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汉这才记起来自己没有武器。他大笑着说:“赢你,不需要什么武器。你要是怕就用你的剑吧。”他就会几个三脚猫的功夫。说话口气还很大。倒让其他两个同行的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算了吧。你不用,我干嘛用。我可不想待会被人认为是趁人之危!”兽牙说着也扔下了自己手中的剑。把它暂时交由塔娜蒙莎保管。
“唉。”她突然叫住他。他回头。“小心点。”她的眼里有片刻的温柔。让他仿佛看到了川林慕雪的影子。他片刻着了迷。“恩。”冲她一笑。
这一切看在了那个大汉的眼里。他不满地说:“等等。我们增加一个赌注。我要让她当我的赌注。”他用手直指塔娜蒙莎。
“什么意思?”兽牙不解。“你想玩什么花样?”
“不是花样。我要以她为筹码,赢了的人可以任意对她。”他又翘起了他厚厚的嘴唇。露出那两个金牙。
“不行,她是人。不是筹码!”兽牙马上反驳。他的言辞犀利。
塔娜蒙莎看着他。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替人着想的一面。她有些感动。尽管,这些感动并不是凌彦诺给的。可是,这重要吗?她无奈地笑笑。
两人僵持不定的时候。她站了出来。“好。赌注,筹码都是我。那我来决定。我同意。”她鼓足了勇气说。
“为什么这么不尊重你自己?”兽牙阻止她。
“我没有不尊重自己。相反,我正式对自己尊重才要这么做。”她别开他的手,又上前走了一步:“不过,我要增加一点。那就是,输了的人要答应我做一件事。”她看着那个大汉。
“你看我干什么啊?输的人又不是我!”那个大汉讨厌她那眼神。因为,它让他的心有些发虚。
“是吗?”塔娜蒙莎淡淡一笑。“还不一定呢。”她走至兽牙身边说:“我相信你。”
兽牙看着她。这种语气让他受宠若惊。也让他毛骨悚然。
“开始吧。”那个大汉徒有羡鱼情。就不耐烦地催促到。
于是,两人就互相打了起来。其他两人以为那个大汉只会一些拳脚功夫。他这样只会自取其辱。可是,一会儿下来。两人都有些惊叹不已。因为,他的功夫套路都很清晰。而且,很有力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功夫?你知道吗?”其中一个大汉对另一个大汉讲。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带着他去哪里混得这些混账招数?”
“你。”两人人争论不休。而另一边,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兽牙虽然在动作的娴熟度上暂时处于领先地位。不过,他不得不佩服他的武功套路。新颖,而且够快,够狠,够准。这不得不让他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陈刀疤。他的思维甚至有些恍惚。走了一分钟地神。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大汉趁机反手围攻。并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地击了他一掌。他踉跄地倒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站住了脚。
“你没事吧?”塔娜蒙莎担心地问。
“没事。”他这才记起塔娜蒙莎是这场比武的筹码。如果他输的话,她将是最大的受害人。于是,他提醒自己要认真。他摒弃了那些杂念。心中只留下一个信念。
那个大汉以为自己志在必得。就得意洋洋地想要再来发起攻击。可是,这次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得手。兽牙轻轻地转身。再灵活地抵挡着他的进攻。并反手相击。所以,很快就占了上风。
那个大汉见好处没有捞着。就又换了一个招式进攻。可是,很明显他对此根本不是很熟悉。所以,兽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击出一丈远。他握紧拳头,怒号着。像头发狂的狮子。这下,另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彻底被激发了。“啊,熬。”他疯一样地使着浑身的蛮力就往前冲。可是,这样更没有技巧性。而且很浪费体力。不一会儿,他就累得气喘吁吁。只记得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动作。而兽牙更是不费一个手指头就把他打走了。
无奈中。他在人群里瞥见一把刀。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着兽牙就砍了过去。兽牙,有些措手不及。尽管他还是躲开了。可那刀的确是起了一定的功效。
“兽牙,接着。”塔娜蒙莎见他都那么不遵守道德信义。就把剑扔给了兽牙。
兽牙接过剑。这下变得更加轻松了。三下五下地,他就把那个大汉击倒在地了。而且,一丁点也动弹不得。“你服不服!”兽牙把脚踩在他的身上。质问他。
“不服。”他刚想吐出这个字。兽牙又把脚踩得更紧了。
“我服,我服。”受不了疼的他,只好认输。
兽牙放开他。“现在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他看向塔娜蒙莎。
那人跪着走向塔娜蒙莎。然后,垂头丧气地说:“姑娘,你吩咐吧。”
“我没有什么吩咐。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得寸进尺。也希望你能学着一回教训。以后,好好做人。”塔娜蒙莎的气也消了。她虽然恨他,可是更知道改造一个坏人比让惩罚这个坏人更有益处。
“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那个大汉彻底跪着道谢。然后,灰头土脸地跟着其他人匆匆离去。
“好,好。”所有人都拍手称赞。大快人心。
塔娜蒙莎看着他们离去。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怎么了?”兽牙走过去问。
“没什么。我想回家了。”她静静地看着远方。
“那就回去吧。”兽牙叹着气。他也想回家,只是他很小就没有了家。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必须再做一件事情。”她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事情?”
