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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摹刻仙符

望仙山,诸般山林中,建筑着一栋栋亭台楼阁,皆为望仙山道门所在地。

其中一栋最为简朴的楼阁前,吴奇推门而入,将内部的尘埃扫尽,整理着脏乱已久的摆设。

这是望仙山道门核心,即为吴奇师尊的‘厉山主’居住地。

楼阁简陋,仅有桌椅板凳一套,除此之外,也唯有楼阁正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笔力苍劲的字画。

上书:道有尽否?

吴奇立身楼阁中,负手而立,出神的目光微微仰视,看着那副亘古未动的字画。恍惚间,他依稀能够看到,师尊昔日盘坐字画下,坐关悟道的情景。

然在今朝,字画遍布尘埃,楼阁早已三年无人气。师尊苦心经营的望仙山亦是一朝散尽,而今茫茫无人烟。

“咚!”

吴奇挥袍跪倒,肃穆庄重的向字画叩拜三响。

“师尊在上,弟子今日立誓,定为师尊,重振山门!”

坚定的声音在楼阁中回旋,表明了吴奇的心迹。昔年,因他之过,让师尊倍受牵连。今朝归来,一切,都要讨个公道。

阁门外,青萝俏生生的站立,看着那道跪拜在地,隐约颤抖的身影,她的眼圈都是隐约泛红,心生疼惜。

踌躇许久,青萝走近楼阁,轻声道:“奇师哥,厉师伯昔日离去,曾有嘱托,望你勿要挂念。只言,走你自己的道,即可。”

吴奇恍若未闻,只是默然跪拜半晌。

许久,转身,吴奇眼神苍茫,只是望了一眼天边,便是收敛了心绪。这才转头看向青萝,道:“近几日,你先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届时我再为你护法,助你成就第十条神脉。”

青萝怔了怔,再三端详吴奇,却见后者毫无半点异样,看不出任何异色。她终是无声点头,不曾多问。

“去吧!”

吴奇含笑示意了一声,青萝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合上楼阁房门,吴奇盘坐师尊昔年悟道的蒲团上,亦是入定,将要开始一段时日的坐关。

感知入体,急速沉入轮海,神力瞬时沸腾,灿灿神光迸发,将吴奇的身姿衬托得神勇非凡。

在其轮海深处,古鼎沉浮,鼎壁间符纹晦暗,却散发着一股玄奥祥和的气息,在神力的灌溉下映衬出各种天地异象。

感知靠拢,则是可以看到其中两枚仙霞灿灿的符纹熠熠生辉,截然不同的两种道韵气息在其中沸腾。

这尊古鼎,是吴奇偶然所得,昔年锈迹斑斑,但谁曾想,竟有如此奇异的一面。相传,这尊古鼎,疑是一尊‘仙鼎’。

那些符纹,皆是‘仙符’,内蕴种种天地至理,可交汇出种种天地异象。

吴奇感知深沉,靠拢仙鼎前,窥视那两枚复苏的‘仙符’。仙符复苏,则会赋予一种‘仙道神通’。第一枚内蕴‘增幅神通’,第二枚则疑是‘吞噬神通’。

同时间,吴奇轮海汹涌,十条神脉滚滚沸腾,神力如汪洋洒耀周身,衬托得吴奇的身影愈发非凡。

其中七条神脉,神光灿灿,神脉之间交感,隐有一枚枚符纹凝聚。仔细观察,则可发现,那些符纹皆都一模一样,与仙鼎的第一枚仙符大体形似。

这是第一次仙符复苏时,吴奇经历九死一生,以感知为刀,以仙符为原型,摹刻下的仙符烙印。有此手段,则可使吴奇神脉较之同阶更为恐怖,近乎将仙道神通纳为天赋。

思过崖三年,吴奇则就冥想仙符,一次次的完善摹刻。故此,三年而过,他的根基日渐夯实,从而一举破关,成就十脉之境。

今日,他欲仿旧事,将两枚仙符摹刻进十条神脉中,进而将两种神通纳为己用。

仙鼎虽是手段,但终究非是己身自有的。有朝一日,若仙鼎复苏而去,那他岂非平白损失?

“起!”

说做就做,吴奇感知意动,化作柄柄无形之刃,在十条神脉中摹刻仙符痕迹。种种仙符,皆为纹理勾勒而成。彼此交汇,从而成就符纹。

故此,摹刻仙符,即是勾勒道道纹理,以纹理凝成符印。

“噗!”

然而,这并非顺利之事。

仙符非常物,疑是为‘仙’所铸,其符纹天生,纹理皆暗合天地法理。故此,即使摹刻,亦要承担颇多因果,引来杀身大劫。

吴奇每次摹刻,皆都会倍受一种凌迟般的剧痛。感知为刀,刀刀入骨,会被天地法理所伤。使其神脉都是炸裂,感知之刀都是崩断。

灵魂与神脉双双剧痛,如欲将他给生生撕裂,这种痛苦,常人难以承受。

“啊!”

