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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罗刹幻境

仙灵岛

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虽然仙灵岛四季如春,但李大娘还是如往年一样为李忆如和自己编织新毛衣。有些日常生活的必备物品在仙灵岛是找不到的,需要去余杭或者是苏州购买才行,到时候那些地方的温度可比仙灵岛凉多了。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仙灵岛才是最安全的。

李逍遥和酒剑仙自天界回来没有耽搁片刻工夫便回到了仙灵岛。去了这么久,圣姑正担心他们在天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灵珠拿到没拿到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们二人的安危。见到他们平安归来,圣姑心里压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可是有一件事却令她很担心……

如果在以前见到自己的爹爹回来,李忆如定会欢喜若狂的扑到李逍遥的怀里。但是今天……

走进圣姑的屋子,李逍遥把灵珠交给了她。

“没发生什么意外吧?”林月如关切地问道。

“放心吧,你瞧我不是好好的?”李逍遥笑道:“对了,忆如呢?”李逍遥很不解,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在以前可是没有发生过的。

“哎……我也正在为她担心呢。”林月如道。

“发生什么事了?”李逍遥顿时惊愕失色,酒剑仙也显得很紧张。

“圣姑把忆如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不过这样也好,这事儿她早晚都得知道,不过现在告诉她倒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李大娘端着一壶茶水走进房间道:“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忆如这孩子就变了,变了很多,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

“是呀,”圣姑道:“可是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忆如,因为只有女娲的力量才能让你再次回到十年前取回圣灵珠。”

众人大惊。

圣姑解释道:“圣灵珠是开启水、火、雷、风、土这五颗灵珠之神力的一把钥匙,如果没有它,这五颗灵珠无异于五颗顽石。但是圣灵珠在十年前已随灵儿一起消失,现在的这个世界已不存在圣灵珠这颗灵石了。”

“您的意思是说让我通过回魂仙梦再次回到十年前取回圣灵珠吗?”李逍遥问道。

“就是这样,可是只有女娲的后人才有资格施展此仙术,而且只有女娲的后人能够办到。”圣姑道。

“所以您就把忆如的身世告诉了她。”酒剑仙道。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忆如能够激发天蛇仗的无边法力。”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呀……”林月如道。

“但是他体内流的确是女娲的鲜血,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圣姑道。

“这么说我们还需要天蛇仗了,可是天蛇仗到底在哪里呢?”酒剑仙道。

“这个就要问逍遥了,天蛇仗一直都是由逍遥来保管的。”圣姑道。

“哈哈!”书中仙突然从李逍遥的怀里蹦出来化为人形笑道:“那个地方除了李逍遥谁也甭想找到。”

书中仙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方才紧张的气氛。

“这是个什么东西?”李大娘低头看着这位小老头说道。

“什么什么东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听好了!我就是书--中--仙!以后别叫错了。”

“你这个身高刚到我肚脐眼的糟老头子居然还敢称仙,真是笑话!”李大娘耸耸肩走出了屋子。

“气死我了!你们人类真不懂事!难怪天妖皇要灭掉你们,我看灭的好!”书中仙愤愤地长啸道。

“前辈,好久不见了!”林月如弯下腰笑眯眯地问候着。

“……是你呀!恩不错,像个活人。”书中仙捋了捋胡须点头称赞道。

“想必这位就是声名远播的圣姑了。真了不起呀!居然能想到用傀儡虫复活死人。”书中仙走到圣姑面前打量一番笑道。

“过奖了。”圣姑道。

“一山还有一山高,没想到还有我书中仙不知道的事。”

“难道你没听过人定胜天这句话吗?何况你一个下等小妖!”酒剑仙道。

正说话间,李忆如突然走进了房间,她看上去很憔悴,但却很有精神。

“我的宝贝呀!你终于肯从房间出来了。”李大娘从外厅见到李忆如走进了圣姑的房间,马上跟了进去。

“对不起……是爹爹不好,不该瞒你这么久。”李逍遥抚摸着李忆如的头道。

“这不能怪爹爹的,我知道爹爹也是为我好。我都已经想清楚了,我要像娘亲一样做好自己……”李忆如面色惨淡地道出了这些话。

“说什么呢!”林月如、李逍遥和李大娘异口同声大喝道。

李忆如好像被吓到了,她紧紧低下头不敢正面仰视李逍遥三人。

圣姑走过去安慰道:“确实要做好自己,但千万不要学你娘……”

“逍遥,天蛇仗究竟在哪里?”酒剑仙岔开话题。

“罗刹洞。”

“罗刹洞?”众人面面相觑。

“能不能解释的清楚些。”圣姑道。

“这就要劳烦书中仙前辈了。”李逍遥笑道。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空间,它只不过是李逍遥的一个梦境罢了。换句话说,它就是一个幻境。”书中仙道。

他的解释并没有令众人有恍然大悟的感觉,相反却越发的令人不解。

“既然不存在,当如何前往?”圣姑道。

“做梦呀。”书中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道:“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谈话间,一阵零碎的脚步声由水月宫大厅内传来,听声音好像不止一个人。众人忙走出屋子一看究竟。

“是小虎和林堡主!而且……而且还有媚儿姑娘!”见到柳媚儿,李逍遥真的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王小虎和柳媚儿紧紧跟在林天南身后。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柳媚儿竟然先开了口。众人先是一惊,之后皆欣慰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天下太平了!”酒剑仙笑道。

“爹,您来了。”见到自己的父亲,林月如亲切地迎了上去。

林天南拍了拍林月如的肩膀,后对圣姑道:“已经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了吗?”