“找雪儿姐姐。”她转过来,一笑。“快走吧。”她催促。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狼狈。
她就是一个孩子。兽牙感慨。
“怎么了?你在躲什么?”児扎一把拉住一路躲躲闪闪的川林慕雪。
“我,我。哎呀。没有什么了。反正就是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就可以了。”川林慕雪左躲右闪就是不想被那个人发现。现在,她说不清楚。只想着快点走。
“你是怕见到那个人,对吧?”児扎说话总是直来直去。
“哪个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女人总是喜欢在自己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上装傻。
“喏,不就是你背后那个人吗?”児扎示意她后面。
“后面?哪里有?”川林慕雪飞快地转过去,可是并没有看到凌彦诺。她在激动之余,留下了淡淡的失望。
“看你紧张成那样。”児扎傻笑。
“你骗我?”川林慕雪红着脸看着他。“真是。”她唠叨了一句。就匆匆走了。
“唉。你等等我啊。”児扎从后面追上了她。
“走那么快干嘛?”他用胳膊肘拐拐她的手臂。
“不干嘛。”她不想再去看他。走到一处,发现上面写着美味楼。心想,这名字够直白。再看里面,客人爆满。估摸着味道不错。就停了下来。瞅着他说:“我饿了。我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吃吃这外面的山珍海味呢。”她越说越来了兴致。见児扎不答应也不拒绝的态度。就先一个人进去了。
児扎笑着足了进去。他们找了一处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小菜。就开始吃起来。
“等一下,还有人没有到呢。”
“人?还有谁?你还请了别人吗?”川林慕雪万分不解。她眼看着鸡爪在盘子里跳跃着。却不能吃。只咽着口水,听着肚子里闹饥荒。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児扎今天显得有些神秘兮兮。
川林慕雪只有耐心等待他说的这位客人了。她变换着各种姿势,斜靠,斜躺,用手撑着下巴。这些,都被用光了。直到,她再次抬起头地时候。那位客人才姗姗来迟。听着脚步声,她就能觉着熟悉的味道。
“怎么是你?”川林慕雪见这会儿躲也躲不及了。她直面他。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凌彦诺看着她反问。
“你,你们?你们怎么?”她开始失控,开始语无伦次。
不过,幸而这两个人都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児扎挪了一个凳子过来,让凌彦诺坐下。然后,笑笑说:“忘了告诉你了。我跟诺可是很多年的好朋友。”
“好朋友?”川林慕雪恍然大悟。
“对啊。”凌彦诺见计划成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把笑容浮在了脸上。
“难怪你会一路都带着我走。还对我照顾有加。你的那些关心原来都是受人所托。”川林慕雪似乎对这一切看到的,经历过的涌现出一些不满。
“我。”児扎停顿了一下。他多想告诉她,他的这些关心全是发自肺腑。没有一丁点的矫揉造作,更不是受人之托。只是,这些话,他恐怕要一辈子咽在肚子里了。他尴尬地笑笑,继而说:“是啊。你是诺的王妃。照顾你是应该的。我可不想在诺的手下惨死。”他打趣地说。把另外两个人弄得情意浓浓。可是,他自己却无比沮丧。
“雪儿,可以跟我回家了吗?”凌彦诺看着她。充满了期待。
“我还不想回去。让大家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川林慕雪故意回避着这个话题。她把眼睛盯向了别处。筷子在不停地搅动着饭菜。却终究什么也没有夹上来。
“冷静了这么久,还要冷静啊?”凌彦诺嬉皮笑脸。逗趣她。可是,看到她脸上的沉重表情,他也放下了笑脸。一脸沉重。
“好了,好了。该吃饭了。都别一脸沉重了。有什么事都吃了饭再说也不迟啊。”児扎尽量打着圆场。给两个人夹菜,倒酒。
一块藕降落在了川林慕雪的碗里。她愣了一下。想把它扔出去。可是,碍于情面。她礼貌地摆弄着它。并不急于吃下去。
“怎么,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児扎疑惑。“刚刚可是你一直要吵着要进来这里的。怎么现在又不喜欢这些东西了呢?”
