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狰狞的闪电划破沉寂的夜幕,铛——铛——
闪电划过,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悄然响起,像是郊外死人头骨上发出的不安分的呻吟。
轰隆隆,雷声与乌云在广州市东郊上空张牙舞爪,伴随着狂风乱舞宛如一个个不甘的幽灵在深夜里咆哮,嘶吼。
刀小香拿着化妆扑的手微颤,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惨白色灯光下,时针与分针幽幽的指向十二点,午夜十二点。
她是个入殓师,专门为死人化妆,让死者死后能够走得风光,走得美丽。
这是个人人都羡慕,人人都夸赞,却人人都不愿意来的职业,毕竟谁愿意成天与死人呆在一起呢。
她轻轻的将散在额头前的头发捋起来,惨白灯光里,她精致小巧的鹅蛋脸如死尸般僵硬,柳眉下弯月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具尸体,仿佛她才是应该躺在床上被美化的尸体。
那具尸体是三叔刚刚打电话给她,让她务必万分谨慎,万分小心,万分认真对待的一具尸体!并且用悍马运过来,还跟着八个神色严肃,气势凛冽的身穿黑色正装的男人把尸体送进来,这阵仗,让刀小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呆呆的想,一个死人而已,至于这么大阵仗么?他又看不见。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她一手握着剪刀,一手拿着粉扑,手脚都在颤抖,明明炎热的夏天,她额头上的汗却水珠儿似的往下掉。
就在她准备好工具,准备给这死人上妆时,她看见那蒙着白布的尸体动了下,真的在动,现在还在动,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他要把白布掀开,从里面出来了。
刀小香瞳孔狠狠的紧缩紧缩再紧缩,心脏在悄无人声的午夜里使劲的蹦跶蹦跶要从胸口中挣脱而出。
她拿着刀,往前走了过去。
走到那具在动的尸体旁边,她突然不害怕了,“不就是一个死人,再动的话我让你死人都做不成。”
她从小接触尸体,见过无数种恶心的稀巴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就是没见过已经死了还会动的尸体。
刀小香胆子不小,一向不小。
在最初的恐惧过后,她看着还在那白布下噗通乱蹦的尸体,放下粉扑,对着那尸体就是一拳,这一拳不知道打在哪儿,倒是把刀小香自己的手打的生疼,一疼之下,她泪眼汪汪又踹了两拳。
越踹越疼,她是个怕疼的人,此时已疼的眼泪汪汪,眼泪模糊了视线,泪眼朦胧中,她看见白布被轻飘飘的掀开,轻飘飘的落到地上,然后躺在床上的那具尸体,就坐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他。
屋内灯光惨白惨白的,就像平日里所化的那一张张死人脸一样的颜色,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刀小香颤抖着抹了把眼泪,颤巍巍的握紧了剪刀,对着眼前冷冰冰注视着她的尸体嗫嚅道:“你是有什么心愿没满足吗?我,我可以尽力满足你的心愿。”
尸体还是不说话,灯光下,尸体的脸尤其冷,尤其僵硬,好似血液凝固了的那种青灰色,阴惨惨的,冷森森的。
刀小香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这是面对诡异最本心的反映,“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化的比你生前还要美,不,不对,还要帅。”
尸体还是不动,那眼珠子好像就凝固在眼睛里一般,一动不动,视线胶着在刀小香身上。
刀小香崩溃了,她恶向胆边生,又怒又怕的挥舞着剪刀:“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一个大活人会怕你一个死人,你给我继续死,继续躺着,否则,我可是会,会把你大卸八块,碎尸,把你喂狗,让你死不瞑目,灵魂都不能安息。”
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只要她不怕它,就不信这鬼能把她怎么着。向来她也不是个胆小的人,再说了,这人都死了,她还怕他干嘛,大不了拿着剪刀弄死它,弄死!!
