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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年少见义

霍琉璃被从鬼门关拉回来以后,在大家的眼中,她就是活脱脱的变了一个人。当然比起以前的死气沉沉,大家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就府里人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霍成名因为霍琉璃这件事情跟云素娘的关系也和好了,在府里人的眼中霍成名有了云素娘的关心,霍琉璃的乖巧,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以至于许久都没有罚过人了,府上的家丁、婢女们也松了口气脸上也多了笑容,没事的时候还带些好玩的给他们的恩人霍琉璃,这让霍琉璃高兴了好久,还将自己的一些东西也送给他们,最终和他们也打成了一片。

日子久了她对园中的生活感觉到有些无聊,喜欢家丁们送来的稀罕玩意,对他们所讲的繁华街市倒是感兴趣的打紧,无奈云素娘看的紧不让她出去。霍琉璃看着园中除了花草树木,就那么几个人,母亲还可以出去走走,可是自己除了看看书,什么也做不了,就觉得不高兴。还有娘亲说好的要教自己琴棋书画,唱歌啊什么的,结果又总是很早就出去了,偌大一个院子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对着天空大喊:“好无聊啊,谁来救救我!”

“小姐,别叫了。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桃红听到声音就跑了过来:“小姐,要不我叫几个丫头过来,我们一起玩踢毽子?躲猫猫?跳格?或者玩点其他什么?”

“好啦,桃红别说了,就那么几个可以玩的,早就玩的烦了。你说母亲出去了,去哪了?”

“好像是给老爷买寿礼了。”

“寿礼?”霍琉璃吃惊的问到,在她的脑海里过寿应该是七八十岁,头发都全白的老人,可是父亲怎么看也是壮年啊,怎么就过寿了呢?这不是折寿吗。

“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老爷可是朝中的大司马,辅政大臣也算当今皇上的半个师父,是皇上要给老爷过寿的,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到时候府上会来好多人,到时候可热闹了。”

“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你的记忆不是全部没有了,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桃红看了看霍琉璃的表情,心里想到:可不能让她知道以前她总在宴会上被府中其他公子小姐捉弄出丑的事,虽然说现在的小姐变了,可是还是敌不过那些人的,不能给夫人添麻烦。

“父亲过寿,做女儿的也应该给他送一份大礼的,不然是会让人笑话的。桃红,你最好了,你就带我出去,我们到集市上给父亲买份礼物,让他开心一下好吗?”霍琉璃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名正言顺出门的理由,正好母亲不在。

“这个可不行,这个院子外面还有很长一段路才到后门,老爷又有严令不让小姐们私自出府的。所以即使我带你出去,也可能在出去的这一段路上被其他的侍卫给挡住的。小姐不是我不帮你,是无能为力。”桃红露出来为难之色,在府中她提出怎么苛刻的要求她都能尽力去完成,唯独这出去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么一个胆儿。

“原来是这样。”霍琉璃想着桃红的话,又开始琢磨了起来,可是在她的身上就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呢,过了几分钟后她又换上了笑脸:“桃红,老爷只是说不让小姐出门,如果我不是小姐了是不是就能出门了?”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不是小姐了?”

“这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趁着天还早赶紧给我找身你们的衣服给我。”霍琉璃一激动差点说漏了嘴,将自己趁着母亲不在的空隙偷跑出去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很快又给带了过去。就她对桃红对了解,对母亲不利的事情她是肯定不会帮忙的。

“哦,知道了。”桃红一下子明白了霍琉璃的意思,准备去给霍琉璃找衣服,可是转了念一想感觉不妥:“小姐你穿了我们的衣服还是小姐啊,老爷知道了我们可是要受罚的,你可是没有见过老爷发火的样子可怕极了。”

“桃红,我可是把你当成我最信的过的朋友了,我只是想给父亲买个礼物,一会就回来了,而且我穿着你们的衣服是不会被发现的,你就帮帮我吧。”

“好吧。”桃红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但是看着霍琉璃都这样说了又不好意思说不,毕竟夫人、小姐对自己都不错,小姐还说自己是她最信的过的朋友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这个忙,不能让小姐在宴会上继续出丑,他坚定的认为。更何况小姐穿着自己的衣服侍卫认不出来,早些带着小姐回来就好了,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桃红去找衣服,霍琉璃就在门口踱来踱去很想立马就冲出去,先买上一个冰糖葫芦,再拿个棉花糖,再来几块酥糖,想着就开始流口水了。

