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咱们还能一起喝喝酒,下下棋,可惜呀,物是人非了啊!”
东方?莫夜猜测着,是说东方炎?可东方炎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难道说的是先帝东方正宣?他居然跟先帝有些渊源?这位老先生果然不简单!
正想着,老者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略显不悦,“小子,偷听别人说话可是个坏习惯!”
“呃……”莫夜顿住脚步,连忙赔罪,“不好意思。”
“这样就完了吗?”老者把鼻子一扬,闭眼道:“起码要请老夫喝杯酒才算有诚意。”
莫夜点头,“待事情办完之后,在下请老先生喝个够。”
“哈哈哈——!”老者大笑一声,顺手攀上莫夜的肩膀,“你小子这性格,老夫喜欢!嘿,跟当年那小子一模一样!”
他好奇扭头看着老者,“谁?”
“一个老朋友啦,不过,现在已经不在了,唉——!”老者感慨万千,继而臭着脸,埋怨道:“真是搞不懂,那小子脾气那么好,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暴脾气的儿子?”
莫夜全然听不懂老者的话语,只当他是胡言乱语,于是催促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皇上该等急了。”
“行吧,就算是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你快带路。”
又是‘那小子’,老者口中的‘那小子’,到底是谁?怀着疑问,莫夜带着老者去了永和宫。
到了太后的寝宫,看到东方炎的第一眼,老者并没有大吃一惊,不知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抑或是对于他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莫夜走上前给他介绍:“老先生,这是皇上。”
“草民参见皇上。”老者神态自若,拱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行礼。
“免礼。”男人起身抬手,亦拱手道:“有劳老先生跑一趟了,还请您给朕的母后瞧瞧,她是何病状。”
对于男人礼貌的请求,老者满意地点点头,他捋捋胡须,便走上前去查看。
“赐座!”
听到吩咐,春兰便搬来板凳,老者于是坐下,以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探上太后的手腕,给她号起脉来。
半晌,他啧啧摇头,撇嘴道:“对自家人都这么残忍……”
“你说什么?”男人不解地看着老者,显然不明白他所说的“自家人”是什么意思。
老者解释道:“太后中毒了,此毒并非是民间寻常毒药。”
“毒么?”男人若有所思,突然明白了老者那句“自家人”,天下炼毒之首,不正是苏氏一族吗?
“那先生可看出来太后中的是什么毒?”他问。
老者叹了口气,“此乃蚀髓之毒。”
蚀髓之毒,顾名思义,就是侵蚀骨髓,可见其毒性之深重!
“因为下毒之人每次使用的剂量很少,所以太后才能撑到现在。若是剂量过重,中毒之人便会当场一命呜呼!”
“有这么严重?”他惊讶道。
“你可别小看这毒!”老者哼了一声,收回搭在太后脉搏上的手指,继而拨开她的眼睑看了看,摇头长叹:“毒已侵蚀五脏六腑,没救了。”
男人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老者,“可你刚才不是说下毒之人给她用的剂量很少吗?怎么又会没救了呢?!”
老者冷嗤道:“你没听过积少成多吗?这跟沙漏是一个道理,刚开始漏下去的沙确实很少,但是时间长了,自然就多了。”
“难道就没有解药?”一旁的莫夜忍不住问道。
“老夫若是有解药,早就给她吃了!还用得着你说?”老者站起来,“容老夫再想想,兴许还有什么法子。”话语完结,老者走出几步,陷入沉思。
“春兰,你带老先生下去休息吧。”男人吩咐道。
“是。”春兰走过去,低声道:“老先生,请。”
老者长叹一声,跟着春兰走了出去。
寝宫内,男人端详着床上的女人,那是他的母后,这个女人算计了一辈子,最终却被自己的家人所算计,这恐怕是她自己连做梦也没想到的吧?
苏氏一族么?这个暗藏的隐患终于初露锋芒了吗?
想必苏媚儿也参与其中吧,那么那个假冒的太后会不会也是苏家人?
“莫夜。”他若有所思道,“你去查查假太后的身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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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殿。
杏儿兴高采烈地从殿外抱着一大堆碎布进来,云絮连忙走过去帮她,责怪道:“弄这么多破布做什么?宫里又不缺衣裳穿。”
“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杏儿将碎布放在桌案上,学着老人说话的语气,一板一眼,学得有模有样,“用碎布做成的衣裳叫百家衣,小孩子穿上百家衣,能长命百岁。”
云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从哪儿听来这么奇怪的事情?”
杏儿嘟起嘴巴,委屈地搓着那些碎布,“宫里的老人们都是这样说的。”
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在云峰山长大的,所以才对世间的风俗习惯了解甚少吧。“好啦!”她拍拍杏儿的肩头,安慰道,“你去把针线包拿过来,我跟你一起做吧。”
“好!”杏儿高兴地拿来针线,坐下来与云絮一起缝制百家衣。
一个下午的时间,两人分别做好一件。
杏儿举起她自己做好的百家衣,赞美道,“真好看!”
云絮撇撇嘴,暗道:到底哪里好看了?五颜六色的破布缝在一起,就像乞丐身上的补丁衣服一样,丑死了。
但为了不打击杏儿的信心,她笑呵呵地点点头,“嗯,好看。”才怪。
“好看是好看……”杏儿放下百家衣,略带失望地表情,“可惜奴婢做的百家衣是多余的。”
“为什么?”
“因为姑娘只有一个孩子啊。”
这丫头忧虑真多!她再次安慰道,“也许不止一个呢?”
“真哒?”杏儿重拾信心,抓起桌案上的碎布,“那我们再多做几件吧!”
云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