在心里给自己鼓气,刀小香顿时感觉自己啥都不怕了,看着那尸体那么冷的眼神,她拿着剪刀,气呼呼的威胁道:“再看我,我把你眼珠子给挖下来。”
说着,她就要向前走,剪刀对准那尸体就要刺下去。
谁知,她刚动起手来,那尸体竟然抬起手,轻而易举的把她手中的剪刀夺走。
啪——
剪刀被无情的扔到地上,散发着森冷色的幽怨。
“啰嗦。”那尸体看着目瞪口呆,像根木头一样的刀小香,冷声道:“立即给我上妆!不要让我等久。”
刀小香反射性的点头,随后惊悚了,颤巍巍的指着那尸体,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你在说话。”
那尸体狠狠瞪了她一眼,“废话,赶紧给我过来上妆。”他的话,带着一股子威慑力。
刀小香被瞪的,一个激灵,就差敬礼说是,长官!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刀小香在太平洋溜达的神经终于回来了。
刚刚那尸体夺她剪刀时碰到她的手,是热的,还是热乎的!还有,这尸体的面色也不像其他尸体那般呈现一种死灰色,僵硬色。
而且冷静下来这么一看,这尸体长的还挺英俊的。
坚毅的轮廓,浓厚的黑眉笔直,就像枪杆子一般。黑色的眼睛如这深沉的夜色,看着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仿佛有一座巍峨的高山,无形的压在人的头顶,让人不自觉就臣服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
挺直的鼻,如刀刻出来的一般,直挺的不像真的,那双不薄不厚的唇微抿着,苍白着,像是失血过多一般,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那股冰冷又铿锵的气势很容易让人直接忽视他略微带着点儿邪气的样貌。
刀小香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似老僧入定般。
她这幅呆蠢的模样让尸体很不高兴,浓眉一拧,长眼一瞪,冷冰冰的话就出来了:“现在,立即给我上妆!”
话落,一个闷雷大响,彻底炸回了刀小香的神智。
她此刻倒也不怕了,毕竟是活人,怕啥!但一肚子疑问却在她肚子里打转,转的她肠子都要拧成一团了,她张嘴想问什么,却在那人冷冰冰的眼神下,全部吞回去,像是接受到什么命令一般,给眼前这个活人,化上了死人妆。
活人死妆,刀小香在帮眼前这个男人化完妆,一群气势汹汹贵气非凡的人将那活人以一种无比荣耀尊贵的姿势送上悍马后,她才愣愣的回过神来。
她今天大半夜的,帮一个大活人化了个死人妆……
这世界,真奇妙。
刀小香是个忘性很大的呆子,之所以叫她呆子,不仅因为她性格呆,做任何事都比常人慢半拍,长的也很呆,呆头呆脑,眼神总是发直的盯着某一处。
此时,大中午的,她从昨夜干完活后便直接一觉睡到中午,刚醒过来,她便拖着及臀的一头黑色长发飘过,准备去嘘嘘,然而,在经过客厅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僵硬的拧过头,白着一张脸,嘴角抽搐,眼神发直的盯着午间新闻看。
电视新闻上,美丽知性的主持人用甜美而标准的普通话陈述着广州市今日新上任的市长——谢飞白。
刀小香此时还在默默的想,广州今年已经连续换了两个市长,每一个都是因为贪污受贿而被纪检委带走,这任新市长——
她正想呵呵冷笑一声,却见屏幕闪动,新任市长的模样便出现在电视上面了。
刀小香呆了,直勾勾的看着那市长,只感觉五雷轰顶,头冒青烟。
边上正在看新闻的同事李青青,啧啧的发出一声感概,“这市长长得怪人模人样,怪好看的。”
确实,完美的五官,颀长精壮的身材,让人折服的高贵气质,仿佛上帝将所有的好都给予了他。
一时间,广州市刮起了一阵强大的市长风,四处都能看见拿着财经杂志,对着上面的新任市长照片流口水发呆的妹子。
市长的照片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绝对不是偶然,这位市长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后在国外开辟一条电子商机,如今已是身价亿万的富翁,他名下的企业遍布各地。
他就像是一个传说,一个奇迹。
睡眼惺忪的盯着电视一分钟后,刀小香默然的转过了视线。
“小香啊,三叔早上打电话来,说他今天从北京回来,让你中午的时候去机场接他,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你还不快点收拾一下过去接他。”在工作间工作的同事李青青突然从工作间中出来,对刀小香说道。
刀小香一愣,“三叔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去一个星期呢吗?这才三天。”
同事李青青嘿嘿一笑,亮出一口白牙,说道:“谁知道呢,也许已经将媳妇追到手了吧。”
刀小香一阵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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