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和石松同时回头,只见那半石化的长发男子慢慢苏醒了过来。头微微转动,看向二人,然而身体却依然不能动的样子。
子衿站出来说到:“古老的人啊,是我们将你唤醒。我们想要知道这个岛上发生了什么?”
长发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是被遗弃的一族,理应被埋葬于历史。不过我既然醒来,便说明那岩族又要苏醒。”
“岩族?”
男子沉吟:“你们可曾见过那石壁上的壁画?”二人点头。男子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属于我们族人的历史。邪神侵入我们的岛屿,我们只能借助于岩族的力量来击退邪神,然而后来岩族越来越高傲,他们将我的族人当作奴隶一般。最后一些人召唤了邪神,我的一些族人才得以逃离。而我们,便是被那岩族所诅咒,空有岩族的身体,却没有岩族的力量。”
“我有个问题。”石松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岛屿真的存在于现实吗?”
长发男子眼中充满了悲伤:“我们是非常古老的存在了,古老的甚至超越了月亮。在这个世界里,这岛屿还是从前的样子。然而在那不属于我们的现实中,我们的家乡早已被邪神沉入大洋深处。”
子衿能够感受到他的不甘与落寞,又问道:“岩族又是怎样的存在呢?”男子眼中划过一丝恐惧,说道:“岩族很强大,他们仿佛与我族一同诞生,却又人数稀少。只有几个原始岩族和我们一起度过那艰难的时期。然而这些岩族人强大无比,当邪神的触角亵渎了这个岛屿。我们无数的族人由内而外转变成为邪神的子民,岩族人便明白了他们繁衍下去的道路为何。”
“什么意思?”石松问道。回头看了看岛上的石像。
“我们的族人是天生的婴儿,未被雕琢。所以有无限的可能。这是那最古老的岩族人所说的话语。他认定我们的族群既卑微,又拥有无限的潜力。说我们卑微,是因为我们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弱小,没有强大的常态。那些岩族人后来便是为此而作践我们。然而我们的潜力却可以使我们自己脱离这肉体状态,变成其它的强大存在。岩族便是以此对我的族人施加了诅咒,无数新的岩族人诞生了。而这些岩族人天生便是支配者,傲慢者。”
“外面的人类,是不是你们逃出去的族人后代?”子衿突然想到。
长发男子摇了摇头,说:“我早已沉没在历史的洪流里,你的族群和我们很相似。但是在那个古老的世界,并不是只有我们一支族群的。所以,我不确定。”
“抱歉,还未请教您的名字。”
“杜.萨洛尔.卡.缪拉。”
“额,能叫你杜吗?”
“我的名字本应遗失在海底,能有人如此叫我,实在是祖先对我的恩赐。”
石松又想到一个问题,天呐,问题实在太多了。“请问,那场大战中发生了什么?岛屿沉没后那些岩族人又去向何处?”
杜.萨洛尔.卡.缪拉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想极惨烈的往事。当子衿和石松都觉得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杜说话了。
“你们可知道岩族多么强大?即便如此强大的岩族人,却依旧不是那邪神的对手。虽然那邪神也吃了些苦头,但整个岛屿上的岩族人几乎只有十分之一逃了出去。剩下的全都埋葬在了海底。”
杜.萨洛尔.卡.缪拉看到对面两人的忧虑表情,道:“新生代的年轻人们,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些什么。那十分之一的岩族人在海中是无法战胜邪神的子民的,岩族注定属于陆地。但又能知道有没有岩族人在海底沉睡,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呢?”
“请您告诉我们,伟大的杜.萨洛尔.卡.缪拉。我们的世界是否还会遭受岩族的威胁?我在此处遇见你,唤醒你,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一切都可能是一个征兆。”
杜.萨洛尔.卡.缪拉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却如同受惊的孩子:“年轻人!你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征兆。我能感觉到那属于岩族人的坚硬气息。”
杜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周围的石像们说道:“你们可知道最强大的岩族首领,那号称和地球一样存在久远的岩族人。他与那邪神争斗了数十个日日夜夜,却最终被沉入海底。他用尽一切的力量来诅咒我的族人,我那些逃出去的族人也有一部分带上了诅咒。我能感受到岩族的苏醒,就在这不远的时间里。”
子衿和石松忧虑的互相看了看,问道:“那苏醒的岩族人依旧如往日般强大吗?”
“不,时间在他们身上留下来印记。他们不再那么纯粹,我不知道。”
杜.萨洛尔.卡.缪拉累了,他闭上了眼睛。子衿和石松不再打扰他,而是向着岛屿另一半走去。越是靠近那一边,他们便越发能感受到来自荒古的冷漠与巨大的混沌。终于,他们不敢再向前走去,只敢远远的望着在遥远海滩处倒下的巨人遗迹。那些巨人的身体缠绕着巨大的触手,只是都已经石化。天空和海洋中,昔日那熟悉的邪恶压迫再次出现。小镇天空上的存在就在那岛远处的天空中,而海里的巨大存在似乎却又是不一样的存在了。
二人狼狈的奔逃回去,置身于石像林中,他们才感受到了些许安慰。他们再次来到杜.萨洛尔.卡.缪拉身旁,后者缓缓睁开眼睛。“不管是古远还是年轻的如今,这可怜的星球都逃不脱那邪神的掌握。年轻的孩子,珍惜你们的生活,这世间的一切都颠倒了。很快一切都会崩塌,远古者们也会在黑夜回归降临。”
二人觉得来这里呆的已经够久,决定回去。“年轻人,你们还会回来吗?”杜.萨洛尔.卡.缪拉露出寂寞的表情。子衿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们还会回来。希望到时候依然能够接受您的知识和引导。”
杜.萨洛尔.卡.缪拉笑了,如此的落寞。石松问道:“为什么您没有完全被石化,而是如今这个样子呢?”
“这大概是对我的独有惩罚吧,让我在这被遗弃的蛮荒之中对着我的族人忏悔。”
“你做了什么?杜.萨洛尔.卡.缪拉”
“毁灭这岛屿的是我,是我杜.萨洛尔.卡.缪拉召唤了那禁忌的邪神。而这枯朽的不朽,便是对我永世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