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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亲人受辱

原来前两天母亲送妹妹时,将中午饭忘在了大娘家里,妹妹已经知道妈妈在镇上的银矿做工,她就偷偷瞒着大娘,一路打听着跑到银矿去给母亲送饭。

但到了矿上矿工还未升井,妹妹就在一排矿洞口等着母亲,看到地上有白亮亮的石子很好看,就捡了一块拿在手里玩,却被一个肥胖的监工看到了,他说妹妹偷矿,过来就用鞭子抽破了妹妹的脸,这时母亲从矿洞上来,看到妹妹被打得血流不止,就愤怒地与胖监工理论,但胖监工连母亲也一起打了,还告诉母亲以后不准到矿里上工了。

龙星感到胸腔里似有一股岩浆在奔腾咆哮,眸子好像也要喷出火来,妹妹天真可爱如同天使一般,即使地狱的修罗都难狠心下手,这么小就给破了相,以后一辈子怎么办?

龙星前世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母亲,今生对母亲和妹妹的爱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禁脔,谁伤害了这禁脔,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妹妹告诉龙星,打她和母亲的监工叫黄把头,左边眉毛上有一块黒痣,龙星手中紧紧攥着腰间的七节鞭,指节发出了金属般的脆响,他凝视着银矿的方向,心里升起了强烈的杀意。

但龙星没打算马上行动,他的心智远不是同龄的孩子可比,既然决定要下辣手,他就必须考虑杀人后可能产生的后果,那个黄把头刚刚当众毒打了妹妹和母亲,人们对此事记忆犹新,此时他若被杀,官府很容易就会查到自家头上,而自家在这里的生活刚刚有起色,师门也在此地,他不想毛躁地行动后,再带着母亲和妹妹亡命天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况且眼前最要紧的是给妹妹治伤,要赶在伤口定型封口前,施行有效的治疗使伤口不留下永久的疤痕,对于女孩子来说,破相甚至比男孩子的残疾更可怕。

龙星回家后仍佯装不知道妹妹受伤的缘由,只对母亲说要带妹妹到郡城找个好大夫治疗,以免留下伤疤。母亲也觉得龙星说的有道理,龙星又想到母亲多年辛劳,哪都没去过,刚好已经不用去矿上上工了,便让母亲也一起去散散心。

第二天一早,龙星向师父告了假,雇了一辆双马大车向郡城赶去。龙星虽然刚刚来过郡城,但他对郡城还不熟悉,便领着母亲和妹妹又住到了君来客栈,安顿好后他就向客栈掌柜打听郡城里最好的药房。

客栈掌柜对龙星非常客气,上次在醉仙酒楼喝完酒,荣玉的师爷将龙星几人送回来时说过,龙星已经跟荣玉公子结成了兄弟,让客栈掌柜的好好照顾他们。

客栈掌柜说要论治外伤,郡城里最好的是重生大药房,药房里坐堂的康信老医师是整个双峰州都有名的创伤大师。听完掌柜的话,龙星立即和母亲带着妹妹赶往重生大药房。

但在重生大药房坐堂的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矮胖医师,听客栈掌柜说康信老医师是一个大龙师,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岁的年纪了,龙星询问后才知道,康信老医师因身体状况不佳近年来已经很少出诊了,一般都是由他的几个弟子坐堂,而且康信老医师这几日感染了风寒,正在卧床修养。

龙星和母亲一商量决定先回客栈再说,妹妹的伤口极为敏感,一旦处理不好就会留下伤疤,还是要找个有名气的医师才放心。

等他们到了客栈门口,龙星却看到一辆颇为熟悉的豪华马车,看上去怎么像是荣玉的马车,进了客栈大厅果然见荣玉和王师爷坐在那里。

荣玉上来就拍了龙星一掌说:“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还当我是兄弟吗?要不是这里的掌柜恰巧看到王师爷从门前路过,就让你小子悄悄溜了”。

龙星确实是没想告诉荣玉,给妹妹看病他不想麻烦荣玉,况且此次来需要的是好医师,荣玉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便推说着急给妹妹看病,还没来得及告诉荣玉。

荣玉听龙星说了刚才看病的经过,知道龙珊的伤口耽搁不得,便立即让王师爷拿着他的名牌前往重生大药房联系,然后他便非要给龙星的母亲行大礼,别看他平时对平民从不正眼相看,但既然已经和龙星结为兄弟,他自然不肯失了礼数。

一会儿,王师爷回来说已经联系好了康信老医师,此时虽已近打烊的时间,但荣玉还是带着龙星一家前往。

重生大药房延迟了打烊,正在等着他们,荣玉的面子确实够大,一会儿,康信老医师就坐在紫藤椅中被人抬了出来,只见老医师雪白的胡须垂及下腹,清癯的脸上带着一丝倦容,还不时地轻轻咳嗽着。

老医师让旁边的弟子打开妹妹脸上的药布,用一种带着酒味的药水将伤口洗净,然后老医师凑在伤口前仔细看了看,寸许长的白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便用两只银质器械亲自处理起伤口。

