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看到百卿的表情,我还以为是他,可是没想到,他原来是为有你这么一位人面兽心的哥哥感到失望、绝望、痛心!”纪久尘气得嘴唇不停地哆嗦道,“我纪久尘怎么生出你等忤逆之子!”
气愤、愤恨、悔恨!
“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纪久尘解下佩剑便朝纪百威大步走去。
“不!不!爹,你不能杀我!”纪百威吓得直摇头,仓惶后退,眼中尽是绝望,看着天空的青焰真人道,“救我!二宫主答应过,我奉献出龙心髓的秘密,就保我一命的!快!救我!我不想死!”
青焰真人嗤之一笑道:“二宫主有令:纪三公子纪百威上报龙心髓有功,早期知情不报欺瞒圣殿有过。功过相抵,圣殿不予追究,特赏赐半个时辰于纪府处理家务事。”
“不!二宫主过河拆桥!”纪百威眼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断绝了,回首朝纪久尘跪着哭诉道:“爹!爹!求求你!看在我娘的份上,别杀我!”
“今日你居然跟我提你娘!你在向你爹向你两位伯伯下毒的时候你可曾想起你娘,你娘这般教导你的吗?”
“不!我没有想过害死你们,那药不会要人命的!”纪百威脸色苍白、挤出扭曲的笑,让人心中发怵。
“你害死你大哥大嫂,陷害嫁祸给二哥,你又可曾想起你娘,你娘又是这般教导你的吗?你说!”纪久尘一剑拍下,剑背将跪在地上的纪百威噗通一声打得重重地趴在地上。
“你娘十年前为了帮你挡住一剑,自己死了,死前跟我说威儿是他的全部,让我好好教导你,没有想到我纪久尘竟然亲手教导出一个逆子,我不杀你!你自裁吧,向你的大哥、大嫂、二哥——赎罪!”说罢,纪久尘扔下长剑,转过身子,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庞上沧桑沟壑肆意横流。
几十年父子之情,他终是无法下手,也无法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死去。可是他罪无可恕。
“爹!你真的不要威儿了?”纪百威眼中无光,尽显绝望,愤恨地看着父亲的后背。
“你自裁吧!就当我纪久尘没有你这等逆子!”纪久尘紧闭双眼,艰难地说出每一个字。
“好!好!既然你这般无情,也没有意义了!”纪百威绝望的眼神之中竟带这一丝解脱,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长剑,心中再无顾虑,倏地爬起,一把架到纪久尘的肩上,左手呈鹰爪之形,紧紧地抵住纪久尘的咽喉,纪久尘喉结处都勒出了血迹。
“你疯啦!他是你爹!”纪炎见状大喊。谁都没有想到纪百威会走上这一步,竟然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他也不是我爹!我没有这样假仁假义的爹!”纪百威眼中尽是血丝,疯狂地叫嚣,表情狰狞。
“威儿,爹怎么假仁假义了?你倒是说说!”纪久尘一阵痛心,眼泪磅礴而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父亲在儿子心中竟是这样的形象,这不仅仅是失望,更是失败啊。
“你嘴上说不想当府主,可是你多年来一直不愿意传位给我,为什么!在纪风府的时候,你终于愿意告诉我龙心髓的秘密,那是一个只有府主继承人才有资格知道的镇府之宝的秘密,让我觉得我终于快要做府主了!那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你一边跟我说累了、倦了!可你一边霸占这府主的位置一年!两年!我等不及了!”纪百威咆啸着,手下的力道也疯狂地加大了几分。。
“我等了两年!两年啊!你知道吗!”纪百威嘶吼道。
“纪府合并了!若是大伯、二伯坐了这府主的位置,我也认了!哈哈……可笑的是做纪府府主的是你!”纪百威露出狰狞的笑容,脸部扭曲着,“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你累了吗?不是说你倦了吗?你没有!你从来就没有!你舍不得这纪府至高的权力,还有那无尽的欲望!于是——于是我想到了下毒,亲手埋葬这一切让大伯、二伯,还有你钟爱的权欲为你陪葬!只是——纪炎你坏了我的好事!”
纪百威剑指着祭坛之上的纪炎,眼中有着无尽恨意。
“你没事,我宽慰自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也不再联系血魔宫的人,让这一切都成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那天起我告诉自己‘府主是我爹,等我爹真的累了,那府主的位置就顺理成章地传给我了!’然而!然而你再一次让我失望了!你找了两个帮手,一个纪百君、一个泰昊!由始至终您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从来没有想过传位于我,你只是为我编织了一个梦,一个触手可及却永远得不到的梦,所以我恨你!”
