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滂……”许茂佳一手叉腰一手敲门。
“是我啦,快点开。”他不耐烦地喊。门猛地打开,他差点跌倒。
“又看这些,天下无敌的色女。”
许可林没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书。站了一会许茂佳从她身后伸出长长的手,拽起桌上的书往房间跑。
“哥,疯了,快还我书。”许可林使命追,最终被一扇冰冷的门挡住,敲到心软手疼还是未开,只得郁闷打道回府。
“你呀,一个女孩子家,尽看这些,真是无药可救啦。”很久后,许茂佳出来指着许可林理直气壮,面色潮红。
“知音,女刊,人之初,女人坊,切,受不了,低水准。”他的脸更红,晨钟朝霞一线鲜艳。
“哟哟哟,太阳出西边出来,从小到大我都这样有什么稀奇,你几时这般正派啊。”许茂佳说完话,尴尬地站着,许可林在他身边连续绕几个圈,用怪异的眼神从头到尾扫视一遍。
“我这是在教导你。”许茂佳虚虚应一句。
“谢谢哥哥教导,小妹无限感激。”许可林大笑起来。
“我还不了解你呀哥,该不会是把哪个女生的肚子弄大了吧。”笑完,许可林敏锐的目光迅速审视许茂佳。
“女孩子家,这副德行,败类。”许茂佳嘴角勾出扭曲的弧度。
“这是健康知识好不,只能说我聪明。”许可林很是自豪。
“如果是那样应该去医院才对啊,傻瓜,白痴。”几个暴栗打在许可林头上。
“无缘无故看这些书。”许可林摸着头,贼贼地盯许茂佳。
“就想了解女生而已。”许茂佳坐到许可林床上,突然变得很认真。
“了解女生?”许可林满脸狐疑。
“有必要吗?投怀送抱的多不胜数,还搞得那么复杂,吃饱了没事干。”许可林带着几分嘲讽,哥哥玩女生玩到做呕,这样子难以置信。许茂佳没回答,抱着头躺下去。
“莫非动了真情?”据她所学,许茂佳必是动了真情,但仍不敢确定,这些年哪种女生都玩过,都玩腻了,自从初恋被甩后,他再也认真不起来,甚至连那个女生回来也被他甩了,怎么可能?许可林越想愈糊涂。
“怎样让一个痴情的人移情别恋啊?痴情的人会移情别恋吗?”许茂佳说着话心有点痛。
“哈哈哈,现在承认了吧,相信我这个爱情专家了吧。”许可林很得意。
“有个人喜欢的人深深爱恋着别人,那个人是不是应该放弃?”许茂佳没听见许可林的话,继续问。
“你一定爱上人了,从实招来。”许可林半躺下,脸凑到许茂佳眼前。
“别自作聪明啦,小屁孩。”许茂佳歪着嘴,重重瞅许可林一眼,立马起来。
“第一次约会好紧张啊,怎么办?”正当许可林想寻根究底时,同学打电话来。
“恋人的发展一般交谈手开始,然后牵手,然后……”许可林开始进行她的恋爱咨询回答,以往遇到这情况许茂佳都会打击她几句,但今天他老实出去。现在的孩子早熟,许可林今年才15岁,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了如指掌,自小她都喜欢躲着看情感方面东西,年纪轻轻比老手还懂。
人在无助时,很想找某些寄托,许茂佳平常很不屑与她妹妹谈论感情的事,她很八卦他受不了,刚才也许是太寂寞了吧,孤独从爱一个人开始,想去拥有,于是有了落寞。
“她是怎样的?”许可林搞定同学事情后好奇地问,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花花公子变认真,这么好的材料,不用对不起人类。
“哪个她?”沙发上的许茂佳扯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很不耐烦。
“还装蒜。”许可林伸手把他扭转来。
“给你出题而已啦,没有谁,也不想想你哥哥是哪种人,我是那种被感情羁绊的人吗,切。”许茂佳说得跟真的似的。
“真的没有啊。”许可林怀疑地看着他。
“不过也是,要是有那太阳也应该从西边出来了。”许可林边说便点头,心里仍在怀疑。
“是啊,许茂佳轻轻一答,苍凉像冬日的狂风,呼卷而来。
