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沙猛地想起埃丝狄和曼提在马车上跟他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难道……真的被他碰上了?坐在闷热的房里,慕沙却觉得手脚冰凉,而且全身毛刺刺的说不出的难受。
老国王凑近说:“你乖乖的听话,明天就是输了,我也能保你的命。”
一把推开那堆老骨头,慕沙火大的站起来,对倒在布帛堆里挣扎的老国王说:“不需要!”扭头走了出去,火气转移到脚上,他甩开大步走得气势汹汹的,宫里的侍从们远远躲开,等他走过才敢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还真是冰沙的王子啊!要不谁敢忤逆我们陛下。”
“真笨,赶快求求陛下,大皇子不把人杀死是不会甘心的,看那样子怎么打得过大皇子,死了陛下才心疼呢!肯定比五皇子被暗杀还伤心。”
“要我说,大皇子不敢杀他,杀了要不了多久亚尔旭就得跟比拉尼加一样灭国了。”
“你还要不要命!都别说了,干活……”
慕沙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这些人类!
埃丝狄正在庭园里跟曼提抱怨,就看见慕沙旋风一样卷了进来,黑袍的边打得道旁的花草乱摇,两个少年一左一右迎了过去,没等慕沙张嘴,他们从两边死死的架住他。
埃丝狄满脸坏笑的问:“老头对你做什么了?快说快说!”
曼提不紧不慢的问:“他还活着吗?你不要在人家的国土上弑君哦!”
“你们!”慕沙竟然挣脱不开,气得喊:“你们早知道也不告诉我!”
埃丝狄依然嬉皮笑脸的说:“你还能乖乖给他吃啊?一个干巴老头子能把你怎么样?再说了,我可是才回来。”
是有点理亏,慕沙转过头瞪着曼提,曼提无辜的说:“我早就告诉过你的!你自己不相信不能怪我吧?”
……
有火没处出好难受,慕沙闭着嘴巴阴着脸,可那两个家伙好像看不见他的郁闷,一副兴奋过头的样子谈论那个“干巴老头子”,肆无忌惮的大声调笑着,完全不管会不会被人听到。慕沙深吸了几口气,心里明白他们是不希望自己有负担,等呼吸平稳下来,他也加入了讨论,沉浸在肃杀中的王宫格外寂静,只除了三个少年不时发出的笑声。
亚尔旭的几个皇子就在不远处喝酒,听到他们的笑声,大皇子一把捏扁了金杯,酒液湿了满手。
“还敢笑!等明天就让他哭!”
四皇子仰靠到身后侍女怀里,低声说:“父王老糊涂了,居然想把他送回去,亚尔旭那么多年也没靠着精灵什么,送他回去搞不好倒还给精灵借口,王子被拐带到别国王宫,只有白痴才会要回人就算了。”
“还是四弟的主意好,等我把他杀了,再对外说他是假冒的,亚尔旭就跟这事毫无关系。”大皇子拍着矮桌说:“那个老家伙越老越混蛋,明天你们可要站出来帮我,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几位皇子立即附和他。
“放心吧!”四皇子一口饮尽杯里的酒,放心吧!等那个精灵一死,父王再气得把这个蠢货杀掉,就算冰沙事后查出王储死在亚尔旭王宫,他们也可以说早已把失手杀死王子的人处死,那时候冰沙还能说什么?即堵了冰沙的口,也除掉一个王位竞争者,多绝妙的主意啊!四皇子发自内心的高兴。
难得清醒的夜晚,最近睡得太多,慕沙毫无睡意,干脆穿着单衣走到房间外,风凉如水,层层宫墙之外城市的灯火依稀,要是长了翅膀,轻轻一飞就能离开这里,他叹了口气,同时听到旁边传来叹气声。
“曼提——”
“慕沙!”
相视一笑,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眺望远方暗沉的群山,曼提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
“我在诺布长大的,那是西大陆最西边的国家,最善锻造刀剑,埃丝狄说亚尔旭与别的国家不同,他们把武力看得重于一切,西大陆的所有国家都畏惧亚尔旭的强横武力,明天千万不要手软。”
点一下头,慕沙仰起脸,夜空中群星璀璨,和翼城的一样迷人,一万长弓外,艾伯亚特也望着星空……
他一个人躲在西塔楼外那个小潭子边看着星星掉眼泪,手里拽着慕沙的绿宝石别针,王后刚刚告诉他派出的人在比拉尼加首都找回这个,然后她就坐在窗边一句话不说,越是这样艾伯亚特越害怕,连梅洛得将军也找不回慕沙,难道他……
“不会的!不会的!”艾伯亚特大声喊出来,“你不回来我怎么办?呜——”
为什么不回来?不怕他担心吗?他才叫了一天哥哥而已,就这么不回来甘心吗?他要是回来母后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再也不会生气了,父王也是,父王把宫里的教师全退了,在议会上说如果慕沙回来,再也不给他那么大压力了,大家都等他回家,为什么不回来?春季都过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艾伯亚特知道自己哭得像个小姑娘,很丢脸,可是泪水一直往外涌,被他捏得暖烘烘的宝石别针把温暖反传到他掌心,就像才从慕沙身上取下来,他朝身旁望了一眼,白石滩上空落落的,没有火堆也没有那个一直守护着他的身影。
“慕沙……哥哥,回来——”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艾特会乖乖的听话,也不会再和莫希姆玩了,只要你回来,叫艾特做什么都可以!
胸口闷得生疼,四肢痛得像被撕碎,每吸一下气鼻子就火辣辣的,艾伯亚特把头埋进臂弯里放声大哭,单薄的肩随着每一次喘气颤抖,以前他委屈大哭的时候,慕沙就会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鼻子红了好难看”,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温暖的手揉着他的头发,然后带他到这里来哭个够,那时候他走在前面,深绿的衣边在艾伯亚特眼前带着主人特有的规律轻微起伏,慢慢艾伯亚特的心平静下来,通常走不到这里他就没事了,可这一次他哭得最伤心,哭到全身很痛很痛,慕沙还是没有出现,让他一个人哭着走到这里,让他一个人坐在水边看自己抖得像小树叶的倒影。
别针的针尖扎破了手心,身上的疼痛盖住了那一点痛,艾伯亚特还在用力的捏着,指缝间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滴落,在白色卵石上溅成一朵朵艳丽的小花。
慕沙身体一晃,曼提以为他不舒服,劝他回去睡觉,慕沙想说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怪怪的感觉,怕说出来曼提更担心,他点点头回到房间里。单手枕头,慕沙闭上眼睛就看见弟弟的脸,最常见的明朗的笑脸,明天自己一定没问题,还要回去见他啊!怎么能死在那么远的地方?翻一个身,带着各种各样烦扰的思绪,他慢慢沉入梦乡。
亚尔旭清凉的夜,除了一些跳动不安的灯火,宁静得叫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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