因为小学的时候我把老郑推到厕所地上,所以上了初中尽管我俩分到一个班,但是初一半年多我俩几乎都没说过话。我很惊讶,我以为他要报当年沾尿之仇。未曾知,他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我脸蛋一下子通红了,小心的把纸条攥在手心,看看四周没人注意,才敢在桌子下面把纸条打开。手心都出汗了。他问我现在几点了,为啥还不下课。我告诉他教室后墙上有表,他说他不敢看,有天有个同学就因为上课的时候回头看表,结果被老师发现就被开除了。我说,你手上不是戴着手表吗?老郑笑了,对,我这块手表是从东关买的,我好羡慕,小时候对于那些来过蔚县城的人我都很羡慕。我问他手表是哪里生产的,他说东莞。我很惊讶:东莞还有好表?他说:好表!女子表,女表子,婊子。
当然这段相识也是编的,只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我觉得老郑是无所不知的,他的知识很渊博,我遇到不懂的总是要向他请教。他就像百度知道一样,总是有问必答。我问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他告诉我他村里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通人和。我问他老头叫什么名字,他说叫谷歌。
瞬间,我很渴望拜识一下这位谷老前辈,老郑说估计是没有机会了,由于谷歌知道的太多,好多关于中国他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所以它已经被政府驱除出境了。老郑看到了我脸上的失落,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谷老前辈虽不在,但有老肯在村头。我问老肯是谁,他说一个姓肯的老头,叫肯德基,他们村的食神,做的鸡很好吃,问我是否吃鸡。我说要吃东莞的鸡,他说东莞的早被央视记者吃光了。
那时我们年纪小,话说出格了,人们都会理解为童言无忌,没有谁会去追究真伪对错,人们很大度的去包容我们的过错。因为他们的包容,我们才会无所顾忌的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