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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1-2 遇

“木哥,你真是木头啊,这招华丽。”某东看着面前突然冒出的竹林,大为赞叹。至于群狼,估计被顶到,他抬头望望天,可惜没瞧见啥,不知何时起的雾,大的离谱。

木头(拍拍手,不以为然):想学吗?如果你懂得原理,很好使的。至于原理,你懂吗?

某东(笑笑):不懂,不过可以猜一下。生活里,面对困惑,解不开时,就转移注意力,干点其他事。这些竹子,应该就是那些其他事的表吧。至于是哪些事,我先开个眼,说起来,树这么多,应该代表的是个大类吧。

“不用试了。”木头扬扬眉,“你的开眼只对那些家伙有用。对于这些,要闭上双眼后,用手去感觉。”

这样?某东乖乖按着木头所说去做,当手按在树干上时,一段简单的日常涌入脑中。换棵树试试,依旧日常。

“树是日常的表?”某东望向木头。木头没啥表示,笑而不语。

罢了,先这么以为着,以后没事摸摸木头……哦,不,是树,总能明白的。某东某些时候很豁达。

一下搞清楚两大表……是这么说吧。不管怎样,这都算是收获,有收获,这是好事。

不过没等某东乐多久,木头扬起了头,“东,没发现,这雾,很诡异吗?”

“诡异?只是有点大啊……好吧,真的很诡异。”再望一眼,某东毛骨悚然了。

大雾,这没什么。可是这颜色……有黑有白有灰,这边一块,那边一坨,然后,这一坨坨一块块还是不断交融着的!

“这是什么的表?”在看了狼蛇摸了树后,某东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越发简单粗暴了。

“自己看嘛。”木头悠然地支着腰,“你可以抓一把尝尝。”

“你以为是棉花糖啊,就这样一抓……”某东沉默地望着在自己顺势挥了一下后,乖乖溜到掌心的那颜色不明的一团。

“吃吧,没毒的。”木头一脸认真,“应该吧。”

……好吧。抬头,张嘴,塞入,咽下,一气呵成。我只是为了知道真相!某东自我催眠着。

雾,入口即化。至于味道,舌头没尝到,心却触动了。

“好难受啊。”一阵悸动后,某东按着心口,跪倒在地上,那种酸楚,那种不适,突然涌上后,无奈无力,无处可避。扭头看向木头,“不是无毒吗?”

“是无毒啊,毕竟你只吃了一小团。”木头一脸无辜,“水喝多了还会中毒呢。”

好吧。某东趴倒在地上,脸贴着地面。痛来去匆匆,已经悄然消失了。不过,心,却越发地空,不舒服,很不舒服。后遗症?

“木哥,它是谁的表?”

“问我干嘛,你不是大概清楚了?”

“哪里大概了,只是有点感觉吧。”

“那就继续啊,要不,再来几团?”

“……木哥,我以后还是叫你木头吧”

“请便。对了,别躺着了,可以起来了。天,变了。”

它不是一直在变。嘀咕了一声,某东听话地爬起,顺势一瞧,天,真的变了。

不过,具体点说,变的其实是雾……不,它现在大概是云吧。眼前,已经清晰一片。而头顶,盘着似乎无尽的灰黑白。

不,确切来说,是白灰黑。头顶的云雾,由白至灰到黑,从最左侧起,色调一点点地变的暗沉起来。

“起!”不理会看得入神的某东,木头朝地上点了点。话音刚落,一颗大树破土而出。在某东响亮的“啊——”声里,两人被托到了空中。

“木头,我恐高啊!”半空中,怒吼着的某东抱着树干,在颤抖。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没发现我们正在逐渐接近真相吗?”木头,看起来很认真。

“发现个鬼!你看……嗯?”某东瞪大了眼,视野开阔后,看到的,真的不同了。原以为天的尽头是黑的,但升到空中后,却发现他所能望到最远处,也是白得彻底。也就是说,那抹黑仅仅是聚拢在这片天空的中心,然后,在那诡异的黑的中心,一条隐约可见的黑线垂直落于地面……

“……这情况,是不是很符合剧情发展?”木头挠挠脸。

“简直是喜闻乐见啊……所以说,顺理成章的,我们要过去?”某东按按额。

“不用啊,我们可以先四处转转练练级——如果你忍得住你的好奇心。”木头一本正经,“说起来,那里……算了,还是不说了。”

“去啊,”某东紧咬下唇,压住火,挤出笑,“不过有点远,我们可以慢慢过去。”

“忘了告诉你,”木头一脸真挚地拍着树,“它会飞的。”

飞?某东脸变了色。倒不是因为要去,刚才那痛,早已点燃了好奇的焰。可是,他真的恐高!

“木哥,可以不骑木……树吗?”人在屋檐下,要低头。

“可以啊,将力量集中在指间,在空中写一个门字。”木头回得倒是爽快。

这样?某东按着木头所言在空中点化着,指落的瞬间,一扇古色古香的门浮现出来。

“然后,告诉它,你要去哪里。”

告诉?某东支着头想了想,将手抵在门上,有些东西不太说得清,既然这门通灵,这样也没问题吧。推吧。在将想法通过手传过去后,脑中多了个讯息,来自门那边。那就推呗。某东在手上加了点力,在门推开的同时,冲动的迈了进去。嘛,就先不管危不危险了,不过,我似乎忘了什么。

……哦,忘了木头了!

