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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主宰三山亦可知(2)

等他们到来时,陆逵就避到杭州武林门外一座大山前,三人跟随其后,陆逵又转进山洞中。三人非常绝望,于是跪在洞口:“如果师傅不接受我们,我们就长跪不起。”一连三天三夜,三人都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膝盖上跪得鲜血直流。洞中的陆逵为之感动,于是走出来:“你们站起来吧!我决定收下你们。”三人马上磕起头来感谢。

师徒四人在山中修炼了几年之后,师傅陆逵让他们下山,为朝廷效命。但三人却要求终身与师傅为伴,精心修炼。三人跪地求拜。等他们抬头时,却发现师傅已行踪全无,非常吃惊。于是三人面面相觑,心领神会。他们迤逦地走下山,来到杭州城。

雍正三年,清政府悬榜招人,加强漕运。三兄弟应征,他们想以粮帮为基础,组织一个大团体。

三人的漕运方案很快受到钦差大臣何国宗的赏识,后上奏雍正皇帝,其漕运方案亦得到批准。于是三人授命公办。首先,他们来到开封府潘清家召集人马。当时,很多天地会的成员慕名而来。当时的粮帮很快被翁、钱、潘三人控制。他们还成立了管理组织“道友会”,供奉达摩始祖,并拜金幼孜为第一代始祖,罗清为第二代始祖,陆逵为第三代始祖。

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还开船厂,造了9999只半漕运船,协助清政府开凿河运,动员了16万山东百姓,用银110万两。使得当时南北水运被彻底打开。

大干一场之后,翁、钱、潘三人大开香堂,成立帮会。他们陆陆续续制定了一系列帮规,什么“旧二十四字帮规”和“新二十四字帮规”等,都出现了。但是,为什么后来人们都称这个帮会为青帮呢?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带有政府性质,是全心全意为清政府服务的,一开始被称为“清帮”,久而久之,人们就异化其成“青帮”了。青帮声势最浩大时,还组织过军队。他们在杭州武林门外宝华山建立家庙及十二座“家庵”。到那里的门徒,都要进行十大帮规训诫、开香堂仪式、孝祖规矩、十禁十戒、家法礼节等流程。此后,“后三祖”中除潘清之外,其他两位在蒙古、青海游玩,销声匿迹,帮务由潘清主持。雍正十三年(1735年),潘清在黄河大风事故中身亡,帮务由王德降主持。

清乾隆、嘉庆年间,各地起义不断,白莲教、八卦教连连起事。以漕运为本行的青帮也卷入其中,清朝廷下旨全部肃清民间组织,于是青帮开始转入秘密活动。天平天国运动兴起之后,青帮曾一度再兴,他们在南方为太平军保驾护航。但是太平天国运动失败之后,杭州家庙祠堂被乱军焚毁。至此,青帮大型组织已消失殆尽。不过,青帮的精神已经深深植入民心,它的星火依然缭绕在动乱的中国版图上。

鸦片战争后,上海作为通商口岸被开放,一时间,上海成为中国最繁华的地方。畸形的殖民地管理方式让上海成为黑社会的天堂。于是,流浪在民间的青帮成员纷纷到这里来实现自己人生的理想。很快,上海成为青帮发展的温床。到黄金荣时代,几乎每个上海人都知道青帮的厉害。

黄金荣眯着眼睛:“怎么?青帮的来路到头了?”骆振忠喝口水,慢条斯理地道:“是啊!青帮的往事就这些了。”金九龄感觉浑身火辣辣的:“老板,我们准备靠哪个帮派呢?”黄金荣挠挠头:“你们说哪个好?”陈三林急了:“老板!这么大的事,还是你开金口吧!”黄金荣想了想:“洪门的始祖和帮规太多,什么前五祖、中五祖、后五祖的,还有什么五贤、五杰,都太繁,我们记不住,不好。再说,洪门出过叛徒,这事多不光彩啊!也不吉利。”

骆振忠接上来道:“那我们就靠青帮,他们规矩简单,而且他们效忠清廷,为国家分忧,这对得上路子。他们只有始祖、前三祖和后三祖,好记。”黄金荣狠狠地一拍桌子:“好的,我们就靠青帮。”说完,众人一阵激动。