“嗯,我们决定让逍遥和忆如去罗刹洞取回天蛇仗。”圣姑道。

“罗刹洞?天蛇仗?”林天南怎么也不会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这件事等逍遥他们去的时候在告诉你。”圣姑道。

“可是忆如这么小,她也要去吗?”林天南道。

“除了逍遥和忆如,任何人都不可能拿起天蛇仗,而且只有逍遥和忆如两个人才能进入罗刹幻境。”圣姑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逍遥一个人去好了,为什么还要忆如跟着去呢?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怕……”林天南道。

“怕我成为累赘?”李忆如突然插口道。没想到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令林天南感到很诧异。但是其他人都明白,忆如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

“如果只去拿天蛇仗,当然不必多此一举,其实叫忆如去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圣姑笑道。她的笑让人感到神神秘秘的。

众人的脑海中显现出一个问号。

“到时候就知道了。”圣姑把李忆如叫到自己身边叮嘱道:“你现在小,经历的事情还是一个‘零’,所以此去一定要听从爹爹的话,千万不可鲁莽行事,自作主张,知道了吗?”

“嗯。”以往灿烂的笑容已经从李忆如的脸上消失,如今只剩下了信念。

“去吧,希望你们一切顺利。”圣姑道。

“要小心啊!”李大娘道:“逍遥,忆如要是少一根头发我为你试问!”

这十年来李大娘从未和李忆如分开过,她当然不舍了。

“你们人类就是爱感情用事,动不动就说出一堆让人肉麻的废话,连小孩子都一样。此去并无任何风险,所以不必太过为他们担心。”书中仙道。

“我们走吧。”李逍遥拉着忆如的小手对圣姑道:“一切就拜托您了。”

只听圣姑口中念念有词,絮絮叨叨的对着他们俩说了半天,但究竟说了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知道。渐渐的,李逍遥和李忆如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最后消失。

罗刹幻境

远处的山峰被黑云所笼罩,只能依稀分辨出山体轮廓,它们像恶魔一样直挺挺的注视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眼前是李逍遥熟悉的万丈深渊,像前两次一样,他们被传送到了那块只容得下两人站立的悬崖边上。

由于恐惧,李忆如本能的抓住了李逍遥的手,道:“爹爹,这里就是罗刹洞吗?好吓人呀……”

李逍遥笑了笑道:“没什么好怕的,罗刹鬼婆已经被我打败了,里面也就剩些鬼魅精罢了。”

“罗刹鬼婆是谁呀?”李忆如道。

“嗯……”李逍遥略微思索了一下笑道:“和你婶婆差不多啦。”

“啊?那岂不是很可怕!”李忆如道。父女俩都不禁笑了起来。

“我们进去吧。”李逍遥拉着忆如走进了山洞。

洞里的小妖精们见有人闯入这里欢喜道:“又有阳气可以吸了。”但当它们发现是李逍遥的时候都惊慌失措的躲了起来,前两次它们已经吃尽李逍遥送给他们的苦头了。

“爹爹,洞里好冷呀。”李忆如打了个冷颤道。

“就在前面了。”李逍遥领着李忆如走进了当年罗刹鬼婆栖息的小洞内。天蛇仗散着朦胧的蓝光静静的漂浮在前方的石床上。睹物思人,李逍遥又想起了赵灵儿……

“有人!”李忆如突然大叫一声将李逍遥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没错,就在天蛇仗的身后,一个少女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只是一个幻影罢了。

“谁在后面!”李逍遥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来到这里,所以这个少女绝不可能会是人类。少女直接穿过天蛇仗来到李逍遥身前。终于,他看清了少女的容貌……

“你……你是……”李逍遥猛地后退数步,李忆如差点被李逍遥拽到在地。

“爹爹,你怎么了!”李忆如惊恐万分,如果自己的爹爹在这里出什么闪失的话,那么她就在无可依靠之人了。

少女淡淡一笑道:“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忆如。”

李忆如注视着少女那双若隐若无的眼睛大惊道:“这位……这位姐姐……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李忆如叫自己姐姐,少女苦笑着叹了口气。

李逍遥终于清醒过来:“灵……灵儿!真的是你吗?这怎么可能!?”

