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证件的男子正是在角落时，默默关注赵毅的那三人中的一个。
“那个……同志，”光头强思索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想了半天，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不知道……这个同志……恩……有什么……指示？”光头强实在不习惯和这些官面上的说话，一遍说一遍搜刮自己大脑。
男子刷的一下收回了证件。
“那个少年是我们负责的对象，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有得罪的地方，你多多包涵。”男子淡淡的说道，看那样子哪里像是让人包涵的样子。
“不敢，不敢。”光头强连忙赔笑。开玩笑，对方的等级比自己高的多，哪敢摆谱子啊。
“报一下卡号。”男子的语气依然淡漠。
“啊？卡号？什么卡号？”光头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的银行卡号，你的损失上面会负责赔偿给你的。”
“啊！不用不用！”光头强连连摆手。“都是小意思，小意思，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废话!”男子脸色有些不耐烦了。“快点报你的卡号，我还有工作要做。”
“是是是！”光头强连忙点头哈腰，见男子的脸色又有些不耐，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卡号。
男子确认无误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光头强摸了摸那堪比灯泡的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对男子的态度没有任何的不爽，毕竟不管职位等级还是实力等级，都不是他能比的，只能是仰望。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和那个少男攀点交情，能让天庭的人暗中保护的少男，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来历，啧啧。
“算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光头强摇摇头，倒是想的开。转过身，看到了在地上又惊又呆的老板娘，对她勾了勾手。
老板娘看到光头强这个动作，顿时吓的浑身发抖。能当上这繁华地区的酒吧老板，自然也不是个白痴。
看到这里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惹到了一个连她的姘头都惹不起的人。人家一个小指头，都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自己。别说是一个自己，就算是一百个自己倒贴人家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所以，看到光头强的对她勾手指，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可是她又不敢不过去，战战兢兢的，迈着好像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
“强……强……啊！”
光头强见老板娘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走了过来，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想法。不过光头强也懒得废话，直接扛上老板娘向酒吧后面的房间走去。
“挨了几下，全身酸疼。走走走，跟我到后面给我放松放松！”说着，还嘿嘿的淫笑起来。
老板娘被突然扛起来，小心肝就好像要蹦出来一样。但是听到光头强这么一说，不仅没有责备自己的一点意思，还要自己好好伺候他，她哪会不知道这“伺候”的意思。
虽然不明白光头强为什么没有恼怒自己这个惹事精，不过既然没事，自己难道还要去找不痛快？
老板娘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被吓的快出来的小心肝。恢复了平常妩媚的样子，一边“咯咯”乱笑，一边大骂“死鬼”。
……
宁城的街道上，一辆行驶的普通轿车内，一片寂静。
少男颓废似的趟在车的后座上，酒醉似乎还没醒的样子。
开车的男子正是在酒吧内，被称为王队的人。
王队从后视镜上，瞄了后座的赵毅一眼，率先打破宁静道：“本来我以为你会控制不住自己，还想着怎么阻拦你的……”
“让你失望了。”少男突然睁开了眼睛。
“呵呵……”王队尴尬的笑了笑。
“我现在已经懒得给你们找麻烦，没那个心情。”赵毅换了一个比较舒服姿势坐了起来。
“如果你一开始就这样，那这样的任务对我而言就能像休假那样轻松了。”
“我可没让你们派人来监视我。”
王队又尴尬的笑了笑。
轿车内，又陷入了一片静寂。
“她是谁？”这次少男先打破了沉默。
“谁？”王队不明所以道。
“少跟我装傻，我就不信你们会对我所接触的人不做任何调查。更何况是我的女朋友。”赵毅从后视镜上，死死的盯着王队的连，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不知道。”
“你犹豫了，你是知道的。”
王队沉默了一会儿。
“我的任务只是监视你，并且排除周围一切对你不利的因素。其他的……我不知道。”
“其实……赵毅，”王队开口道。“你如果没有脱离天庭的话，那这一切……”
“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吗？”赵毅口气不悦道。“即使我明知道这一切的发生，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天庭。我！不喜欢那里！而且，他不是一直认为我是废物吗？既然是废物，还留在天庭有何用？”