“小姐,给!”桃红将手里的衣服交到霍琉璃的手上。

“谢谢你啊,桃红,你真好。”霍琉璃说着给桃红比了一个飞吻遍朝着屋子飞速跑了过去,剩下桃红在那里想着霍琉璃那个动作的意思。

过了还一会霍琉璃一脸沮丧的穿着桃红给的衣服出现在了门口,看的桃红都笑出了声,衣服明显的不合身,直接大了一圈,裤脚都拖到了地上,把霍琉璃显的更矮了。

“桃红,亲爱的。你是不是在捉弄我啊?这么大的衣服我都可以当裙子穿了,还有这裤子,你看都到领口了,难道是连体裤,这让我怎么穿啊?”

“小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啊,我可是很用心找了,我们几个丫头的新衣都在这里了。”

“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几个赶赶工给您做一件?”

“那要多久啊?”

“也不会太长,就五六天吧。”

“那我父亲过寿还有多久啊?”

“算算,应该还有六天吧!”桃红认真的说。

“好了,算了。”霍琉璃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没有了精神。

“那我就下去了。”桃红见霍琉璃一脸的沮丧只好离开,但是她相信小姐那么聪明肯定能够想到很好的办法,给老爷一个礼物的。更何况只要心意到了就好了,将军现在这么宠爱小姐,她只要随便送一个礼物,将军肯定都笑的合不拢嘴了,不一定要出去的。

桃红刚走送柴火的张大爷,带着她的小孙女从外面就走了过来,霍琉璃眼睛一亮,乐呵呵的就跑了过去,非要和小姑娘兑换衣服,吓得那个女孩一个劲的躲在张大爷的身后,弄的张大爷挑着柴火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琉璃,你这是在干嘛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呵呵,没干嘛啊,没干嘛,只是这衣服比我的好看,我不过是多看了两眼,顺便摸了一下罢了。呵呵!”霍琉璃像被人抓着了小辫子一样,尴尬的笑着。然后慢慢的回过头,看看来人,只看到一对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陌生男女站在她的身后怪异的看着她的举动。

男子一身深雪白的衣衫外加深蓝色的大衣,显得格外的精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卫云,她的表哥?那么这个一身紫衣略带英气的的女子就是卫雪,她的表妹了?比自己高了好大一截啊。听说老早以前他们就是很好的朋友。

在自己出事前,他们刚回乡祭祖去了。现在正好回来,看着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关心,可是她却无情的将他们也给忘记了,难免心中有些内疚,不禁有些失神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交流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自己。

“丫头,怎么了?前些日子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卫云双手在她无神的眼睛前面晃了晃,看着霍琉璃眼神的神游愈发担心了起来。

“卫云,卫雪?”她迟疑的问道,毕竟没有什么记忆,没什么底气,万一认错了人人家该多伤心啊。虽然据桃红的介绍他们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世间的事很多都说不清楚就像前些天他就认错了人,弄的老难堪了。

“早前听说这丫头竟然从阁楼上摔下来了,不想今日看到她竟然在这里跟人家小姑娘抢衣服。哥!我说吧,我们的祸水没那么容易出事的,看你一路急的,都成什么样子了,结果啊!人家却不记得你了。”一旁的卫雪抱怨的说道。

“雪儿,别胡闹,看璃儿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伤的很重。早前云姨不是就在书信中告知璃儿脑部受创,将所有的人和事都给忘了吗?可是现在她还记得我们的名字,我们是不是应该很开心啊?”卫云眼里满是担心,伸出手准备去抚摸琉璃的头。可是没想到却被她灵活的闪开了,还夸张的比划着说道:“不要摸我的头,人家都说了: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更何况摸多了,长不高的。”

“哈?什么发型?长不高?”这丫头不会真的脑袋摔坏了吧?卫云、卫雪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这哪里是曾今那个文静的琉璃,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好吗。

想想一个月前,她因为他们的暂时离开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是现在回来了,她却一改以前的性格,不记得他们也就算了,还跟人家小丫头抢衣服真是病的不轻。

卫雪看着霍琉璃的样子开始为卫云打起了抱不平:“哥!枉你平日里对她比我还好?”这话说到一半,这卫云脸色一变朝着前院跑去,只留下卫雪的着急的询问:“哥,你去哪?”