吴奇不禁惨叫,痛不欲生,如发狂的野兽,面目与脸容都是痉挛扭曲。浑身肌肉亦是抽搐,肌肤间都有着斑驳血迹在不断外渗。

摹刻仙符,真的太痛苦,稍有不慎,都将身死道消。

“我不甘心,今世沉沦,成为他人笑柄。”

“我不服,我之耻辱,恩仇,亦不能得报。我,要讨回公道。”

“武道修行,皆为逆天,此般苦痛,焉能阻我!”

吴奇斥吼,崩断的感知之刀再次凝聚,一次又一次的摹刻,要将这种夺天地造化的符纹刻进神脉。

不止今日,未来,他还要将这些种种符纹刻进洞天,神宫之中。夺天地造化,逆天修行。

心怀大志,诸般苦痛,亦不能阻。

吴奇咬牙坚持,感知之刀断了不知多少回,神脉炸碎,亦不知裂开了多少痕迹。但最终,他都咬着牙不曾放弃。

日渐推移,轮海剧震,神力沸腾,自主的冲击着仙鼎,使得仙鼎亦颤动,两枚符纹放光,竟是勾动天地。

增幅神通复苏,使得轮海神力滚滚汹涌,如潮汐般汇入十条神脉中,加固了神脉的坚韧程度。

吞噬神通亦激活,不断吞纳天地灵气入体,汇入神脉,温养着神脉。神力沸腾,生命精气亦是澎湃,使得断裂的神脉逐步愈合。

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着感知之刀的摹刻,亦是不断被天地法理所伤。崩断又愈合,愈合则崩断,如此反复,仙符终究是被他咬着牙摹刻完毕。

“轰隆!”

当十条神脉皆都摹刻起仙符时,天地乾坤仿佛有感,发出雷鸣声,乌云密布,铅云翻滚,竟是在吴奇上方形成了一片劫雷。

“又来了!”

吴奇咬牙,神色凝重。

此刻,吴奇的脸色都是苍白,嘴角亦是挂着血丝。肌肤之上,七窍之间,都有着斑驳血迹尚未干涸。

这是摹刻仙符时,被符印暗合的天地法理反噬而造成的结果。看样子,凄楚惨烈,险些被直接瓦解,碎尸万段。

这太可怕了!

若非吴奇体魄坚固,意志坚韧,换做常人怕早已经倒下,肉身都将瓦解破碎掉。这般凶险,非常人所能承受。

然在此时,更为凶险的,来了!

“轰!”

虚空中,劫雷降临,手臂粗细的雷霆穿越虚空,直接劈在了吴奇头顶。毁灭般的力量灌入体内,在吴奇神脉之间游走,要撕碎他的神脉,湮灭掉种种痕迹。

神脉扭曲,承受了非人的毁灭力,那一枚枚摹刻的仙符闪耀曦光,明灭不定,如欲湮灭掉。这种东西暗合天地法理,未来可逆天,似乎不被天道容忍。

“哼!”

吴奇闷哼,神脉膨胀,他的肉身都连带着要被撑碎掉。

雷霆的力量刚猛霸道,更内蕴雄浑劲力,可怕无比。

“给我吞!”

吴奇咬着血淋淋的牙齿低喝,神脉间摹刻的吞噬仙符爆发,一股惊人的吞噬力量蔓延开,朝着神脉中游走的雷霆吞没而去。

轰隆巨响,两股皆都霸道至极的力量碰撞,在吴奇的神脉中发生了剧烈的轰鸣。毁灭波动肆虐,崩开了神脉,崩裂了肌肤,眼看着肉身都将被撑碎。

“嗡!”

却在此时,轮海中沉浮的仙鼎居然发出一声低鸣,轻轻一震,那枚复苏的‘吞噬仙符’居然爆发出可怕的吞噬波动,如龙吞天,瞬息间将神脉中的雷霆吞噬殆尽。

残存的力量则被神脉中摹刻的吞噬仙符吞没,故此,瓦解了险被撑碎的危机。

下一霎那,仙符剧震,一股无形的气势自吴奇轮海升腾,如龙升天,自头顶百会穴冲出,汇入云霄。轰然间,那汇聚的劫雷蓦地炸碎,化作一团蘑菇云销声匿迹。

危机,尽解。

“呼!”

吴奇如释重负,劫后余生的长吐了口浊气。陡然睁眼,从入定中醒来,只觉浑身剧痛无比,如欲瓦解般,痛不欲生。

呲牙咧嘴,嘶痛半晌。随即他神力汹涌,神脉中的吞噬仙符复苏,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四周的天地灵气入体,温养伤势。

渐渐地,崩裂的肌肤,碎裂的神脉,及种种伤势皆都逐渐复苏。

而当一切都痊愈,吴奇走出楼阁,外界的时间则已是数日匆匆过去。

换洗一身干净衣裳,吴奇离开楼阁,欲寻青萝,为其护法冲关,成就轮脉十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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