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禁军给郑博二十分钟时间收拾东西,然后拉着郑博的胳臂,一瞬间就到了江西的实验基地。
看着周遭熟悉的场景,郑博感叹道:“举全国之力,不,举全世界之力研发的瞬移技术,在你这里不过是动一点点意念,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
龙禁军:“人类科学的进步,除了脚踏实地外,也需要一点点运气。但如果没有郑博你之前脚踏实地地铺垫,我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本事。”
说话间,龙禁军把郑博带入了基地内,完全逃过了外围的守卫和门锁等一切障碍。
郑博激动万分,说道:“禁军,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这个瞬移的原理,实在是太强大太不可思议了,我感觉它跟我的一项研发很相似啊。”
龙禁军嘴角微扬,说:“你说的是光速大脑吧。”
郑博默认。
龙禁军:“没你说的那么神,原理似乎也不太一样,不过也有相似的地方。”
郑博继续问下去,但龙禁军却回答得越来越少,似乎他对这个原理的解释不太感兴趣。
回到已经布满灰尘的秘密实验室,龙禁军并没有太激动,他捡起一条躺在地上的电缆,对郑博说:“其实,在镜像世界那边可大有作为。”
郑博非常想体验一番能够自主瞬移的感觉,他又问龙禁军:“诶,禁军,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像你一样,可以这样来去自由。”
龙禁军嘴角微微上翘,许久才答道:“也许不能。”
郑博想跟龙禁军说杨紫的事情,毕竟杨紫的身体与飞行器融合在一起导致她无法自由活动,而龙禁军看起来完好无损,如果郑博能够学会在绿光效应中保护好自己的身体,那么也许他也可以去尝试一下自主瞬移。
但如果说出杨紫的事,可能会对展新、思雨不利。
郑博暂时忍了下来。
龙禁军一人快速地在实验室里搭线接电、整理打扫,而后又从仓库里运来新的飞行器,再移来涂装材料跟涂装机器人……当飞行器完成装涂之后,已是晚上九点多。
郑博虽然不用干活,但在一旁看着也就饿了,一饿就饿到晚上九点。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干活的一口水也没喝。
当龙禁军洗完手后才想起来时间的问题,他立马从外面打包两份炒粉进来,就如同当年郑博与王博拼命演算方程把龙禁军给饿着了的情况一样。
这半天,郑博愣愣地看着龙禁军来回穿梭,瞬移来瞬移去,心里痒得难受。龙禁军的这种情况,一定逃不过量子力学的几个基础定律。但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大活人,如何能够在量子层面如此自由地自行分解再组合。
郑博想:“如果砍掉龙禁军一只手,他是不是能够通过自我修复接回来而不留一点痕迹?
“这薛定谔方程与不确定性原理如何在龙禁军的身上运转?
“他不用吃东西是否跟空间中的量子涨落有关系?如果他是通过吸收量子涨落产生的能量,那么必定会导致一部分能量被辐射出去,所以……
“所以杨紫在昏迷的时候身体一直在发热!”
Bingo!
这突如其来的灵感与联想让郑博的求知欲呈几何倍数地增长,他再也无法忍受旁观的“落寞”,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郑博放下筷子,问龙禁军:“你上次坐飞行器消失后看到了什么?”
龙禁军:“一道绿光。”
郑博:“然后呢?”
龙禁军:“然后我就弹出驾驶室了。”
郑博:“自己弹的还是你手动弹的?”
龙禁军:“手动。”
郑博:“你是整个人弹出去的?有没有带座椅?”
龙禁军:“是跟座椅一起弹出去的。”
郑博:“那你没有跟座椅融合么?”
龙禁军:“融合?什么意思?”
郑博:“杨紫的一只脚就跟飞行器融合了。”
刚说完,郑博就后悔了,但覆水难收,龙禁军可不会假装听不见。
龙禁军:“你说杨紫?你们找到她了?”
郑博尽可能逃避龙禁军的眼神,但也无济于事。
龙禁军:“既然你都已经说出杨紫了,那就继续说下去吧,作为交换,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郑博在犹豫。
龙禁军:“一束光通过双缝时会产生干涉条纹。郑博,这是什么实验?”
郑博:“光的双缝干涉实验。”
龙禁军:“可把一个单独的光子射向双缝时,也产生的干涉现象,这是为什么?”
郑博:“一般认为单个光子同时穿过了左缝和右缝造成干涉。你问这个干嘛?”
龙禁军:“如果我能告诉你双缝干涉的真正秘密……怎么样?”