“木头,应该会骑着木头飞过来吧。”站在门后的地上,某东四处打量着。

“那种没你在不好玩啊。”木头很适时地出现了某东身后,而某东,很干脆地被吓倒在了地上。

“……木头,我以后还是叫你死木头吧。”某东拍拍手爬起,“你也是用门啊。”

“当然,随开随到,多方便……干嘛这么看着我。”木头不好意思了。

“你,其实叫哆啦A梦吧……”

“……”

“好了,言归正传,”某东甩甩手,“现在我们都过来了,不过,也没啥不对劲,就是个普通的森林啊,然后,天是黑的。”某东抬起了头。

“你看得见吧”

“怎么看不见,这么亮!”

“天不是黑的吗?”

“……”某东擦了擦汗,这么一提,这儿还真有点不对劲,一下子,他有了退缩的冲动。

“要不,我们回去?”木头扬扬眉,眨眨眼,先扬后抑,“男生胆子小点也没啥事——你现在又不谈恋爱。”

“今天天气真好啊,我去转转了,死木头!”大步迈起,某东觉得还是一个人走比较顺心。

可惜,这个森林真的是诡异的,不,应该说,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想顺心,是某东想多了。真的,尤其在是看到了面前那头突然出现的,长得相当憨厚,姿势却十分充满攻击性的熊后。

“起!”来不及想多少,某东先指着前方吼了声,即使知道那只是表,但都长成熊样了,该多危险。

熊被穿土而出的群木架住了,可惜只是架住了,熊掌一挥,一根木头灰飞烟灭,再一下,它已经恢复了自由。不过,它的猎物也同时不见了踪影。某东门一开一关,溜了。

呼!靠在暂未消失的门上,某东喘着粗气,真是灵机一动,集中生智,千钧一发啊。这地真危险啊,随随便便就被头熊吓出熊样来,接下来,会怎样呢?说起来刚才只是让门换个地方,换到哪了?某东抬起头,他看到了一堆巨木,一堆巨巢,一堆巨鸟。正巧,他在其中之一上,更巧的是,前方,几头巨鸟正望着他,舔了舔嘴。

原来是鸟样啊。某东抹了抹额,最近汗流的比较多。还好,门还在。拜托了,哪都好,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吧。

门开了,某东直挺挺地倒了进去,门,我相信你!

呼!躺在地上。木头再喘一声。不过,这一次,是如释重负的一声。手一撑,他利索的坐起。这回,还真到了个好地方。

有树,秀美的那种,有水,潺潺流动的那类。放眼望去,桃花,梅花,交替开着,小河中,鱼虾相戏,柳树上,雀鸟互啼。

“桃花源吗?”某东笑了笑。老实说,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和木头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具备攻击性的动物……这话不对,他也就算了,木头……

不过,眉一皱,他四处望了望。从开门进入森林起,他就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不会是木头,那会是谁?而进入桃花源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想想那道突兀的黑线,难道,我已经接近最终魔王了?问题门应该不会坑我……

门果然没有坑我,四处望望下,某东与远处花丛里一个小脑袋对上了视线。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从那扇窗户里,他看到了一片澄澈。这里,或许真是桃花源。

“你好?”某东挥手打了个招呼,本想表达下善意,却惊动了小家伙。小家伙头一低,身一缩,人已消失在了花丛里。

耸耸肩,某东挺无奈。作为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不速之客,他很理解小家伙的警觉性。不过,总得尝试下,见多了猛兽,终于遇着人了,不把握,对不住自己。

“小朋友,大哥哥不是坏人,我们一起来玩,好吗?”某东一边慢慢地向小家伙藏身的那棵柳树靠近,一边继续释放善意。不过到底善不善,他自己都很怀疑,听起来很像反派啊。

这么想着喊着,某东已经走到树前。小家伙,一直躲在树后,也就是说,只要再跨几步就行了。但很突然的,某东迈不出去,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紧张了。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突然遇到人,欣喜过后,是害怕,害怕事被自己搅黄后,再一次只身一人,那根死木头。

人类,真是寂寞的生物啊。

“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呆坐了许久,树后,传来了小家伙的声音,清澈,悦耳,治愈人心。

“怕吓到你啊。”是个小女孩啊,某东挠挠头,感觉,更艰巨了。

“大哥哥的声音不吓人啊。”小家伙认真得说着。

“那你干嘛躲着我?”某东苦着脸。

“因为,因为,”小家伙似乎想解释什么,声音却越来越低。

“因为什么?”某东好奇了。

“不知道怎么跟大哥哥说话。”小家伙很沮丧。

哈,原来不是怕我啊。某东乐了,看样子有戏啊。下一句,脱口而出,“为什么呢?”

“因为,一直,一个人啊。”小丫头的话,轻轻飘出,回荡在桃花源里,打在某东的心上,很疼很堵。在那瞬间,某东的欣喜烟消云散了,抬着头,望着那树那水,他有哭的冲动。

一个人的桃花源,还能叫桃花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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