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金銮殿上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早起的鸟雀,便吹奏起了起床号角。
紫晶城宫门外,早有守候入朝的文武百官在相互寒蝉。
不过,所讨论的热门话题,依旧是那归来的三王子,这些精通人情世故的老狐狸,都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
不管这三王子是为了什么而回来,一场风暴,注定不可避免,所席卷的范围,有可能是近代以来最为浩大的皇位争端。
虽然瞿浪在朝的地位有可能没有太子与二王子根深蒂固,但三王子是谁?那个三岁就通读孺子百家,四岁舌战群儒的天才式人物,更是在南蛮征战六年,其威望较之前两者,只高不低!
更何况还有边疆的兵符在手,其势力绝对有角逐皇位的资格!
趁此机会,多探听一些消息,也好为日后做打算,太子虽然现在地位已经渐渐稳固,但三王子也不是吃素的料啊,得罪了哪一个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也难得这些官员这么勤快,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日后的官路宏图都在这一场角逐之中,由不得他们半点马虎。
“升朝”太监尖锐的嗓音,在东门外响起。
众多官员纷纷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做足了姿态,有秩序的向着金銮殿而去。
百官落定,一中年男子迈着四方步姗姗而来。
此人四十几许,身宽体阔,身穿黄金龙袍,头戴皇冠,一张国字脸满面威严,落座王座之上,一股凛然的威压,扑面而来。
此人正是通天帝国现任霸主,瞿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行跪拜之礼,虽然已是入朝千百回,但每一次面对瞿昌,那股凌厉的威压依旧让人,心境胆颤!
这就是王者之威,霸者之气啊!
“众爱卿平身”
威严的声音,自中年男子口中吐出,凌微四射的眼神,略扫一圈:“瞿浪何故不在?”目光却是放在了太子瞿阳的身上,这些年来,这些琐事几乎都是瞿阳在办。
“回父皇”瞿阳出列,略作为难的道:“三弟欲带柳贵妃遗体上殿,我通天帝国千百年来无此先河,儿臣不敢妄作主端,待欲奏请父皇”
“恩”瞿昌微顿,看不出其喜怒,只是淡淡的说道:“准”
太子深吸一口气,躬身回位,虽然心里有些不服,但圣言难逆,天威难测啊,虽然他是太子,但触怒天颜,一样祸福难测,跟何况现在局势未加明了,二王子余孽未除,三王子态度不明,皇帝的态度,绝对是大势所趋!
“传瞿浪进殿”
尖锐的嗓音在此响起,犹如波纹一样,一波波的穿了出去。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瞿浪,扛着一口血红的棺材大步走向金銮殿。
“咣当”一声轻响,棺材落地,在鸦雀无声的金銮殿显得格外突兀,甚至许多人都被惊的心底一颤。
将周围的反映一一尽收眼底,瞿浪看向坐在王位上的瞿昌,躬身行礼:“父王”
瞿昌微微点头,看着棺材,问向瞿浪:“这是何意?”
“讨还公道!”瞿浪直视着瞿昌,一字一顿的说道。
“边关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护我国土,家属亲眷却在后方惨遭毒害,敢问皇上便是如此对待我们边疆战士的么?!更何况事关皇家颜面,还请父皇明断!”
瞿浪眼神似刀,杀气缭绕,字字掷地有声,响彻金銮殿上!
或许会有人说他居功自傲,或许会有人说他年少轻狂,但却没有人会否认他的观点!因为瞿浪所道尽是事实,只不过是没有人会像他胆子这么大,敢在金銮殿上质疑王上!
更何况瞿浪的聪明之处在于将此事与皇家颜面联系在了一起,那就是逼着老皇帝就犯呢!
“依你所意呢?”瞿昌正了正身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慧剑斩心魔!”瞿浪毫无惧色,神态始终自若,未有丝毫改变,口中轻吐珠玑!
“哦?”老皇帝皱起了眉头,余下百官皆惊,皇帝发火,可不是好玩儿的,瞿浪的言下之意简单明了,不是你大儿子就是你二儿子,你莫要心存包庇,此话虽然听着好听,但实则也是在变相的骂皇帝包庇子亲啊。
天啊,这小子是吃熊胆了么?怎么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而且还是在百官的面前毫无惧色的出口。
千百年来,谁人敢有如此胆识?唯瞿浪尔!
百官心里既有赞赏,又有馐怒,其中滋味,委实不足道也。
瞿阳的心思也是复杂难明,瞿浪此番闹法,已经确立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无心争夺王位,如若他有心争夺的话恐怕就不会此番作为了,触怒天颜,任你本事在大,也得化为飞灰,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
但反之,瞿越也会因此而孤注一掷,大做文章,誓死反击,虽然在以前的争斗中瞿越落了下风,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人临死前的反击,可是最恐怖的!
要是他的计谋成功,让瞿浪反过来攻击自己,到那时候处境不妙啊,心思到此,瞿阳赶忙踏步上前:“父皇,儿臣以为,理应彻查此时,平息士气之怒,虽然三弟此番做法有些偏激,但也在情理之中”
瞿阳有此心思,瞿越又怎会趋于人后?如若没有足够的头脑,也不会在皇位争夺之中活到现在了,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明了事情利害:“父王,儿臣也认为理应彻查此事,三弟忠孝之名,举国皆知,如今突兀丧母,三弟年幼,虑事不周,有此做法,也当是情理之中”
两派代表都如此表示,满朝群臣,谁敢言逆?更何况现在局势不明,谁都乐得做个老好人,给瞿浪留个好念像,至少以后做起某些事情,就方便了许多。
于是一时之间,金銮殿上满是求情之声,瞿浪的形象,瞬间成长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不畏强权,仁孝当先,一个个莫名的光环都扣在了他的头上。
而瞿浪却只是心中冷笑,他此番作为,并不是为了求皇帝能够为他做主,而是为了加快矛盾的步伐!
大王子二王子,反正跑不了你们两个卖狗皮膏药的,虽然是谁做的还不清楚,但瞿浪心中已然认定,就是这两人了,毕竟别人没有动机!
而这两人为了打倒对方,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彻查此事,到时候线索,自然而然的便会浮出水面!
此计可谓大妙,有谁会想到,瞿浪会拿皇帝与自己的亡母做幌子呢?
只有瞿昌,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见的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