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餐厅的人不多,话说作为五星级酒店的餐厅每天人也不会很多。
因为人不多,所以,大家安安静静地吃饭的时候,有人大声喧哗,就很扎耳朵。
林鲁听到了,但也没在意,饭店么,吵吵闹闹挺正常,他以前在“来碗面”吃饭的时候,经常见酒鬼打架。刘小妙就不同了,听到声音,皱皱眉头,轻声说:“讨厌。”
一个穿着领班服饰的人,走了过来,对林鲁说:“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您看,我们这里有点麻烦,能不能麻烦您,我们给您们换个桌子好么?”
“什么?”林鲁还未答话,刘小妙先说了:“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水准?店大欺客?”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样,我们这个有点疏忽,您这个台子,是有人预先订的。我们搞错了,我们可以给您免单做补偿。”
“这个,我们没有必要为你们的疏忽负责,我们也不需要补偿,这个饭我们还吃得起。”刘小妙撇撇嘴。
“实在对不起,我们……”当领班正在解释的时候。
旁边多出来一个小个子光头对着刘小妙说:“丫头,你知道,这个位子今天我们要坐,麻烦你去别的地方坐吧,”小胖子一米七的身高,身体略胖,光头,大金链子,撸起的袖子露出半截子纹身。
刘小妙说:“凭什么?这饭店是你开的?这的跟我说话?”
小光头,“你知道我是谁?”
刘小妙,“不好意思,我不关心”
小光头“告诉你,我是周四周总的人,小丫头片子不要太狂。”
刘小妙:“你说话都不刷牙么?”
“小丫头片子,你活腻了,知道这桌子是我们周总的专属座位不知道?”光头指着刘小妙骂道。
如果前面俩人互相争的时候,林鲁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这句明明白白地有指向性的骂人,再加上光头的手指头指着人这动作,让林鲁已经无法再忍了。
林鲁站了起来“指指指,你们家大人没教过你,手指头指别人自己手指头会烂么?”
光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林鲁,却不怵,一手拨开服务员,另一只手握拳直接就要打到林鲁的脸。
这下子林鲁可不吃眼前亏了,也就这小光头的拳头哪有那拳击运动员的拳头快,没等拳到眼前,一脚已经踹了出去,话说这两年蹬自行车林鲁的脚劲还真不是一般重了。这只四十四码的脚一下踹到大光头的肚子上,小光头一下子直接飞了出去,身体重重地砸在了身后的玻璃台上。
小光头起身正欲再往上扑,却被领班抱住:“候哥,别了,消消气,我给您解决,我马上给您解决。”
小光头被拉住,也意识到自己跟林鲁在这里打不占什么便宜,指了指林鲁,“小子,你等着。”
林鲁站着,歪着眼看看,笑笑:“爷在这等着。”
小光头转身走了,想来应该是搬救兵了,领班在这里急了,“这位先生,要不,您先走?”
林鲁问:“怎么了?你们这么怕他,什么来头?”
领班说:“你还真不认识他,难怪您敢……,他是吴哥,是周四周总的人,咱吉平谁不知道周四啊。”
“哦,”林鲁简单哦了一句,心里却有点不爽了,因为他从高中开始就听说过吉平有个周四,是个厉害人。但没想到今天在这种场合碰到。
看着对面的刘小妙,林鲁知道如果周四一会过来,形势就不那么好了,但是林鲁现在还真不想在刘小妙面前露出一点点怯意。端起了饮料,举举杯,“没事,咱们继续坐,这个位置看风景的确不错。”
刘小妙刚才一直坐着,这件事,的确是有人找茬,按照以往自己的性格,也就躲着走了,何况还能免单。但是今天跟林鲁俩人在这坐着聊天,就是这么舒服,很不希望别人打扰,当你很舒服的时候,被别人打扰就是很生气的时候,所以,这个嘴上跟别人开仗也是难免,而他看到林鲁狠踹光头那一脚的时候,心里对林鲁的好感一下子更加加深了。
“你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周四是谁吗?”刘小妙问道。
“呃,周四?我听说过,不是很熟,不过没关系啦,周四我不怕,我比较怕周一,周一很忙,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周六和周日。”林鲁打趣道。
