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援看来,聂云柔的故事和老方的故事本质上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倒不是说剧情有什么相似之处,只是这两个人的故事都是听到一半李援便能猜出结局的那种,简单说来就是小说中最烂大街的才子佳人,老方那个讲的是大吴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聂云柔这个则有点游龙戏凤的意思,而这个故事的开始就要追溯到三十年前了。
最早的绣园与其说它是个门派,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的由清河上讨生活的女子们发起的带着些互助性质的组织罢了,没什么繁文缛节的规矩,也没什么谁高谁低的地位纷争,绣园存在的意义就只是让这些浮萍般的女子们受欺负的时候,有人站出来说上一句话,壮壮底气罢了。这种松散的组织自然不是很好维持,最惨的时候甚至已经消散在风中了,直到景朝时期,景武帝这个著名的好脾气皇帝上台之后,绣园才又一次重新出现,几经发展到了聂云柔她们师傅那一代的时候,绣园就多多少少算得上一个有名有姓的门派了。
听聂云柔说,她自打记事起就跟在师傅身边了,南宫霈也和她差不多,比他俩大上几岁的就是梅芸儿这个大师姐了。当时绣园的日子并不好过,毕竟刚刚赶上朝代更迭,定康作为一国之都必定难逃一场浩劫,随着朱雀坊被一把火烧了大半,绣园也就只剩下她们师徒四人了,好在当初逃难的时候拼着命的带了些值钱的东西出来,这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聂云柔的师父算不得什么高手,只有将将神气境的实力,不过优势在于毕竟是女子身份,可以做一些男人不方便做的事情,池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她们招进了宅子,充当后宅的护卫,聂云柔她们也有了她们的小师妹——池小荷。这一住,就是十三年,可以说这一代的绣园弟子的童年都是在池家学堂的读书声中度过的。
李援其实能听出来,聂云柔还是很喜欢那段时光的,尤其每每提到她们被池家的老夫子强拉去读书的时候,那种眼神就像孙女在怀念自己表面严肃内心却无比温柔的爷爷一样。池家的老夫子作为南朝数一数二的泰斗,家塾中自然少不了求学的学子,皇亲国戚和世家大族前来求学的也不在少数。求学的大多都是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雄性荷尔蒙分泌最为旺盛的时期,虽然池家已经将男女学堂分开管理,但绣园的四位第一还是成为了整个池家学塾的话题核心。
而其中则以聂云柔为最。
梅芸儿相对年长,再加上平时总是当家做主,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长辈的感觉,除了少数喜欢这种口味的以外,大多数小伙子们喜欢的还是更加自由的空气。当时还叫南霁雨的南宫霈虽然也很有人气,可那冷淡的性子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消受得起的,渐渐的周围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而小师妹池小荷,那得多不怕死的人才敢在人家池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勾搭人家唯一一个小孙女啊。而南宫霈呢,长的俊俏,性格又好(伪装),最重要的是还精通琴棋书画,简直是红袖夜添香的不二人选。
后来,十九岁的他就走入了十四岁的她的人生。
...
“等等等等!”这时李援突然打断,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这是早恋!”
被打断的聂云柔听到李援的理由,更是一脸茫然,说道:“早……恋?”
“对啊!你那时候才十四诶!不正应该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年纪吗?怎么就去谈恋爱了?”李援继续义正言辞的说着。
聂云柔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原来是李援的脑子又进水了,便无奈的回答道:“先不说这面积成婚的大有人在,就说和人相好这事,又怎么耽误学习了?”
“怎么就……”李援刚想继续争论,就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巨力传来,紧接着他就带着“咕噜咕噜”的音效撞飞了出去,在他旋转的过程中听到不远处传来云柳的声音:“聂姨您接着说。”
……
后来,十九岁的他就走入了十四岁的她的人生。
他的身份是南海陆家的分家,作为大吴最为显赫的世家,军人出身的陆家很少有不喜欢舞刀弄棒的,而他却是例外,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儒释法道也都多有研究,更是做得一手好词,就连池老夫子也自叹不如。才子佳人,才子佳人,才子有了,聂云柔自然就成了那个佳人了。再后来南霁雨与一家豪门起了冲突,离家出走之后便再没了音讯,师父也是一急之下一病不起,靠着习武的底子才勉强坚持了两年,好歹让南宫霈看见了自己恩师最后一面,池家也迫于外界的压力,不得不把绣园众人又送回了朱雀坊,这段对绣园几人来说可谓是最黑暗的一段时间里,才子兄都一直陪在聂云柔身边。
那佳人就更离不开才子兄了。这对琴瑟和鸣的才子佳人甚至被许多人称为神仙眷侣,尤其是两人合创的“清河剑器舞”横空出世之后,更是名声响透了定康的大街小巷。
或许真是“盛极必衰”这个道理,在所有人都认为才子佳人一定会终成眷属的时候,才子兄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太子兄,同时也变成了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尾符。
……
“太子?也就是说......当今陛下!”云柳惊叹道。
聂云柔不置可否,只是说到:“故事听完了,你俩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
这时候不远处的垃圾堆中穿出了一个声音:“这不才前半段吗?按说,这都十年了,后半段故事还没有个结果吗?”
这同样也是云柳的好奇之处,不由得接连点头。
聂云柔则是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会自己瞪眼睛看?那老吕半步大宗师的实力,能愿意窝在我这绣园里当护卫?”
“哦哦哦哦!”李援阴阳怪气的恍然大悟道:“我说的呢,这就说的通了,合着你这就是个大戏台子啊,谁要想演点什么给皇上看,就直接在这登台就成了!”
听到李援这种形容,聂云柔不由得神采一黯,只不过转瞬即逝表情变化并没有被云柳捕捉到,就更别提远处的垃圾堆了。
与此同时,垃圾堆又传出了声音:“我还有个问题。”
“问吧。”
“我就挺好奇一点,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唱,跳,rap然后一边还能练出来个大宗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