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胸中火气一下子蹿上心头,怒道:“我也是这寒金城的居民,在这里也住了十多年了,就算你们是城卫兵,你们凭什么赶我走?再说,我可是你们城主大人的远戚!”
刘二呵呵干笑两声,细小的三角眼中透着鄙夷,他指着林天的脸厉声喝道:“什么城主远戚?哪位城主?我们可不认识。”
一旁的老余也怪笑道:“他说的自然是前任城主李大人啊。当初李大人见他们可怜,才收容他们,随便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所,让他们有一口饭吃罢了,现在还真当自已是东西了?嘿嘿,如今你死鬼老娘没了,你小子也早点滚蛋,这院子我们自然要收回。”
这等小人最是可恨,林天愤怒的咬着牙,如不是母亲在世时总在嘱咐他遇事要隐忍,林天这时非扑上去打他二人几拳不可,他涨红着脸,咬牙道:“好,不用多说,等收拾好母亲遗物,我明天一早就走。”
“收拾东西?这里现在可没你的东西。”老余嘿嘿的笑着。
刘二站在一旁大声叫道:“他娘的,冷死老子了,和这小杂种多说什么?拿了东西,直接赶走完事。”两步上来,一把拽住林天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林天用力一挣,却挣不脱,他怒不可遏,大喊:“你才是杂种!放我下来!”伸手使劲去掰刘二抓着他衣领的手,奈何他身量瘦小,平时营养又不足,那有力气掰得开?急怒之下,林天抬脚冲着刘二胸腹踢过去。
刘二个子高大,只将手一撑,林天就踢了个空。
老余在一旁看得好笑,“这小子皮白肉嫩的,没想到挺凶悍,刘二,你行不行啊?”
刘二勃然大怒,骂了一声,“啪”地一巴掌扇在林天脸上,他人高身壮,这一巴掌又是含怒而发,力气十分大,打得林天眼中乱晃。
耳中就听老余说,“别把他打死了,东西我们还没拿到手,万一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吃罪不起。”
林天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同时心里十分疑惑,自己和母亲一贫如洗,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牵挂?
林天被刘二抓着,可心中大急,双脚乱踢,想挣出刘二的大手,猛地脑后又被狠狠打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耳门嗡嗡作响,全身一下子没了力气。
迷迷糊糊中,林天感觉自已衣领被刘二拎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向着小屋走去,刘二的声音不住抱怨:“真他娘的晦气,信了你这老东西的话,大雪天不窝在屋子里喝酒吃狗肉,跑来料理这小子,我就不信,那娘们能有值得大人看上的东西。”
老余跟在后面,接口道:“嘿嘿,就算没大人要的那件东西,我们也可以小发一笔的,你或许不知道,那天我叔父酒后说漏了嘴,这死鬼娘们以前可是富家小姐。
因犯了家法才偷跑出来托庇在咱们寒金城中,你想想,既然是富家小姐,当初她从家中逃出,这首饰宝贝能带得少么……嘿嘿,等到明天再来,人多眼杂怎么好下手?”
刘二手一抖,惊问道:“哪家的富家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模样?嘿,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呀!对了,既然这样,咱们这样对付她们,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听老余得意的声音说道:“嘿嘿……你怕什么?当初那娘们偏偏喜欢上一个歪门邪道,还生下了这小杂种,十几年前…”说到这里老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嘴,四周望了一下才小声继续道:
“你不用管其他,安一万个心好了,现在那娘们也死了,至于这孽种么,等东西拿到手,就算杀了,也不会有人理会……”
刘二“咝”地倒吸口凉气,指了指天上,道:“老余,你该不会指的是当年的那些人吧?嘶,还真没看出来啊。不说了,这事别再说了,我们可沾惹不起。还是早点办完事回去喝酒。”
老余嘿嘿一笑,道:“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恐怕那些余孽也死完了。我们私下说说倒也无所谓。说得对,赶快办完事,我们好回去继续喝酒吃肉,妈的,这外面真的冷死了。”
刘二吁了口气,点了点头,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咱们得说好,除了大人点名要的东西,找到什么其他值钱东西,一人一半,我这个月酒钱还没着落……”
“行,没问题。”老余笑呵呵道,但眼里却闪过一丝异色。
林天此刻头昏眼黑,但那两人对话他却一字不漏地听到耳中,闻言心神激荡,他没想到第一次听到自己身世的消息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自己的母亲居然是富家小姐?可又是哪家的?自己的父亲是那些人,那些人又指的是哪些人?这些刘二和老余都没提,这让吴天心里十分的迷惑。还有,他们究竟要找什么东西?
林天思绪起伏之际,听到“吱呀”声响,木屋被打开,寒风呼地直卷过来。
林天受冷风一激,人顿时警醒过来,刚刚睁开眼,就听刘二骂骂咧咧道:“小杂种,先在一边呆着,等老子把东西拿了再收拾你!”随后脖子一紧,身子腾空而起,人飞了出去。
火把光亮中,林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已朝着木屋一角的那个大水缸直冲过去,他没来得及呼叫,脑袋就“嘭”地撞在水缸上,水缸顿时破碎,水花四溅,并很快的形成了冰晶,而林天只感觉额前剧痛,眼睛一黑,人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一大片鲜红在血水在地上晕染开来,转瞬间又结为红色冰晶……
老余站在木屋上,双手笼在袖中,不满道:“东西没找到,先别弄死了……”
刘二讪讪说:“失误,失误。”说着走向陆天,查看了一下,“暂时还死不了。”
老余不耐烦地说:“那找东西吧。”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雪花飘进了木屋,地上殷红的血迹没一会儿就被掩盖起来。
林天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雪花落在他脸上、身上,渐渐堆积了起来。
林天感觉自已灵魂飘飘荡荡飞快地向下沉去,如堕深渊,无边无尽的黑暗正在一点点将他吞噬。
我要死了吗?
“不,我不能死,绝不能让那两个恶贼得逞!”林天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