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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相期邈云汉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李白的《月下独酌》是这样写的:“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首诗,是李白在长安供奉翰林,感到虚有其职,无事可为,郁郁不快,彷徨苦闷时所作。应该说是一种政治牢骚。如果从许多读书人考不上功名,落弟,苦读苦熬一生的角度看,可以视之为无病呻吟。但李白的诗却写得极好,“波澜起伏,无中生有,静中有动,丝丝相扣”,是浪漫主义诗作的珍品。尤其最后一句,“相期邈云汉”,相约在茫茫的天河中相见,引申开来,可以作为青年人励志、抒怀的警句。“云汉”等,可以视之为高尚、高雅、高洁、美好的境界。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对未来总是充满着美好的憧憬与期许的。同门师兄弟,同学,虽人各有志,但是却有着共同的、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比如做国家栋梁之才,救国救民,等等吧。这应该是比较简单与直观的“相期邈云汉”。

记得大学毕业时,我虽身体极度虚弱,前程未卜,但同学聚会时我写的朗颂诗题目就是《相期邈云汉》。青年人,虽身处逆境,但仍然可以心雄天下。

陈胜吴广被困大泽乡,面对横竖是死亡的窘境绝境,揭竿造反,他们号召弟兄们的,是推翻秦朝的黑暗统治,要弟兄们活命,要弟兄们回家,要弟兄们富足,要弟兄们坐天下。这应当是一种原始朦胧的“相期邈云汉”。

实际上,不论是农民起义,还是另外形式上的朝代更替,不论起事者以何为纲领、为口号,但“相期邈云汉”之“期”是极为重要的。如果没有吸引众人的期许,起事队伍就没有强大的吸引力与凝聚力。

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是共产党人的共同期许期盼的,这个“期”,是可以用“邈云汉”来形容的。《共产党宣言》号召被压迫者起来造反,剥夺剥夺者,推翻剥削阶级、剥削制度,建立无产阶级政权,使人民当家做主。它提出,无产阶级(工人阶级)在革命中失去的只有枷锁,而得到的,将是全世界。这是一个了不起的震天动地的期许。迄后,在《共产党宣言》的感召鼓动下,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引下,无产阶级革命风起云涌,社会主义国家如雨后春笋。虽然,随着东欧剧变与苏联解体,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社会主义进入了一个与过去不同的状态与阶段,但近百年的无产阶级革命史、社会主义发展史,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是历史需要大书特书,永远铭记的。

中国近代史上,那些持科学救国论,留学海外,向国内引进先进的政治制度与科学技术者,是一个“相期邈云汉”的群体,他们开眼看世界,向西方学习,其最终目的,是要兴邦强国,摆脱列强的欺侮,跻身强国之林。

公车上书的康有为等人,为中国强盛而领导百日维新的光绪皇帝,为变法捐躯的谭嗣同、刘光弟、杨深秀等人,是“相期邈云汉”者,他们的所为,无疑加速了中国封建社会解体与民主体制建立的步伐。

毛泽东领导的“新民学会”的成员,周恩来身边留法的同道,陈独秀为总书记的中国共产党早期的党员,是“相期邈云汉”者。中国共产党人以“星星之火”,在中国大地掀起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燎原之势,用了不到三十年时间,推翻了强大的国民党,把蒋委员长逐出大陆,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相期邈云汉”,虽是书生的浪漫之语,却是对各个历史时期有志有为的青年群体心态与行为准确形象的状描,也是对后代绝好的激励。

李白是狂人,中国人都应当学习李白,有一些狂劲,有一些远大的目标与追求。中华民族不能猥琐!这种狂劲,要清醒,要持久,不能只在酒后产生,酒醒时便踪影全无。

2009.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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