“我没有不喜欢啊。”川林慕雪无奈地笑笑。刚刚,她点着蒜泥藕片,只是偶然间想到了凌彦诺喜欢而已。可现在,她又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傻兮兮地承认。
“给我吧。”凌彦诺并没有征求她的同意。直接性地从她的筷子下夺过那藕片。
児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哦。她啊,不吃藕。而且还对其他东西挑剔得很。”凌彦诺在谈笑间,很轻松地将藕片塞进了嘴里。
“你不是挺介意别人碰过的东西吗?记得,小时候,别人拿过的碗筷,你都会叫下人们扔了。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你特搞笑。还背地里说你有洁癖呢。”児扎回忆起小时候的情景。涌现出童真的欢愉与向往。当然也有感慨时光易逝的影子。
“呵呵。可她不一样啊。她怎么能跟别人比呢。”凌彦诺这么裸露的表白。让川林慕雪的脸上漾起了阵阵红晕的涟漪。
“哟,兄弟,才一年不见。你就变得这么直白啊。真是不容易。值得庆贺。来,这杯酒,我敬你。”児扎酒性发作。拿起杯子准备豪饮。
“是值得庆贺啊。”凌彦诺借着开心,一饮而尽。“你啊,现在还是以前那样在女人堆里打滚啊?”他转问他。
“呵呵。”児扎尴尬地笑笑。然后,淡而化之地吐出了一句:“习惯了。习惯了整天围绕着她们。正如她们已经习惯了离不开我一样。”他故意说得很轻佻。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另一面。因为,在他的眼里,深情就是伤害。互相的伤害。所以,他从来不在同一个女人身上逗留太久。也不想有太多的牵扯。他把这种需要当做一种自由的生活方式。却不太会去过分计较得失。
“你啊。你是没有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人。所以,才会那么辗转不定。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你就不会再这么说了。”凌彦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得津津有味。
“真心喜欢?”児扎冷冷地笑笑。“也许吧。”他的心在盯着川林慕雪。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他想,真心喜欢又怎么样。如果她已是别人的女人,心里只想着那个人。还不是只有空空地看着。无能为力。
“你有一天会懂的。只是希望这一天不要让你等太久。”凌彦诺摇摇头。听完児扎的话并没有多大反应。他想,所有的事情只有交给时间去证明。他回头看着川林慕雪,见她也望着自己。
两人都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
“这些,我帮你选出来吧。”凌彦诺把她碗里的菜上夹杂着的细小的香菜都挑了出来。他拣得很仔细。看得児扎都被感动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川林慕雪见児扎正盯着自己。尴尬地催促凌彦诺住手。“你一个堂堂的王爷,在外面做这些总有些不像话。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王爷也是人。也会爱人。”凌彦诺立马开始反驳。“知道吗?雪儿,这些日子你不在。我度日如年。真的,我倒是很怀念你在我身边小打小闹的日子。还有,为你选香菜的日子。”他的深情,让川林慕雪无法拒绝。她回想着这几日,她自己不也是这样白天夜里的牵肠挂肚吗?为什么,非要如此地折磨自己呢。
想想何必,苦的只是为情所困的两个人。
吃完饭。児扎有些识趣地准备闪人:“诺,我算是把她交到你手里了。这后面可得看你自己的了。”他伏在凌彦诺的耳边悄悄密语。
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她怎么就走了呢?”川林慕雪觉得顿时只有他们两人的感觉怪怪的。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你还挺想跟他在一起啊?”凌彦诺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跟她吃醋。
