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言古老,不及预言震撼,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思想行为惊世骇俗的长子被剥夺了继承权,没过几年王位再次传续,仍然把他排除在外,为防止祸乱还把他打发到遥远的疆域“驻守”,抱着对新王的希望和不甘心的倔强,他一边等待一边暗自准备,当准备万全之后希望也随之消失……
一样的故事一百年里可以重演一百次甚至更多,只是演绎的人不同。
梅洛得将军如慕沙所说带来了哈辛宁美酒,二十条满载士兵的船只悄无声息的沿着河道进入甘文那森林,水手用士兵代替,一共两千人,只有棘萝港和目前安尼曼防线驻军的十分之一不到。
船队驶过一个开阔的弯道,慕沙看着后面河面上连串的船只发笑,曼提不明所以的问:“你笑什么?”
伸手比着,慕沙说:“很像明迦的匕首。”
曼提僵硬的说:“出其不意……明迦、明迦啊!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啊!”慕沙扭头笑道:“曼提,你像个小姑娘,我说过要保护你,怎么能带着你找死呢?至少你跟着祖父能一直平安。”
眼光斜瞟过来,曼提也笑起来,说:“嗯!一直平安!”说完转身离开船舷边。
慕沙伸出手拉他,半路缩了回来,继续看着后面的船队。
不会下雨下雪,甘文那在季节来临时变化的只是树木的颜色,春的精致恬淡,夏的浓郁绚烂,秋的安逸缤纷,冬的萧瑟寂寥,一季与一季不同,现在正是秋意最浓的时节,不止森林披上了暖色的外衣,连河水也因倒映着森林和天空而变成金色与蓝色的融合,每一次船桨整齐的落下,就在平静的河面上留下羽毛样排列整齐的水纹,积在河边水面的落叶便跟着起伏,间或惊飞一两只寻觅食物的小鸟。
看着它们为了准备冬季的储粮在落叶上起伏跳跃忙个不停,心情再差,慕沙也忍不住笑起来。那么弱小的生命,为了生存下去而竭尽全力,身为精灵的他放弃希望,是否太过可耻?它们不懂得什么叫做希望,更不懂放弃,只凭本能继续……本能是什么?
慕沙陷入思绪里再度对外界丧失感观,风吹着,太阳晒着,他在另外的世界里迷途。
树木草叶破土生长,花朵盛开吸引蜂蝶,新生的小动物不曾经历寒冬却懂得储备过冬的粮食,最原始最初降生于世界时带来的也许就是本能,随着环境一步一步失去了的东西。
慕沙讨厌现在的自己,放弃了希望随人主宰,感觉不好,很不好!那么像飞鸟一样不再思考会不会好些?只凭最单纯的yu望作出反应,像动物一样活着,不是精灵也不是人类,只是动物。
黑睫迅速的跳了几下,慕沙爬上船舷站着,心空得和蓝天一样,连一丝流云也没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散放出来,毫无阻滞的传扬开。
侍卫们注意到他的举动还以为他想跳船,纷纷围拢过来,他们呼喊“大人”的声音传不到慕沙耳朵里,他的眼睛眺望着遥远的森林上方,风拉着他的黑发和深绿衣襟,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就像变成了船体的一部分,瑟兰特匆匆走出房间,看到慕沙的举动不解,不过他知道慕沙不会做那种蠢事,于是放心的环臂站在甲板上看。
船匀速前行,森林里有些奇怪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船前进,惊起岸边林中的鸟,瑟兰特命人爬到塔楼上看,林子太密,看也看不出结果,他大声喊:“慕沙!慕沙!快下来!”
祖父的声音闯入脑海,慕沙愕然的四下看看,差一点掉下去,被个侍卫拉了一下,他跳回甲板上,表情就像梦游中被惊醒……
瑟兰特拍拍他的肩问:“你在干什么?”
慕沙回给他一个稍嫌呆滞的笑容,显然还没恢复过来,瑟兰特问的问题他自己都想不清楚,几个侍卫发出喊声,顺着他们指的方向一看,河岸边林中出现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跟船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前进,灌木和树林,还有它奔跑的速度让船上的人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瑟兰特的目光追着那个影子,直到林子过密看不到为止。
“我会向玥纱问到答案的。”
平静的向慕沙说完,瑟兰特回到房间里,慕沙想起子夜,打算到船尾看它却被梅洛得拦住。
“拉蒂尔说那些夜雕是殿下的,殿下是怎么和它们沟通的?”梅洛得开心的笑着,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想理他,慕沙没有像往常那样礼貌的回答,就像没听到,他绕过梅洛得朝船尾走,梅洛得不死心的跟着他说:“意志?精神?思想?还是你也不知道?”