老医师虽然年迈体衰,而且还有病患在身,但他拿着器械的双手却没有分毫颤抖,刚才朦胧的眸子中也射出了一缕奇异的精光,他将妹妹被鞭子抽开的伤口里的细小的肉丝一丝丝理顺放平,再用一种黑色细腻的药膏均匀地涂了两层。

周围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室内落针可闻,龙星十分佩服老医师的自控能力,听王师爷说康信老医师晋级大龙师已经近百年了,只因未形成灵核才不能继续向上晋级,但他功核内的内力却是十分雄厚,想必他现在就是用内力控制着双手。

将妹妹的伤口重新包扎后,老医师直起腰来呼了一口气,他缓缓地对龙星母亲说:“孩子受伤已经几天了,伤得很深,来的有点晚了,伤好后会留下一道浅疤痕,老夫已经尽力了”。

母亲着急地问到:“老人家,就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了吗“。

老医师沉吟了一下说到:“要说办法,唯一的就是到天下易容化妆的第一功门——易容门总舵,他们可以将很大的伤疤都磨平,这点小疤痕应该不成问题,但易容门总舵离双峰州有二万多里路,可也不用着急,这种疤痕过几年再去也来得及”。

虽然说仍然会留下浅伤疤,但这也是眼前能达到的最好的效果了,伤疤只有以后有机会去易容门再说了。回到客栈龙星才发现荣玉已经让掌柜的给他们换了最好的上房,并且告诉掌柜龙星一家人的房钱由王师爷来结。

第二天荣玉又让王师爷领着龙星一家在郡城里玩了一整天,他们驾着荣玉的马车,游风景名胜,吃高档酒楼,一应花销全部由王师爷结算,把小龙珊吃的有点走不动路了。

第三天龙星一家要回去了,荣玉又赶来相送,他还非要送给龙星母亲一只玉镯作为见面礼,龙星见推脱不掉便让母亲收下了,对荣玉这兄弟龙星真是没话说,只好将这份情谊记下。

回到橡树镇后,因为家里有了一点积蓄,龙星狩猎挣钱的压力也小了,他便集中精力在师门练功,同时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侦查黄把头。

龙星每隔三五天就到银矿附近的路旁去蹲坑,银矿的矿工和监工把头们下工后都要从这条路回到镇子里,龙星计划过上几个月再对黄把头下手,但龙星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要想不留痕迹地杀死一个武师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龙星在下手之前必须掌握黄把头的各种情况,才能找到稳妥的下手机会和方法。

经过几次蹲坑龙星终于发现了黄把头,只见他五短的身材,虽然肥胖却孔武有力,走去路来有点像螃蟹横着走,肩上扛着一个比他还高的黑铁棍。

但因为龙星隐身在路边,天还有点黑,龙星无法看清黄把头的确切面貌,为了防止认错人,龙星特意化装成卖水果的孩子白天到银矿上去了一次。

离的近了,龙星清楚地看到了黄把头左眉上的痦子,但也看到了让他意外的情况,黄把头的额头上有一道暗红色的额纹,这家伙还是个小龙师。

龙星先前知道银矿的监工大多都是玄师级别的武师,没想到这个黄把头竟是个小龙师,以龙星现在的轻功加上暗器如果全力以赴的话,他相信自己有可能战胜小龙师,但那需要时间,而且战胜是一回事,击杀是另一回事,再不让别人发现的情况下击杀更是不容易做到的。

看来只凭武功面对面地击杀是不行了,必须要想一个特殊的办法。

这天师父杀了一只羊,他让有家的弟子都给家里送点羊肉去,师父这人平时看着冷酷严厉难有笑容,但他对每个弟子都尽心尽意呵护备至,而且他在银钱上从来不藏私,不仅不收弟子的入门费,经常连弟子的家人都照顾,因此他在弟子的心里威望极高,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

龙星将羊肉拿回家,母亲给他做了黄鸡炖山菇,还允许龙星喝点酒,自从母亲在郡城发现龙星喝多少酒都不醉后,便不反对他喝酒。

龙星刚吃了两口,沈建业突然像疯了一样跑了进来,这家伙大口喘着气,也不说什么,硬拽着龙星就往外跑,母亲追到门口问干什么去,沈建业指着老林子的方向只说了三个字—紫蛙鲵。

也许母亲不知道紫蛙鲵是什么,打了数年猎的龙星可是知道,紫蛙鲵是一种两栖妖兽,牠长着紫色鳞皮,有四只短脚,腹中生有一种油脂,据说这油脂可治许多疑难病症,卖到药房每斤可值上万银币,紫娃鲵的肉也极为细腻鲜美,卖到酒楼也可值三百多银币一斤,是这老林子中有名的宝贝。

成年紫蛙鲵体长接近两米,腹中的油脂可达三斤左右,价值在五万银币以上,龙星没见过活体的紫蛙鲵,但从书上早就熟悉了牠的图像。

进了老林子后,龙星才从沈建业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近几天总见不到龙星的影,沈建业只好自己到林子边上转悠,连续二天没有大的收获,他便渐渐往林子里面走,他现在已经是大玄师,有了相当的自保能力,和龙星一起画的标记走廊也延伸到林中八十里处,已接近了高级妖兽的活动区域。