“我要除掉所有的阻碍,第一个就是纪百君,第二个就是纪炎,看到百徽被纪炎救了,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我决定暂时不杀纪炎,可以更好地使用百徽这颗棋子!哈哈——可惜这一步我走错了,没想到放过了你一次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杀你了!纪炎!我恨你!你的命为什么就这么硬!这么大!几次你都死不了!你死了该有多好!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住口!逆子!”纪久尘听着儿子的辩解心中又怒又火又感到怜悯,怜悯他那颗狭隘的道心,“威儿!这府主的虚名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不要叫我威儿!你高高坐在府主的位置!你不懂!”纪百威一把捏紧父亲的咽喉。
“咳——咳咳——威儿,你被权欲蒙蔽了双眼,也蒙蔽了你的道心,回头吧!”
“给我闭嘴!收起你那假仁假义!你把自己掩饰地那般高尚,那般重情重义,那般淡泊名利,可是你待我娘呢?如果你刚初只要争一争,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的修为并不在两位伯伯之下,夺得龙心髓亦不算难,你就可以用龙心髓救我娘了!可是你没有,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娘死在你的面前!我一辈子都记住那一天!”
“别给我提你娘!你这畜生没有这个资格!”听到纪百威说道母亲,纪久尘一阵激怒,纪百威的娘是他一生的痛,这么多年他不争就是因为失去了爱妻,再争任何的名和利都已成了枉然。
转身便是巨掌欲朝纪百威头顶拍去,可是这一转身,纪百威架在他肩上的剑一剑便割裂他的咽喉,殷虹的鲜血喷洒而出,纪久尘的手掌也凝在了半空,眼睛瞪着身子往后一道。
纪炎见到此幕,飞身下祭坛,一把抱住倒在血泊中的纪久尘,大叫:“三爷爷!三爷爷!”
“炎儿!对——对——对不住,三爷爷对不起——你爹娘!”纪久尘气若游丝,紧拽着纪炎的手,艰难地说道。
纪炎不住的摇头,道:“不!三爷爷!你别说话!”
“炎儿——是我害了你——爹娘!是我害了纪氏遇到今日的——灾难!三爷爷对不起纪氏!”纪久尘说着,鲜血不断地从嘴角溢出。
纪久尘头斜向一侧,凝视着纪百威,气息变得急促起来,吃力地喊着:“杀——杀——杀了——这——这个——逆子——”
说罢纪久尘便断了气息死去。
纪炎心中一阵阵痛,放下三爷爷的遗体,站立起身,一步步朝纪百威走去。
“不!我没想要杀他!不!不!是他自己撞上剑的!我没有杀他!”纪百威双手握着长剑护住身体,不住地摇头,语无伦次。
纪炎左手一把握住纪百威的长剑,紧紧握住,鲜血淋淋,右手紧紧握拳一拳朝纪百威胸口拍去,咔嚓一声纪百威胸前肋骨尽皆断裂。
“啊——”一声惨叫。
“三叔,这是我最后一声叫你三叔,方才一拳是替我三位爷爷打的,你谋求府主之位不惜用下毒这种卑劣手段,打你的不忠。”纪炎眼中尽是怒意。
接着又是化拳为掌,双手的掌刃向纪百威左右两肩斩去,咔嚓咔嚓两声纪百威的琵琶骨应声断裂破碎,纪百威疼痛得发出嚎嚎惨叫。
“这两掌是为我爹我娘打你的!谋害自己的兄弟,打你的不仁!”
纪炎看着已经死去的三爷爷,紧握住拳头,一拳轰向纪百威的咽喉,咔的一声纪百威脖子被一拳轰断,喉结破碎,眼珠一瞪,气息提不上来,软倒死去。
“这一拳,是替三爷爷打你的不孝,身为人子,竟对父行刺!”纪炎看着沾满血迹的拳头说道。
“好!精彩!”纪氏上空青焰鸟背上的青焰真人拍着手,整了整衣冠道,“纪炎这三拳真是打得可歌可泣啊!精彩!”
“不过,这家务事处理好了!二宫主有令,纪府上下,不论男女老幼,杀无赦!”青焰真人脸色一变,一双白皙玉手瞬间幻出青色火焰,一个巨大的青焰火球在手,直朝纪府轰去。
吼——
一阵龙吟,一道金光从空中亮起,如同一道屏障封住了纪氏的天空,青焰火球更是被龙吟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