慕沙捡了一把侍卫准备的青草递给子夜,子夜嚼着草,眼睛直直的盯着梅洛得,不会说话,可它的厌恶表现得太明显了,梅洛得兴趣大增的伸手想拍它,它马上高高的扬起前蹄,吓得精灵将军连退几步,慕沙不疾不徐的摸着子夜,立即让它平静下来。
子夜懂慕沙的意思,一丝一毫都懂,梅洛得没被吓走,看样子是被慕沙和他的马吸引住了,不敢再靠近,可也不多离开一步,靠在壁上微笑注目。船前部的侍卫又大呼小叫起来,稀疏的林中那只野兽的影子仍然跟着船。
梅洛得找到话题,立即靠近一步说:“殿下,打个赌怎么样?看谁能猜到那只野兽是什么?赌注嘛……在到达下个补给点时,让你见见那个叫明迦的少年。”
慕沙用手指梳理着子夜的鬃毛,头也不回的说:“豹子。”
“豹子?”梅洛得高声大笑起来,说:“你见过豹子吗?那么肯定?要我说是一头比较大的狼,哦!你应该也没见过。”
连老鼠都是到拉地亚牧场才第一次见到,慕沙见过的东西确实很少,梅洛得猜测的时候,他立即就回答了,心里没有形象,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声音提示,就跟被冷风吹到打个冷战那么自然而然。
风吹了一缕散发到慕沙手背上,与子夜黑色的鬃毛混在一起……
“黑的。”
想必这三匹“拉地亚”都不怎么喜欢目前的环境,慕沙干脆抱起一捆草,手扯着分喂它们。
梅洛得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玩世不恭,他踢踏着甲板说:“喂、喂、喂!你也太夸张了!半年时间而已,怎么就从笨笨呆呆的王子变成了冷漠的马夫?”
这句话终于让慕沙有点反应了,他侧头看了看梅洛得,依旧专心的喂马,三匹马抢着来吃,子夜抢一抢就让开了,拿头蹭慕沙,慕沙就会单独拿一把草递到它嘴边,梅洛得立即叫起来。
“好狡猾的马!居然懂得直接讨好你!”
背对着他,慕沙无奈的咧了下嘴,子夜是聪明……好吧!他自己也确实用狡猾形容过子夜,正想着,子夜嚼着草抬头来嚼他的头发!慕沙吓得一退,身后的草垛绊了一下,狼狈的坐倒在地,抱着的草撒了一身,子夜低头来吃,把他的袖子也嚼进嘴里,慕沙忙着扯,子夜不放,一人一马就这样较劲。
梅洛得高兴坏了,笑不可扼的叫:“看来它没把你当成主人啊!这样可不行,居然敢咬你的衣服。”
猛一用力,子夜的眼睛里一点光闪过,慕沙暗叫不好,果然这匹狡猾的马突然松口,害他仰翻在甲板上还不得不更加狼狈的爬起来跳出子夜嘴巴能够到的范围,一身的草屑,袖子还湿答答的……
梅洛得的笑声飘得很远,毫无收敛的张狂大笑,慕沙抓着一捧草塞进他衣领后,然后一把把他推到马中间,就听见“啊”的一声,可怜的将军被三匹很蓄意的马围攻。
这回换慕沙大笑起来,眉宇间深厚的云层散开了,死到临头再发愁吧!何苦现在折磨自己呢?
瑟兰特站在门边看着他,有点惊讶他心情突然好转,侍卫们又叫起来,等梅洛得从马匹中间挣扎出来,英挺的制服后领被扯开了口子,全身衣服乱哄哄的,看样子很像被“乱嘴”啃过,他刚抬手想敲慕沙,恰好看到那只野兽从林间的一小片空地上跑过……真的是黑豹!
啧啧砸着舌头,梅洛得惊讶万分的看着慕沙问:“你怎么知道的?”
被阴影笼罩的自己,阴暗的自己,带着不可告人的阴郁想法的自己,能吸引到的不是颜色黑暗,而是真正邪恶的野兽,不用亲眼看见慕沙也知道那只豹子有怎样异常的眼睛。
冲梅洛得一笑,慕沙带着点调皮的说:“秘密。”
梅洛得大叫:“完了完了!大人,看看你把本来温柔善良的王子殿下教成什么样了!?笑得跟个恶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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