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胎,我依稀记得白云道长的藏书中有过记载。
血有灵性,故一些有灵性的妖魔鬼怪妄图重生,必然会选择以血为引,入胎重生。
这个入胎并不是那种男女交合造成的怀孕,而是像种蛊一样种进去的,需要长时间来培养的,这个时间大概在三到五年的样子,在这期间女子不会像怀孕那样大肚子,身体机能还和正常一样,但是时间一到,胎种成熟,立刻就会生下血胎,并且生下血胎的女子会立刻死去。
当然这重生也不是随便找个女人就可以入胎那么容易的事情。
入血胎的条件极为苛刻。
首先这个女人要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阴女,可是这种阴女基本上属于稀有动物,而且因为天生阴阳调和不足,所以绝大多数一出生便会夭折。
其实满足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不光有女子,男子也可以,但是男子与女子不同的是,男人天生就是属阳的,就算是三阴时出生的,那也有活下去一线生机,无非就是天生和别人不同,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们是天生的过阴者,但是却是我们圈子中术法能力最弱的那类人。
而女人就有点麻烦了,倒是有几种方法可以让这种人活下来,第一种就是在女子出生的一瞬间种入血胎,血胎内富含的阳气足以抵住女人自身带来的阴气。
当然这种方法纯属扯淡,因为血胎的培育期是三到五年,被种了血胎的女子一旦到了三到五岁就会自动生育出血种。
哪里有人三到五岁就生孩子的?这方法不是扯淡是什么?
那另外一种就是改八字,请术法大师为生下来的孩子改八字,当然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改八字在圈子里俗称小改命,逆天改命啊!自古以来,逆天改命者有几个成功的?
至少我知道的就只有一例,那就是我自己,而代价却是老神棍的寿元。
既然如此,小改命也是改命,改八字的代价自然也不小,为孩子改八字的术法大师至少要折掉半条命,这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而且有本事改八字的术法大师本事肯定很大,身价也肯定颇高,哪里会轻易出手。
可是即便你改了八字,你天生的命运被改成了另外一种命运,就跟你原本该走的道路出现了岔路口一样,选择就出现了问题,没有人知道你自己的下一步要走到哪里,有可能你今天好好的在工作,明天就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被解雇。
也有可能你今天只做了一件极小的小事,就会产生蝴蝶效应连锁反应,结果变成了一件不可挽回的大事。
而且阴命女因为天生属阴,即便改了八字,还是一样的拥有一些常人不具备的能力,比如阴阳眼,过阴之类的。
如果孙老鼠所说的没有虚假的话,那么任老师的命就一定是阴年阴月阴时出声的纯阴命,而且是被改过八字的纯阴命,要不然她不会活了这么久。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任老师会在孤儿院时与我亲近,因为我的命格是天煞孤星,最是凄苦无奈,而任老师却是改了八字的纯阴女,也是极稀少的命格,而且她天生能感应出不同的事物。
当年的我身负诅咒,自然和别人发出的气息不一样,所以也可以理解为命运将我们联系到了一起。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她,因为她是我的老师,我最尊敬的人。
老神棍显然也没想到被种血胎的居然是任老师,他拿起照片看了又看,确认了又确认之后,才对我点点头道:“是她,没错。当年我把你带走后,曾经帮她疏通了一下警察局那边的关系,她以正当防卫的理由被免了罪,离开了孤儿院之后据说去学习了,后来在宁川贵族学院教书。
当时我只是隐隐感应到了你身上的特殊,并没有太在意她,没想到,你这个煞星居然连阴女都能吸引到,还真不是一般的烂命。”
老神棍自然知道我想知道的情况,对着孙老鼠道:“详细资料!”
孙老鼠拍了拍桌子道:“这个,您好像没带那么多现金吧。”
这个混蛋,小爷都有一种把他撕了下锅的冲动了,要不是急着知道任老师为什么会被种血胎,我真的当场就把他拍到桌子下面去。
老神棍斜了他一眼道:“血胎这种东西的种入十分麻烦,恐怕不是你小子能够知道的,你知道多少快点说吧,十万块的消息费用明天就打到你账上。”
孙老鼠的脸一下子红了,但是这家伙脸厚如城墙,对着老神棍连连竖起了大拇指道:“还是您厉害,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一个月前,天降异色,深夜狂风暴雨,一条红色闪电劈入了某个小区,然后我们就开始了大范围的调查,最后取了这女子的血样,确定了这个消息。”
我手指敲着桌子问道:“你们的调查?为什么会选中任老师的血样?”
孙老鼠嘿嘿一笑:“西门荣,易正阳先生的徒弟,现年十八岁,十二岁出道,十二岁之前都在孤儿院,高陵封印北邙一战后与其师傅易正阳一起消失,失踪五年,已查出曾出入过白云道观,道水庙,南疆赶尸村等地,剩余三年不知所踪,六年后出现在南京雨花阴坊,入狩魔职。
哦,还可以再加上一条,你刚刚又得罪了衡山派弟子莫自大。
嗯,我忘了,这位任梦颜好像也是在你离开孤儿院的时候离开的。”
孙老鼠讲完了,摊开手道:“一点没错吧?”
我拳头攥得紧紧的,冷声道:“你调查我?”
老神棍耸了下肩膀道:“他们就是靠卖情报活的人,犹如老鼠一般生活在黑暗中,无孔不入,所以他们知道你的底细也没什么,就连我的底细他们都知道一些,何况是你。”
原来是专门卖情报的组织,难怪能力如此大,我的见识到底是没有老神棍广,但是这几年的历练早就把我的棱角磨去了不少,在道观和和尚庙的修行也让我沉稳了许多,远不是现在那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能比的。
所以我也只是略微变了脸色,便很快沉稳了下来。
“你们是如何查到任梦颜的?”
老神棍歪着身子问道。
孙老鼠依然是那副贪婪又狡猾的笑容:“这个问题算是福利,我们在她的住所发现了血胎大阵,是印在床底下的,不过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存在了,因为血胎已经种入,这血胎大阵自然会有人抹去。”
我脑中灵光一闪:“你们这份情报卖了多少家?都卖给谁了?”
孙老鼠玩味似的看着我道:“西门小先生很聪明嘛,不过保护客户的隐私是我们立足的根本,所以我不会告诉你都卖给了谁,至于多少家,这个当福利给你们,希望小先生下次还可以跟我们合作,不多,算上你们一共是四家。”
我和老神棍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向着阴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