“去找云姨。”卫云飞快的向前厅跑去,他要向云姨问个明白,怎么好好的琉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伤势没有好转吗?还是一直就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雪儿”卫云走后,院子里就剩下霍琉璃和卫雪两个人了,霍琉璃眨吧眨吧眼睛,然后死死地盯着卫雪的衣服。

“霍琉璃,你这是干嘛啊?”卫雪明显是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霍琉璃有这样的眼神,有种让人猜不透的恐惧,赶紧捂住领口警惕的说道:“我可是不会跟你换衣服的。”

“雪儿,雪儿,我的好雪儿!”琉璃继续讨好的叫着。

“换衣服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你刚才的表现,明显是已经无情的把我们给忘了。”卫雪态度表现的很是坚定。

“那是人家遇了不测嘛,你看我现在是一个没有丝毫记忆的人,是不是很可怜。还有你刚才的话就是不是不换衣服其他的事都可以是吧?”本应该是问句或者恳求的,却被霍琉璃说的跟卫雪已经答应了似的。说完还不忘戏略的看了看卫雪,这丫头也真是蛮可爱的,被她吓的这么狼狈,同为女子,还能对她干啥啊,回头一想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汉子,女汉子,想想就觉得好笑。

“好啦,你说吧。”卫雪放下紧紧抓在领口的手,转过身严肃的说道。真是受不了她,以前总是哭的梨花带雨的要她帮忙办事,现在直接改恐吓她了,看来病的是不轻啊。不过却真能让她有些畏惧,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不是也生病了,被传染了。

“你知道吗?这府里太小了,就那么一些人,一天看上十几遍早就烦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不。要不,你带我出去透透气吧?”霍琉璃挽上她卫雪的胳膊装作可怜样子的说道。

“哈?”卫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时她可是觉得这将军府太大,而且人也太多了,是非也多,所以她只想呆在自己的小院与母亲住在一起过着宁静的生活。最主要的是当初自己千方百计想让霍琉璃出去看花灯,可是她却用各种理由推脱不愿出去。现在倒好她觉得将军府小了,可是要知道这先皇赏赐的府邸,有几十亩地呢,假山,流水,各种花草树木都是应有尽有,不能说大,但是绝对也不小,若是种上粮食养上百来口人,那是随随便便的事。现在他竟然说觉得这里小,太不可思议了,完全无法接受。

“那就当你同意了,走,我们走。”说着推着内心还在对抗的卫雪就跑了出去。

有人说打开一扇门,你可以见到不同的世界。原来她不是很相信这句话,现在觉得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虽然外面的景致不如园中的好,没有母亲栽种的奇花异草,到也算是壮观。沿着大道走了一段路,卫雪带着他从小到绕过了巡逻的侍卫直朝着后门快步走了过去。

打开后院那扇漆着黑漆的木门,侧身进入一旁的小巷子,便可以看到一旁主干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许多零时的摊点正卖着许多好玩的东西,有各式各样的雨伞,花折扇,斗篷。她不自觉的跑了上去,“哇真热闹!”她不禁感慨。这么好玩的地方她怎么可以错过,于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了出去。

“糖葫芦,糖葫芦诶。”她飞快的跑了上去,拿上两个就跑了老远,搞得别人以为他是来吃霸王餐的,却没想到,后面的卫雪急急忙忙的赶上去,将铜钱给了过去,这次免了一场误会的发生。

“琉璃,你等等我。”卫雪喘着粗气跑了上去。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是自己退步了,还是这丫头成精了。霍琉璃这个从前足不出户,天生体力不足的小姐现在竟然比她这个练家子还跑得快,真是不可思议,若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真不相信,这是真的。

“雪儿,你怎么那么慢啊?听说你还是一个习武之人呢!”霍琉璃见卫雪没有跟上来,便从前面又跑了回来,说着将另一个糖葫芦塞到卫雪的手里,这让卫雪心里一阵暖暖的,霍琉璃这一点倒还是没有改变,什么都还是会想着她的。