就这样,黄金荣的势力集团开始一点点地向黑恶势力核心地带伸去。

第三节通天还彻地

黄金荣了解情况之后,心中非常憧憬:“看来青帮的势力在向我黄金荣招手了。”此时兄弟们都雀跃起来。黄金荣看着大家心潮澎湃的样子,马上又冷静下来:原来福生哥就是青帮的,听说青帮入帮规矩非常烦琐,我真怕我会发火不干了。黄金荣摸着下巴,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里。

究竟青帮的入帮规矩是怎么样的呢?从其他兄弟的口中,黄金荣了解了一二。

青帮开香堂的礼节和拜师仪式非常隆重,而且听帮内兄弟说,是十分烦琐。因为这样,每次开香堂之前,都会凑百把个“倥子”才会进行一次。这场面和规模,可谓恢弘难见。说明一下,这“倥子”是行话,指的就是“非正式会员”。

首先,仪式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倥子”都要在引荐人的指引下,将一纸志愿书和一份自己的生平履历交给引见师,经过引见师审查无误,并批准之后,再拿出帮内正式发的帖子,面呈老头子(师父),经老头子批准后才能正式举行拜师仪式。

帖子非常精致,正中写着“信守不渝”四个字,帖子里面上首写着“投拜某某老夫子大人门下”,下面写着“甘心情愿”四个字,老师名字旁边注明了家庭三代的姓名,帖子末后具名某字排行“门生某某谨具”,帖旁再写“引见师某某押”、“传道师某某押”。

办完这些手续之后,再奉上贽见金10元或20元,一同递交给传道师,传道师再递给“师父”过目。规矩和细节非常繁冗,一般人根本记不住,只有整天做仪式的礼仪师才能将这些规矩烂熟于心。

在开香堂之后,青帮内都会以老头子的名义向全帮骨干人员发出请帖。老头子前辈和同辈是必须到场的,这被称为“观礼”,名叫“赶香堂”。看“赶香堂”的档次和华丽程度,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到场人数的多少。人越多,老头子脸上就越有光彩,而且新收的门徒也更荣耀。

香堂的摆设也非常有讲究,在大殿正中长桌上供翁岩、钱坚、潘清三堂主爷的神位。说明一下,这里的主爷就是所谓的“祖爷”,殿中上面挂起第一始祖金幼孜、第二始祖罗清、第三始祖陆逵的画像。三位主爷神案前各有香烛,在神案桌下也点着五炷香,表示尊重三位主爷下的历代先辈。

在两边几案上,还准备了上百支两端用红纸包着的香,名叫“包头香”,放在桌下,为那些前来“赶香堂”的人烧香拜祖用的。在开香堂的庙门外,还有一个神位,他就是“陈四爷神主”。因为他是青帮内最早进来的门徒,所以资格最老,身份较高。但是,他后来违反帮规,不听从帮主的命令,被帮主逐出山门。因为这一缘故,所以他被供奉在殿外,以示与诸正神的区别。

香堂摆设好之后,由执事赞礼师照红单唱名,提到名字的“倥子”依次进入廊檐下站立,庙门关闭。老头子坐在正席上,上辈坐在上座,同辈依次两边坐开。这时,香堂内香火弥漫,庄严肃穆,殿内鸦雀无声。

引见师领着所有“倥子”,分别向先祖烧香,跪地磕三个响头。然后再跪拜在老头子以及先辈、同辈面前连磕三个响头。回到廊檐下,引见师将包头香散开,“倥子”们一人取一炷,点上香火。赞礼师高喊一声:“跪!”所有“倥子”都跪下,另一执事人端着一盆水,里面放把勺子,要每个“倥子”舀一勺水,放到嘴里咽下。这在帮中叫“净口水”。意思就是进帮之后要守口如瓶,言行要干净如清水。