大二第二学期,变化很大,吉杰搬出去和女朋友同居。许茂佳像个疯子,三天换一个女朋友,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接吻无所顾忌,男生女生宿舍门口,食堂门口,教学楼门口,林阴小道上,甚至教室。高敬超则是苦情山茶花,被甩了几次。许茂佳生日,四个人聚在一起喝酒。
“搞不懂你们两个混蛋,拈花惹草,那些家伙还主动投怀送抱,我一心一意,反倒落得这下场。”高敬超借酒发疯,指着陆笛和许茂佳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哈哈。’陆笛充满邪气。
“怪不得有女生千里迢迢找你。”许茂佳看着陆笛,眼神带刺。
“没你强。”陆笛笑着,邪气不减,心突然变凉,竟没发现那锐利的刺。
“哈哈哈。”大家一起喝酒一起笑。
晚上有两个人失眠了。
“就这样擦肩而过,再也没有她。”陆笛欲哭无泪。
“那么短暂留恋却长得看不到尽头,醉生梦死甚至连自己都可以不在乎可还是忘不了。”许茂佳为情流下第一滴泪。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前方后方,过去现在,完全脱节,但还是要这样做,许茂佳也觉得自己疯了,疯得离谱,但他愿意这样,只要能看到阮霜,他都愿意去做。
不知道用有缘恰不恰当,来学校的第一天许茂佳就遇上阮霜,她在前面,蓝色牛仔与淡绿色毛衣外套搭配,乌黑光亮的头发随风飞扬,清爽如故。久别重逢,很激动,他小跑向前,可在刚想叫”阮霜”的那一刻停下来,这么久来想过许多和她想见的画面,台词也默念好几百遍,但还是觉得没准备好。
正式开学,新学期大家第一次见面,苏艳静和许茂佳误打误撞坐到最后一排成了临时同桌。
“喂,这班有几个女老师,她们漂亮吗?”苏颜静拍许茂佳手臂。
“不知道。”许茂佳很不耐烦。
“啊,那个女生,前面那个,头发很长,拉得直直的那个女生,看见没?看见没?”苏艳静一只手拍许茂佳另一只指着阮霜,许茂佳无奈地瞟苏颜静一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这时阮霜正掉头转来和同学聊天,有说有笑,许茂佳看得如此清楚,上次一别就再也没有这样清楚过,他竟有想哭的冲动。
“她好有个性哦,我特喜欢她。”苏颜静又握着拳头,昨晚那副向往的表情通通浮上来。
“你们熟吗?”许茂佳望着阮霜,淡然地问。
“现在不熟,但是以后一定会很熟。”苏颜静自信百倍。
“她叫什么名字?”苏颜静问,眼珠子盯着许茂佳。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呀?”许茂佳忽然把视线转到苏颜静身上。
“哎呀,名字小事情啦。”
“阮霜。”他很小心地说出这个名字。
“阮霜,我喜欢你。”苏艳静跑过去大声说,附近的人顿时好似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都适应不过来,包括阮霜在内。
“大家坐好,有些事情要讲。”班主任发话,苏颜静回到位子。
“你说什么了,他们怎会那种表情?”苏颜静还没坐稳,许茂佳就问。
“我说我喜欢阮霜。”
许茂佳不说话, 淡淡一笑,觉得这个女生还有点意思。
“你的反应怎会如此平常?”苏颜静很好奇。
“这个年代同志多的是,没必要大惊小怪。”
“你才同志,我有男朋友啦,上次就是陪男朋友看书才遇见她的。”
阮霜心里挺高兴,来大学这么久日子不像日子,人与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堵墙,居然还有人虔诚地说喜欢自己,那诚挚的眼睛恍如隔世,叫她又是欣喜又有不适。阮霜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有希望必会失望,现在对她来说,真正的友谊是一场尼采的自诩,华丽得让人落泪。
“可以等一下吗?有点事想跟你说。”中午放学正当阮霜走出教室门口,许茂佳歪斜着身体,一只手拦住她。
阮霜抬头,吓一大跳,许茂佳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