“赵毅，你只是想多了，庭长只是气恼你的颓废。即使你失去了左眼，失去了你最为重要的瞳术。但是身为交换者的你，依然有着其他唤灵师无可比拟的优势，如果能好好接受培养，那么……”
“成为一个更好的傀儡是吗？”赵毅有些发飙的迹象。
“傀儡？赵毅，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都是为了国家，虽然受到一定的约束和管制，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很自由的。”
“自由？哼哼！”赵毅连连冷笑：“自由？可笑！既然自由，为何我已经脱离了天庭，还要派人来监视我，监视我生活中的一切。”
“那是因为你毕竟曾经是交换者……”
“我已经不是了。”
“没错，你现在确实不是。”王卫叹了口气。“但是你失去的只是身为交换者特有的瞳术，交换者其他特有的能力，你不是没有一起失去吗？你的那些优势可是大部分唤灵师努力大半辈子都未必能够修炼来的！”
“所以呢？”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考虑，重新回来。我想庭长不会在那样对你了。”王队的口气已经有些恳求了。
“我是不会再回去了，回去也一样像以前那样受到监视。”赵毅神情坚定，似乎有着太多不好的回忆。
“是，很可能还是会。”王队很坦诚的承认了。“但是那样只是想为了保护你，你毕竟是一名交换者，百年一出的交换者，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个势力想要除掉你。”
“那六年前的那件事呢？”
“这……”王对语塞了。
赵毅伸手，抚摸着长长的斜刘海下，被眼罩覆盖的左眼。
“我已经不再是交换者了，已经失去了价值。我只想过普通的生活，为什么你们还要如此的咄咄逼人！”最后的一句话，赵毅几乎是吼出来的。
“说是保护？结果呢，护卫我的两个唤灵师还不是被干掉了，就连我也差点死在那个人的刀下。若不是我自己拼命，又怎么会活到现在。有时候，我在想，还不如死了算了，那样就不会之后的这些事情了。”
赵毅最后喃喃道：“死了，就解脱了，一了百了了。”
“赵毅！”卫队大喝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来之不易，你怎能轻言放弃！更何况你的命是我们的两个同仁用命换来的！而你呢，只是失去了左眼，和那两个失去生命的同仁而言，你不知有多么的……”
“幸福？还是幸运！”赵毅这次彻底爆发了，一手拽掉左眼的眼罩，撩起遮挡左眼的长长斜刘海，露出一片黯淡、浑浊，令人感觉恐怖白眼球。
“如果不是这个眼睛，你们会派人监视我吗！？如果不是这个眼睛，你们还会派人保护我吗！？还会有人因为我而牺牲吗！？”
赵毅的愤怒越发强烈。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眼睛，我的母亲就不会死！我就不会变成孤儿，不会一直过着寄人篱下，时刻被人暗杀死掉的危险！”
赵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刚才发泄了积攒了数年的怨气。
赵毅又重新戴好了左眼的眼罩。
“现在我不想再谈和这个眼睛有关的事情了，你扯开话题已经太久了。”赵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现在是否该告诉我，她，是谁了吧。”
王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开着自己的车。
“还是不肯说吗？”赵毅冷哼一声，也不在理会王队，默默的看起了车窗外，宁城繁华的夜景。
看一会儿，赵毅脸色忽然一变。
“这不是我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是句芒族长，他要见你。”王卫淡淡的回应道。
夏季的晚上，依旧炎热。唯有宁城人民公园的人工湖上吹来的微风，有那么一丝清爽，那么的沁人心脾。
人工湖边的一个公共座椅上，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似乎在闭眼小憩。
老人的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老者头也没回，好像知道来人是谁一样。
“恩。”
老者站起来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
“恩……啊！人老了，坐的时间久了也是受不了啊。”老人转了过来，看着身后这名似乎心情不怎么好的少男。
这名少男正是赵毅。
“你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啊。”
“恩。”赵毅的心情怎么可能好的了，刚刚还和王队在车上吵了一架。
“以前看见我好歹还会客气的叫声爷爷，怎么一失恋，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老者不在意赵毅的态度，笑呵呵的拉着赵毅坐了下来。
老者看着赵毅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失恋而已，怎么和没了魂似的？”
赵毅抬头看着老者。“您有失恋过吗？您知道失去心爱的人的那种感觉吗？”赵毅不自觉的声音大了几分。
“我，是没谈过恋爱，说出去让别人知道我这个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没谈过恋爱，只怕会让人笑死啊。呵呵……”老者的眼神望向平静的湖面，思绪似乎飘了过去。“但是我曾经失去过我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一起大口喝酒的过放纵自己。虽然和恋人不一样，但是失去最好的朋友，那种痛如刀绞的感觉，我想应该是一样的。”
赵毅诧异的看着老者，心想，这朋友和恋人能一样吗？如果是搞基，或许还有比拟性。
“想知道她是谁吗？”老者一脸的玩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