“灵儿?”李忆如道:“难道说这位姐姐……不对,难道说她是我娘?”李忆如怎么也不会把眼前的这位年轻少女与自己的亲娘联系在一起。

“忆如小心!”李逍遥将自己的女儿拉到身后大喝道:“灵儿在十年前就已经战死了,你不可能是她!罗刹鬼婆,没想到你还没死,你以为相同的招数可以对我李逍遥使用两次吗?你太天真了!”

“逍遥哥哥,你再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赵灵儿满脸疑惑道。

“爹爹,她难道不是娘亲吗?”李忆如道。

“忆如,不要被妖魔的假象所迷惑。十年前就是这个恶魔变成你月如娘亲的模样险些害爹爹丧命的,若不是你书中仙爷爷的提醒,我早就命丧于此了,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李逍遥喝道。

“逍遥哥哥!我是灵儿呀,真的不是你说的什么鬼婆,你难道真的不相信我吗?”赵灵儿看起来要哭了。

“别假惺惺的装可怜了!”说话间,李逍遥的剑已经刺入了赵灵儿的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了逍遥哥哥?难道你真的忍心杀你至亲至爱之人吗?”赵灵儿泪如泉水。

对于这些话,李逍遥根本无动于衷,但谁又能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不管是真是假,他眼前的这个人始终是“赵灵儿”,他真的忍心下手吗?

赵灵儿消失了,之后又从另一个地方现出身影。她似乎强忍悲痛道:“我现在没有身体,你的剑根本伤不到我。”

李逍遥停止攻击思索道:“一定要找到她的元神才行,不然我是打不赢她的。”思考间,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向他聚拢而来。李逍遥以眼角余光清扫一遍自己的身后两侧,是天蛇仗散发出的气流。

赵灵儿开口道:“逍遥哥哥,你应该知道的,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和我们的女儿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激发出天蛇仗的力量,更不用说妖魔鬼怪了。而你身后的这股暖流便是我通过天蛇仗的力量散发而出的。”

“灵儿!是灵儿的气息,她真的来了!”李逍遥万分激动,“罗刹鬼婆!认命吧!”李逍遥跃到天蛇仗旁边抄起它,之后对李忆如大喊道:“接住!”他把天蛇仗甩给李忆如,天蛇仗比李忆如整整高出两头,当她接到天蛇仗的一瞬间险些栽到在地,李忆如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抱住了天蛇仗。李逍遥见李忆如已接稳天蛇仗大喊道:“天蛇仗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快将它对准这个恶魔!”

李忆如听罢,奋力抱住天蛇仗的下半身,并以顶部对准了赵灵儿。赵灵儿像是受了惊吓,她大嚷一声“不要啊!”只见一股强光同时由天蛇仗和赵灵儿的体内发出,本以昏暗的罗刹洞顿时阳光普照,李忆如被强光刺的睁不开眼,李逍遥也本能地遮了一下眼睛。慢慢的,罗刹洞又恢复到阴森恐怖的状态。

赵灵儿消失了,天蛇仗被李忆如稳稳地簇拥着。

李逍遥先是以胜利者的身份微微一笑,之后又恢复到了严肃的神情。他对李忆如道:“我刚才做了什么?”

李忆如先是一怔,而后回答道:“你刚刚在和罗刹鬼婆战斗呀,可是……”李忆如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尽管说吧,爹爹不会怪你的。”李逍遥道。

“可是我总觉得她离我很近,似乎在我懂得记事儿的时候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了。”李忆如道。

其实这个答案是李逍遥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他刚刚真得很冲动,没有问清楚对方的身份便将“罗刹鬼婆”这个称谓滥加在了“赵灵儿”的身上。其实李逍遥早就不是那个心态不成熟的十九岁少年了,现在的他每办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一番才能下结论。但是这次的情况太意外了,在他的心里,赵灵儿就是神圣的代名词,任何人都不得对她有丝毫的怠慢与亵渎,更不用说假扮他的身份来欺骗自己。可是他这回真的感觉到眼前的“罗刹鬼婆”与以往的妖魔鬼怪不太一样,无论是神情、举止、言行,一切的一切都和赵灵儿如此的神似,再加上她对赵灵儿甚至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亲切感,难道说刚刚的那个真是赵灵儿?

李逍遥开始后悔了。“在不久的将来你会见到真正的赵灵儿……”这句话又在李逍遥的耳边响了起来。李逍遥拿出“赵灵儿”在梦里留给他的香囊拿看了看。

“忆如,爹爹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是,我从未见过爹爹发这么大的脾气……”

“灵儿,真的是你吗?”李逍遥默默诵道。他收起香囊转身对李忆如道:“我们回去吧……”

“可是娘亲她……”

“一切都晚了,她不可能再出现了……”李逍遥哽咽道。

想了十年,念了十年,可是真有机缘见面的时候却是这样的结局,怎能不叫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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