“噗,”刘小妙笑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林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很有意思。其实她也听说过周四,那个人的名声不是很好,最近几年每年回吉平,听人说起的时候。觉得这个市有这种人真是奇葩。
周四此人原来只是一个农贸市场的小偷,后来貌似傍了个煤老板,给人当保镖,赚了点钱,这几年不给别人做保镖了,开始做生意,人很杂,各种生意都做,而此人从前又是好勇斗狠之徒,所以,在吉平市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成了成功人士,但是从前名声太恶,生意场上的人都敬而远之,而吉平这个不大的地方,自然也把周四的恶宣扬得淋漓精致,比如某某年因为很小的原因有人得罪了周四,被周四派人卸掉某人的腿啊,比如某某年因为什么生意,周四号召人把某店咋了这种……在吉平,一说我是周四的人,大部分人就不惹了。今天林鲁的表现也的确出乎了现场所有人的意料。
饭店的气氛异常平静,原来在此吃饭的人不多,在看到刚才林鲁脚踹周四马仔的那一幕后,很多人默默结账走了。
林鲁坐着看着外面的风景,刘小妙看着窗外的风景,刚才还是晴朗的天,忽然好像有点阴了。
“好像是快下雪了。”刘小妙还是先开口了。
“嗯,下雪好,我挺喜欢下雪的。下过雪以后天气很干净,呼吸也清爽。”林鲁笑。
“嗯,在南方的这些年真见不着雪,这两年在龙城上学,可是把雪景给看足了,对了,前两天的雪真叫大。”刘小妙的话头一开就能聊好久。
说到那场大雪,林鲁开口道:“还真得感谢那场大雪,要不是那场大雪……。”
俩人不紧不慢地聊着的时候,餐厅门外吵吵着四五个人开始往进走。
“操,猴哥,是谁了,在哪了?”
“那,就在那了,”
林鲁在卡座上坐着,当他看到四五个人叫嚷着就过来的时候,自己一惊,他原以为周四会过来,然后,就算再不讲理的人也该理论理论再开打吧?没想到,没想到这几个人嚷着“操”就扑过来了。
这群没素质的小流氓,你们家主人都没有教过你们先礼后兵么?
林鲁知道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站起身,迅速把旁边座位的两把椅子移到刘小妙座位旁边,堵住刘小妙这边。保护住刘小妙的安全。
这个动作做完以后,连着刚才那个猴子,五个人已经到了,一个人跳着扑了上来,林鲁又是一脚踹飞,剩下几个人赶上来就是用拳头和脚招呼。
在这群人冲过来之前,林鲁已经用左眼扫了一遍,这几个人倒也整齐,每人都在衣服里揣着一次性打火机。这时候,林鲁知道,不能吃眼前亏,一边用手招架,一边睁大自己的右眼,谁近身,就用右眼对其口袋里的一次性打火机狠盯一把。
这下子……好玩了,先开始你看喊着哇哇叫着“打啊,揍啊”的这几个小混混,口袋中的打火机就好像小炸弹一样,啪啪作响,同时,衣服也都开始被烧,这几个人对自己身上这个小变化一下子吓住了,当然,当紧的还是脱掉燃烧的衣服,不要让自己变成烤乳猪。
而这本来很让人担心的群殴一人的打架场面却开始变得无比欢乐,四五个人,伴随着啪啪声,跳着脱衣服,虽然都是男的,很不养眼,但是冬天衣服厚,脱起来又不容易,这一个个扭着,叫着:“****,我也着了”“****,烫……”这声音此起彼伏。旁边的服务员们,也是看醉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周四的人呢被人收拾。真是提前过年了。
正当所谓的猴哥带着这几个喽喽在这里跳火光脱衣舞的时候,门外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看就不简单。
一个是四十岁左右,一个大背头,黑西装,外披一件橙色大氅,嘴斜叼一一支烟,插在海柳烟嘴上,大墨镜,眉头皱着,一股子想往文化人那面装却怎么也装不像的邪气。
另一个人五十多岁,花白头发,二梁金丝框眼镜带着,穿一身马褂,青色裤子,圆口布鞋,一股子……林鲁觉着,是一股子妖气。
俩人的装束就好像是两个世界一样,一个冬天一个夏天。
大背头的说话了:“猴子,咋啦?”
刚才张狂的不得了的猴子踩灭自己裤子上的火,提着裤子巴巴地跑到大背头跟前“周总,这事有点怪,”在周四耳朵边嘀咕两句,周四眉头更皱了,“真这么邪?”
“就是,真的。”猴子肯定到。
这时候,在卡座里面早就想出来却没出来的刘小妙说话了,“金大……金叔叔?你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