在海森堡伟大的“不确定性原理”下,人类已经基本放弃了要去寻找在双缝干涉实验中光子到底是通过左缝还是右缝,如今,谁要是高呼一声:“我解开了双缝干涉的秘密”,那么一定会得到全世界极为庄严的瞩目。
郑博眼神有些迷离。
龙禁军拿来一个扳手,在郑博面前演示他是如何让一个扳手消失在空气中然后再将它复原。
龙禁军:“郑博,徒手电离一个金属实体,还没见过吧?”说完,龙禁军再次电离扳手,然后将它扔向地面。掷地无声,却能看到扳手的一半已经插入地下。龙禁军继续说道:“假如我将这块扳手电离后扔下一个双缝面板,通过双缝后它会是什么形状?”
郑博最受不了的就是在知识面前忍受“饥饿”,但他还是没有说话。不过,似乎他坚持不了多久。
龙禁军:“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杨紫?”
郑博:“宿舍楼一间空的房间内,连同飞行器一起。”
龙禁军:“杨紫在飞行器内?”
郑博:“是的,而且她的部分身体跟飞行器发生了分子重组,相互融合到了一起。”
龙禁军:“原来你们早就找到了杨紫!”
郑博脸上挂不住,表情有些难看。
本想发作的龙禁军立即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似是而非地说:“那就好,我还一直为让她去做实验而内疚呢。”
郑博眼前一亮。
龙禁军继续说道:“杨紫身体还好吧?”
郑博立马放松了警惕,开始大聊特聊:“好得很,她跟你一样,跟原来差别很大。”
聊着聊着,郑博便把杨紫的事几乎都说了出去,而龙禁军为了从郑博那套取更多的信息,也跟他分享着自己对量子力学的想法。
俩人讨论到半夜一点多,郑博突然问:“你今天还做穿越试验么?”
龙禁军:“暂时不做,我本来是想给两个飞行器涂装这个材料,但现在材料有限,只能涂一个,所以等下次再弄到材料的时候再做试验。”
郑博:“噢。”
龙禁军:“那我们先回去吧。”
话刚落音,龙禁军拽着郑博的胳臂直接返回到郑博家里的客厅。
“不要把我的事说出去,我不想大家把我当一个怪胎来看,也不想成为一个试验品。”龙禁军对郑博说。
龙禁军离开后,郑博立马开始搜素文献,他要把从龙禁军那听到、看到的东西结合这些文献写成一篇史无前例的论文。他有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诺贝尔物理学奖正在朝他招手。
几个星期之后,龙禁军去往欧敬国家中,希望欧敬国能带他去自首。欧敬国对此大为惊叹,在说了几句官套的赞扬之词后立马联系高层领导,汇报龙禁军自首事宜。
龙禁军的自首行为在高层当中引起了小范围的关注,专案组立即对龙禁军进行审讯。然而,龙禁军的配合程度让参与审讯的官员极为惊讶,因为一旦他的罪名成立,面临的很可能是终身监禁。
审讯官:“这几天以来你对调查都很配合,能不能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导致本来畏罪潜逃的你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龙禁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且我不想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最终,龙禁军因危害国家安全、挪用国家公款、渎职等行为被秘密宣判无期徒刑。
在龙禁军被戴上头套押往服刑地点时,他的嘴角挂起了微笑。
龙禁军被捕后,虽然无人告知欧敬国审判结果,但凭借他的资历、阅历、经验来判断,龙禁军肯定再也回不来。龙禁军回不来,也无人找他配合调查,毫无音讯来源意味着组织正在抛弃欧敬国,也意味着他无法恢复工作。
欧敬国会时不时地向展新打听上级是否已经派下新队长或者代理队长,但展新的回答是:“暂时还没有。”
失去工作让欧敬国的身体及精神状况每日愈下,而龙禁军被捕后上级又一直没有恢复他的工作很快便让他住进了北京大学深圳医院。至此,尤里美在smart部队里面的地位更加巩固。
星期六早上,尤里美下令召开全部队会议,除了她跟展新俩人外,她还亲自招来了四个新人。面对尤里美强势增加部队成员人数,展新心有不满,但他本来就是欧敬国扶上来准备退役的,因此也说不得什么。但活还是得干,毕竟想要退下来,得培养好新人接手自己的工作。
简单的会议过后,尤里美收到了一条短信:“B2停车场,阿龙。”
尤里美立马乘电梯下到B2,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给刚才那个号码发短信:“我下来了,你在哪?”
短信刚发出去就有一个人从背后拍尤里美,吓得尤里美差点踩歪了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