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晕倒的这段时间,凤轩辕到底带她离开了多久?这里到底离京城有多远?
玉玲珑看向头顶那黑漆漆的夜空,现在应该是深夜了,虞烈阳一定早就发现了她失踪的事情,以他和他所率领的暗卫的手段,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里!
不待他多想,凤轩辕已经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教众们止声,接着朗声说道:“时辰已晚,圣女需要休息,大家先行散去吧。”
教众们向玉玲珑齐齐行礼,这才退了下去。
玉玲珑冷着脸,不发一言,并不是她故作高傲,而是她心里依然对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圣女身份实在是充满了气愤。
而她这冷漠的模样,反倒给她添了几分神秘感,退下的青莲教众们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个个儿深深地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倒退出去了。
见凤轩辕还在向几位长老模样的人交代着什么,玉玲珑转身回了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凤轩辕也进了房间,见玉玲珑正沉着脸坐在榻上,竟然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道:“怎么,不高兴?”
听到他这无所谓的语气,玉玲珑的心头噌地窜上一股无名之火,她倏地站起身,瓷白的脸庞上满是冷戾的怒意。
“凤轩辕,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见她这副气势逼人的模样,凤轩辕却丝毫不怕,仿佛只是看见了一只炸了毛的猫,正大叫着需要他的安抚。
缓步走上前来,凤轩辕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邪的笑,狭长的眸子眨也不眨,定定地看向玉玲珑。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充满霸道的气息,宣布着她的归属,似乎把她当成了一件衣服,一个摆设,他喜欢,就要强行留下。
只是他的眼底却出卖了他的情绪,那专注的凝视中,带着一抹探究,一抹不舍,一抹留恋,就这么看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会飞走。
指甲嵌入手心,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气,冷冷地直视着凤轩辕的眼睛:“这一切都是你早就设计好的!”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从他给她戴上这一块玉佩的那一天,她就一直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天在悬崖边,他的神情,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给她送一件礼物,而更像是在给她一个禁锢。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这块看似普通的玉佩,竟然有这样的象征意义!
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玉佩递给凤轩辕,玉玲珑沉声喝道:“我才不做什么圣女,这东西,还你!”
看着她莹白如玉的掌心,凤轩辕有片刻的失神,转瞬却又抬起眼看向她,揶揄地说道:“你想让我再把它系回你脖子上么?”
见他如此无赖,玉玲珑气得双眼喷火,按捺一晚上的怒气终于喷薄而出,抬手就将玉佩狠狠地砸了过去。
“凤轩辕,你找死!”
大手迅捷地一抬,将她丢出去的玉佩一把捞回手中,凤轩辕低头看了看手心,再看向玉玲珑的眼神多了几分邪魅:“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我亲手再给你系一回。”
见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来,玉玲珑下意识地伸手探向小腿外侧的匕首,不料这一摸,却摸了空。
看到她脸上讶异的神色,凤轩辕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留着它?”
玉玲珑粉拳陡然紧握,心里却是重重地一沉!
看来,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已经检查过她的身体,将那把匕首没收了!
“还给我。”
这不是哀求,而是命令。
剑眉一挑,凤轩辕反问得很干脆:“凭什么?”
深深地吸了口气,玉玲珑缓缓起身,重新坐在了榻上。
那成为青莲圣女最初的惊怒情绪已然过去,玉玲珑的头脑清醒了下来,此刻,她已经大致猜到了凤轩辕的真正意图。
俏脸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玉玲珑看着凤轩辕,淡淡地问道:“如果你的那些属下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青莲圣女,你可知道,青莲教会出什么样的乱子?”
凤轩辕自信地一笑:“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和你,而你的话,他们不会信。”
玉玲珑银牙暗咬,看来她预计的没错,凤轩辕根本就不会让她有翻盘的机会!
美眸眯起,玉玲珑微微侧过脸,秀眉扬起,淡笑着说道:“哦?那或许他们冷静下来以后,会很好奇,为什么青莲圣女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青莲教刚刚遭到重创的时候才会出现?”
凤眸骤然一冷,凤轩辕的声音带了几分森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玲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紧张的神色,缓缓说道:“凤轩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一直都是在利用,最初你利用我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后来利用我救出甘霖,现在又利用我成为青莲圣女,稳住如今动摇不定的青莲教。凤轩辕,除了利用,你对我还有什么?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怎么会救下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她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未落地,那个如同鬼魅的青色身影已经闪到了她的面前,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落入了一个专横的怀抱。
“你怎么敢这么说!”
她竟然会这样以为?以为他一直在利用她,以为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意?难道她是瞎子吗?看不到他对她的在意和认真!
若不是太想要她留在身边,他又怎么会将来之不易的青莲玉佩给了她,又怎会单枪匹马拦下她的花轿,阻止她嫁给别人?
此刻她就在他的怀中,可是即使他抱得再紧,却仍然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那个紧绷别扭的身子是她吗?为什么他和她贴得这么紧,却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仿佛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再也抓不到。
他只想要她,只想拥有她,这样有错吗?为什么他做那么多,她却从来都感觉不到他的心意呢?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是如此的痛,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比任何伤害都要重,都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