“是啊。我就想跟他在一起。怎么样?你管得着嘛?”川林慕雪没好气地转身。
“好了。雪儿,别闹了。先回去吧。婉儿他们都很担心你。都怕你一走了之。”
“他们担心啊?”川林慕雪故意撒娇。
“当然还有我啊。”凌彦诺笑她。
“那得看你够不够诚意了。”川林慕雪动起了她的小脑袋瓜。
“怎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背我啊。快点。”她撩起裙角的一边。
“可是,这是大街。我,怎么可以。哈哈,知道你是闹着玩的。”
“谁告诉你我是闹着玩的了。再说,大街上怎么了?人多又怎么了?你刚刚还说,王爷也是要爱人的呐。”川林慕雪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他的背部。凌彦诺无奈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语地蹲下身子。任她慢慢爬上来。
众人都投来了奇奇怪怪的目光。他只想蒙着自己的这张脸,永世不得出来。
“回家了。”川林慕雪在背上呐喊。“回家的感觉真好。”
“你不是有事情要去办嘛。我顺道陪你去吧。”兽牙跟在塔娜蒙莎的身后。任她绕过了几条街,几条巷。穿梭于人群。
“你跟着就好。”她又端出那份公主的架子。自从上次的事情,她一直对一个人行走于江湖心有余悸。
“你怎么了?突然停下来做什么?”兽牙对她刚刚行色匆匆,现在又止步不前的反差强烈表示疑惑。
她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兽牙没有继续追问。朝着她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凌彦诺正背着川林慕雪。两人一路,有说有笑。那场景温馨而浪漫。
“走了,别看了。看着又该伤心了。”兽牙催促她。其实,他的伤心又岂止亚于她呢。
“我们走吧。”兽牙见她没有动。就硬拉着她往后走。她的眼里,痴痴地望着前面的那一场景,久久地不肯离开。
“走了,走了。都看不见了。你还傻等着他干嘛。那是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一个永远也不会开花的结果。”兽牙见她执迷不悔,就大声对着她说。其实,他骂的又何尝不是他只见。他想骂醒那段不该有的痴迷和守候。
塔娜蒙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眼珠泛白,没有转动。片刻的停留后,她忽而不再看了。一句话也没有就自己走了。
兽牙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忍着跟了过去。
她始终围绕着河边的草地向前。不肯停留。直至一处,一块偌大的石头坐落于水边。她缓缓地走过去。然后,爬上去。坐下,静静地看着远方。
兽牙也不肯走过去。他想,只要确定她回到宫里,他就离开。
“跟着我干嘛。怕我自杀啊?”塔娜蒙莎忽而变得很轻松。
兽牙以为她不知道自己跟在后面。愣了一下。“没有啊。”
“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在这上面吹吹风,挺好的。”塔娜蒙莎并不看他。但他能感觉她的那种旷达。心宁。
兽牙没有多少犹豫。径直走过去。跃上石头,跟她并肩坐着。
河边的风,轻轻地吹拂。像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两颗孤独而寂寞的心。这样坐着,竟会让人忘记那些纷纷扰扰的凡事和尘扰。他们就这样,一句话也没有说。谁也不想破坏那份沉静。更不想破坏各自心中的那份想念。
“好了。坐也坐够了。我们下去走走吧。”塔娜蒙莎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一会儿沉重,一会儿轻松。让兽牙觉着奇怪。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呢。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她刚站立起来就发现他奇怪的眼神。
“你还要继续纠结吗?为了三王爷?”兽牙觉得他有必要再问清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