“净口水”仪式之后,赞礼师将各位“倥子”引到大殿中央,站在老头子面前,捧着一炷燃香,恭身而立。于是老头子大声问道:“你们入帮是否自心情愿,还是有人劝你们入帮?入帮并没有好处,必须严于律己,你们要记住,并要矢志不渝地做到。”老头子问完,所有“倥子”都要齐声回答:“入帮是我自心情愿,自愿受约束,誓守帮规,决不违范帮内规定。”老头子又问:“你们要是违反了帮规,我定要以家法处治,你们甘愿受罚吗?”“倥子”们又齐声道:“如有越轨,甘愿受罚。”

训教之后,赞礼师将他们引到三堂主爷神位前站立,把手上香火由上首“倥子”向后传,到最后一个,他便将所有香火全部插进香炉中。这也是有寓意的,表示青帮香火绵延不绝,入帮弟子一次多过一次。这香被称为“传代香”。

仪式行将结束时,老头子会让传道师发给“倥子”们一个小折子,折子里面写着青帮的所有规矩和暗号。什么三帮九代的名号和帮内排行名次,还写有门徒名字的排行。最重要的是,青帮的“海底”盘问暗语也全在里面。根据帮会的规矩,小折子谁也不准查看,除了自己之外。无论他是朋友、同事还是亲戚,就是亲娘老子和妻子儿女也一样不能看。一旦发现谁破坏帮规,即会遭到三刀六洞的惩罚。

小折子分发之后,老头子就安排筵席,所有到场的同帮兄弟都要坐到桌上恭贺新人的加入。一摆就是十几桌,而这些费用则由新会员来分摊。这是青帮规矩,从来没有动摇过。大吃一顿之后,大家便各奔东西。成为会员后,你大可在大街上横行,一旦有事,你就可以说:“我有我老头子做我后台。”什么也不用怕。

青帮最神秘也是最让人渴望了解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盘海底”,很多人因为不了解这个,而常常被青帮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总体来说,青帮“海底”各式各样,现在已无法详细记载。但关于它的记录还是有的,我们现在就看看其中一个比较普遍的“盘海底”。

青帮人出门在外,一般被称为“开码头”。当两个青帮中人遇到一起,首先其中一个得“挂牌”,就是说行话。对上口号之后,两人便开始“盘海底”。

牌既挂出,对方便问:“你是何方老大?”挂牌人见对方问话,恭身起来回答:“不敢,是沾祖师爷的灵光!”于是又问:“贵前人是哪一位?贵帮是什么帮?”回答:“在家子不敢言父,出外徒不敢言师。敝家姓陈名叫上江下山,是江淮四帮。”这样一来一往,对方就知道彼此是帮内人了,便放心地坐下。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青帮“盘海底”非常有意思。但对于当时的普通人来说,却非常害怕。因为青帮人动不动就用暗号将别人打死或杀死。所谓匡扶正义、重义淡利的说法也只是徒有虚名,帮规基本上都成了形式,没有一个成员会认真执行。

黄金荣了解这些情况之后,又发起愁来:我们要靠青帮,但没有个祖师爷怎么行呢?他苦思冥想之后,对身边人道:“就拜关公关老爷为祖师爷。”黄金荣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的父亲黄炳泉崇拜关公,他从小就看着家里的关公像长大。于是,他铁板钉钉地认定,就拜关老爷为祖师爷。

问题解决了,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浮现在他脑海里:成立帮派之后,兄弟们还得有“辈分”排行,否则就乱套了,让人家看笑话。但怎么排辈分呢?不能全照青帮那套规矩,因为自己只是个“倥子”。黄金荣又没读过什么书,这下他可愁苦起来了。

他知道,中国每家姓氏都有辈分排名,自己的帮会当然要这样,像我们的老圣人,孔、孟、曾、颜四大家,每代有每代的排名,而且四家都通用,到民国时代已是“昭、宪、庆、万、祥”几个字。黄金荣苦想了几天,还是毫无结果。于是他请来骆振忠,让他帮自己想。

骆振忠是个文人,自认为才华横溢,当然愿意表现一下。两天之后,他将排行辈分的二十四个字弄了出来:文行忠信,孝悌树人,礼仁兼明,正心吉祥,松柏长春,永葆德成。黄金荣一看,还真有模有样,这就成为黄金荣家独创的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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