不知不觉沈建业已走进林子五十多里了,他感觉口渴便到处找水喝,他找到了一个方圆十几里的高山湖泊,喝完水便躺在枯叶上休息。

忽然,他听倒几十米外枯叶簌簌作响,悄悄爬过去一看,发现是一条紫色的大鲵,从林间觅食回来正往湖里爬。

沈建业几乎窒息了,看这妖兽的形态准是人们所说的紫蛙鲵,他来不及多想,拔出龙星送给他的冰硅钢宝剑就猛扑上去,同时左手向紫蛙鲵射出一道蓝色的气波,但紫蛙鲵动作灵活敏捷,左躲右闪,甚至还能连续跳跃,只是几个呼吸便跳入湖中不见了。

沈建业见紫蛙鲵入了水,知道凭自己是抓不住牠了,他记住方位便全力往回跑,他知道龙星的水性比鱼都好,只要找来龙星,一定能抓住这个几乎是金币做成的宝贝。

两人进林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等到了高山湖边天早已黑透了。龙星没吃上两口饭,此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沈建业更抱怨说他连中午饭都没吃上。

但现在手里也确实没啥吃的,两人便忍着饥饿,他们先爬到一棵树上,在月光下对湖的周围观察了一会,这是一个在山窝中由泉水积成的湖,整个湖泊成长条形状,湖面只有三十几米宽,有三四百米长,湖的上游有溪流不断注入,而下游却看不到水流出口,那么一定在下游水底有个出水口。湖的周围是逐渐陡峭的山坡,生长着茂密的森林。

据书上说紫蛙鲵需八十年才算成年,寿命可达二百多年,这种妖兽除了谨慎和灵活外没有其他的自卫能力,但却一身是宝,因此牠不仅是人类,也是各种高级妖兽最喜欢的美食,所以紫蛙鲵能活到成年的很少,也因此才更加珍贵。

听沈建业的描述这只紫蛙鲵身长接近二米,肯定已经成年了,如果真的能抓到,他们两家的生活就要变样了。

两人从树上下来,又到湖边看了一圈,然后龙星坐在一节倒木上思索起来。

紫蛙鲵的水性肯定是相当不错的,牠主要就生活在水里,自己虽然水性也很好,但这里是牠的家,牠熟悉水下的地形。

最大的问题是这湖方圆有十几里大,水下肯定有许多岩缝洞穴,一定还有暗河出口,在水下找到紫蛙鲵不易,而如果牠受了惊吓,便很可能会从暗河出口逃跑,因此不是迫不得已,就不应该在水下动手。

正确的办法应是在岸上埋伏等候,紫蛙鲵是两栖妖兽,时间一长,牠感觉没有危险,一定会上岸觅食,到时由一人截断牠的后路,另一人动手抓捕便可得手。

龙星将想法跟沈建业说了,沈建业也认为这法子可行。计划确定了两人便悄悄退后,从现在起尽量不打扰在水中的紫蛙鲵,以让牠感到周围的环境是安全的。

龙星本想抓两只雪兔解决肚子问题,但他施展虚像功在附近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雪兔的影子,却抓到了十几只大林蛙,两人便在离湖边很远的一块大岩石后,点燃一堆篝火烤起了林蛙。

第二天,龙星在前,沈建业在后,两人分别在岸边的两棵树上埋伏起来。整整一天,除了下来吃点东西,他们便一直在树上守着,却没发现紫蛙鲵的影子。

沈建业有些着急了,他提出让龙星下水去赶一赶,但龙星怕打草惊蛇将紫蛙鲵彻底给吓跑了,他叫沈建业再耐心等一天。

晚上,怕惊动湖里的紫蛙鲵,两人也不敢点火了,他们爬上一棵高大的杉树,把身体绑在树上换班睡觉,临睡前龙星将师父配制的药粉洒在两人的身上和周围的树上,这药粉不仅能驱散林中的蚊虫还能强烈干扰各种妖兽的嗅觉,使妖兽嗅不到两人的气息。

半夜,龙星被负责放哨的沈建业用宝剑轻轻捅醒了,借着树叶间漏下的淡淡月光,只见沈建业用手捂着嘴,两只不大的眼睛惊恐地盯着黑漆漆的林下,龙星知道这是沈建业极度紧张时的表现,便顺着他的目光也向林下望去。

黑黝黝的林中,两个幽绿的光点忽隐忽现地移动着,向左边几米还有两个同样的光点,漆黑的夜色中,两对光点显的轻飘飘的,它们忽而左右游荡,忽而又疾速跳动几下,有时还在原地转上一二圈,光点很快地向两人藏身的树下靠近,寂静的林中传来极轻微的沙沙声。

龙星手中扣着两枚飞镖,眯着眼睛盯着移动的光点,他能判断出这是两只妖兽,奇怪的是这妖兽跳跃时的速度快的惊人,似乎比风影豹,甚至比大师兄五个多虚像的身法还快上一分,从牠们移动时几乎没有声音来看,这两只妖兽的体型应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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