“琉璃,你慢点。”话还没有说完,琉璃又不见了。

“雪儿?”随着一声呼唤,一个两眼空洞,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的头,出现在了卫雪的背后,肩上被轻轻的一拍,卫雪猛地回头,差点没吓到半死,想想她还是胆大的,若是胆小些,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她伸手准备拔剑,可是就在这时,却看到霍琉璃笑着从恐怖大头的下方露出了一脸的坏笑。

“雪儿,救命啊。”卫雪正准备往前走,不去理会霍琉璃的无聊。却在身后传来霍琉璃的惊呼。

“怎么了?”卫雪迅速的转过身,于此同时拔出宝剑,吓得身边的人都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然后瞬间消失,离他们远远的。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笑着指着头套淡淡的说道:“就让你帮忙取个头套,不用拿刀,只是卡到了。”霍琉璃的样子弄得她哭笑不得,只能转过身将剑放回剑鞘中,再回过头将霍琉璃头发后面与头套扣在一起的头花取了下来,才算是把那恐怖的大头从霍琉璃的脖子上取了下来,若不是她带着的大头太恐怖了,她还真不想那么快就放霍琉璃自由了呢。

“唉,真是的!”霍琉璃抱着头套拍了拍“差点被憋死了。”

卫雪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现在的霍琉璃,真想拿刀把她劈开看看,原来的霍琉璃被藏到哪里去了。

“雪儿,不要。”见卫雪的表情,霍琉璃惊叫一声抱着头套跑开了。等卫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霍琉璃的身影,他四周环视却不见霍琉璃的身影,她真后悔自己的大意,现在的霍琉璃简直就是真正的祸水,淘气鬼。

“雪儿?雪儿,怎么这么快就逛完了?”一路狂奔后,霍琉璃对着身后的卫雪说道,可是迟迟没有得到回答。回过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卫雪已经不在了,她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旁边飘满落叶斜坡上,抱怨道:还说习武之人脚力好,走路快呢。

“大头,哈哈,你好丑。”想着刚才把卫雪吓得那么狼狈,不禁有些开心。真没想到卫雪的胆子也会那么小,可是再看手上的大头,血红的眼睛,还有漏出的尖利牙齿,那红色的嘴唇上还有血色滴下确实很恐怖,看着看着霍琉璃呆住了,这时在环顾一下四周,空无一人,她愣在了那里,这场面太阴森了。

“让开,快让开。”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被一个顶着一头乱发,穿着脏兮兮的少年推到一边,险些从上面摔了下来,可是大头就没有那么幸运,直接从上面滚了下去,被紧接着跟上来的人踩得正着,一脚下去,那张狰狞的面孔化作了一堆白色的粉末和一些碎块了。

“小丫头,有没有看到一个野小子从这里跑过。”霍琉璃还在刚才的状况中整理头绪,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粗狂的大汉指着她问道。

“有啊,我还以为是一只猪呢,动静特别的大,飞快的逃窜开了。”琉璃看着地上的碎片,心里很是不爽,但是表面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说道。虽然她是回答大汉的话,但是也是变了向的跟身后的人说他是猪,而且对方现在还不能还嘴。

躲在暗处的小男孩向外探出了一点脑袋向霍琉璃求救,虽然听到她骂自己是猪不是很高兴,可是她可以救自己的命啊。

“他去哪里了?”另一个大汉走过来指着她问道,此时霍琉璃显得非常渺小,似乎只要大汉轻轻一挥手,她就会被扔到空中,摔倒跟大头一般一块一块的。

“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们的,但是他踩坏了我的大头,你还指着我说话,我很不喜欢,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去了那边呢?”霍琉璃指着前面的巷子,好女不吃眼前亏,但是也不能丢了将军府的老脸。

“这丫头还真是够傻的啊。”一个大汉笑着朝着她指的方向追了过去,其他的人也笑着跟了上去。

“真是傻人胆大。”另一个人感慨了的说着,还不忘担忧的回头看看霍琉璃。

“我傻,我才没你们傻呢?”说着拍拍身上的灰尘,回过头却发现黑暗中好像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仔细寻找却又不得一丝踪迹,再想想大头的样子,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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