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在京城住了几日后,身上的盘缠便花的差不多了,他打听得京郊有座方山,那儿的野生动物很多,便想去打些野味拿到市场上换些钱花。
到了之后发现,野生动物果然不少,不但有野兔山鸡等,还有狐狸,甚至还见到一匹狼。
纪纲弯弓搭箭,射死两只野免后,又把弓对准了一只狐狸,他拉满弓弦,嗖的一下把箭射了出去。
纪纲的箭法可谓百步穿杨,这一箭正射到狐狸身上,狐狸却没被射死,它猛然跳起来就跑。
这是一只红狐,纪纲听说过,红色的狐狸并不多,所谓千年红万年黑,所以红狐狸的毛皮在市场上是很值钱的。
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要飞了,纪纲怎肯放过,他健步如飞般的在后面追赶着。
红狐狸跑到半山腰便不见了踪影,纪纲放慢了脚步仔细搜寻,这一带有许多坟莹,之间乱草丛生,那狐狸极有可能就躲在这附近。
他拔开乱草正在寻找,忽然叫得有人说话:“应该就是这里了,你们仔细找找。”
纪纲连忙蹲在草丛中,只见有三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高个子说:“为何胡充妃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才让将其尸骨掩埋啊?这荒山野岭野兽众多,说不定早己被狼给吃了,要是找不到的话,咱们回去如何交差?”
另一个年轻些的说道:“傻啊你,实在找不到就随便掩埋一个得了,反正这乱葬岗上无名尸体多的是,难道你还怕犯欺君之罪不成?”
另一胖子说道:“兄弟们,咱可别马虎大意敷衍了事啊,我可听说了,皇上之所以悄悄地下这道命令,是因为他最近老做恶梦。”
他向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据说皇上梦到胡充妃索命来了,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皇上被吓醒后还惊叫了两声,好半天才稳定下来,钦天监的张佑给他出了个注意,说人死后应该入土为安,否则便会有怪异之事发生。”
年轻的说道:“如此说来,皇上若是再做恶梦,定会怀疑咱们办事不利,那岂不是……?”
“对,所以说啊,哥几个必须得认真地把这件事好,咦,这里有副骨架,看样子死亡时间也就半年多,从散落的衣物碎片来看,极像是胡充妃的,可怎么会没头呢?她是被杖毙,并不是被砍头啊?”
胖子脚下忽然踩到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骷髅头,于是捡起来捧在手中仔细观瞧,当他两眼接触到骷髅的眼窝时,突然发现那里亮光一闪,恍惚间竟然看到了一对深不可测返着幽光的眼晴,胖子顿觉毛骨悚然,他嗷的一声叫,双手一扬便把骷髅扔了出去。
骷髅落在草地上,竟然在草丛尖上滴溜溜转起圈来,三个人刚拔刀在手,腾的一股烟雾在骷髅上升起,紧接着四周阴风惨淡,天色顿时暗淡下来。
一瞬间感觉周围的树木都跟活了似的,影影绰绰俱做欲扑状,定晴看去却又人影皆无,耳中却传来莹莹嗡嗡之声,似蚊鸣更像鬼哭。
“有鬼啊!”高个子大叫一声拔腿便走,他狂奔了几十步后却发现绕了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三人恐惧之下把刀舞得呼呼作响,一时间只见断枝飘落草叶纷飞,小半个时辰之后,三人都己累得精疲力尽,而四周的阴风却越刮越紧,而且圈子正在逐步缩小。
纪纲躲在草丛中,本不愿管他们之事,从三人的言淡中己经猜出,他们是狗皇帝的待卫。但这股阴风越刮越紧,自己也在圈中,若再不出手,终将为其所害。
他从身上掏出个小布包,打开后拿出五颗小钉,这些钉长半寸有余,却是色分五种,红白黑绿黄一样一个。
纪纲猛然站起身,他对三人吼道:“快停下,让我来。”
三人一愣之下收刀在手,纪纲来不及跟他们多费话,他几个箭步蹿到圈子的中央,顺手将黄色的小钉扔在了地上。
嗤嗤嗤嗤,又是四声轻响,东南西北方各扔了枚相配的小钉。
纪纲脚踏禹步,双手掐决口中念动咒语,不一会儿,只见草尖上的骷髅头慢慢停了来,啪的一声落到了草丛中,周围的雾气也随之消散,阳光重又透过树丛的缝隙洒落下来。
纪纲也不去捡地上的小钉,只是把野兔拾起来背在背上转身就走。
“兄台请留步。”胖子在他身后喊道。
纪纲回过头来问:“还有何事?”
“适才多亏兄台出手相救,在下等感激不尽,请问兄台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姓纪名纲,山东人临邑人,流落京城无以为生,只得依靠打猎勉强度日,天色不早,在下还要返回京城将这些猎物卖掉,告辞了。”
“纪兄且慢!”胖子走上前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抛给他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点小钱希望恩公收下,聊表兄弟的谢意。”
纪纲用手掂了掂银子,足有二两多而且成色不错,这么多钱自己忙活一个多月也挣不来,他对胖子说:“谢了,在下靠这手艺过活还不至于饿死,银子就请收回吧。”
他抬起手刚要抛还,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身子一软便栽到了地上。
三个人站在他面前,高个子说道:“大人这招果然不错,又迷倒一个。”
胖子一挥手:“先挖个坑把那具尸骨埋了,再把这小子弄回去。”
纪纲是被一阵惨叫声给惊醒的,他感觉浑身疲惫,勉强睁开眼晴,发视自己的双手双脚上都套着铁链,惨叫声来自旁边,当他看到眼前的一暮时,吃惊地睁大了双眼,恐惧感迅速地笼罩了全身,身体不由得发起抖来,胳膊上的铁链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就在旁边的柱子上,有个人双手靠在背后被绑在上面,那人低垂着头,头发散乱遮住了面容,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惨叫声中可以听出,他此刻忍受的痛苦是人类所无法忍受的,因为那刑法看了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人正端起一盆滚烫的开水浇到他****的肩膀上,他刚刚惨叫了一声,另一个便拿着铁刷子在上面来回用的拉拽,只见一块块肉随着鲜血淌落到地上,不一会儿,一小块惨白的肩胛骨便露出来。
纪纲不忍再看,他连忙别过头去。一个人嘿嘿笑道:醒啦,看到这样的场景有感受啊?”
说活之人正是那个胖子,他手持一根皮鞭笑吟吟地站在了纪纲面前。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把我抓来,我又没犯罪,快放我出去!”
“这里名叫诏狱,是关押钦犯的地方,我们是锦衣卫,想必你也听说过,只要是来到这里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说吧,你倒底是何人,家居何处,来到京城又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