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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刺耳鼠

天色微晓,冽冰镇石堡的铁门就大开了。短手老大踱着傲慢的步伐,从石堡内缓步走出,他吩咐身边士兵说:“今天有三件任务——小镇招募佣兵!攻打冬雾山谷!提前筹备婚礼!我将亲自带兵夺取冬雾山谷,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不要出什么差错!待我从冬雾山谷得胜归来,必须亲眼瞧见五十个结实的佣兵!以及盛大布置的婚礼排场!”

石堡里原本有一百五十余名士兵,巴菲尔德死后,有些士兵旧部不愿服从短手老大而离开,还有些士兵旧部因为激烈反对短手老大而被驱逐,在他们看来,短手老大和地下兄弟会曾百般奉承石堡,如今反过头要来管治自己,心中极为不满。

然而,大部分士兵还是选择留下,逐渐接受了这位新任治安官,再加上短手老大把地下兄弟会的成员补充进士兵队伍,如今石堡内的总兵员人数仍维持在一百五十名左右。但是短手老大并不满足现状,他想继续扩增石堡的兵力,继续扩大自己的势力,一旦某天势力足够强大,那么想必壁炉堡的盖根爵士都无法轻视自己了。

短手老大虽然夸下海口,认为攻下冬雾山谷毫无悬念,但他也深知山谷中地形险恶,山谷村民彪悍勇猛,为了守护家园必定誓死抵御。而自己带领的士兵中,绝不是人人都忠诚赴死,那些巴菲尔德的旧部表面归顺,但短时间内仍不足以相信;自己在地下兄弟会的手下又全是一群酒肉莽夫,没有任何战争经验与素质纪律,最多只能应付街头斗殴,而且各个都想着捞好处得便宜,遇到灾祸肯定只求自保,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这个首领;再加上冬雾山谷是自己上任小镇代理治安官之后的首战,只能获胜、不容失败。万一首战失利,那么“代理”治安官的头衔恐怕难保,他的全部投资将会化为乌有。

短手老大踏上了黯雾小径,身边跟随着一百名士兵——这已经是石堡三分之二的兵力了,但他心里仍然没有底气。“一定要大量招募佣兵,然后不断淘汰老弱士兵,甚至地下兄弟会的手下都可以全部抛弃,重新建立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他下定了决心。

默诺和齐格菲列特来到石堡的时候,短手老大已经出征有一会儿了。默诺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攻入石堡,他仔细观察,只见石堡门前搭建起一块临时帐篷,一群男性镇民正排着队报名参加佣兵,还有一群外省的佣兵正列队向帐篷走去。石堡门口不停有人穿梭出入,他们手拿各种节庆物料,好像在筹备什么盛大的庆典。

“老师,今天的石堡很忙碌,但是士兵看起来并不多,而且也没有看见亚历山德里娜和短手胖子。”默诺忽闪着精灵之眼观察,然后冷静地说。

齐格菲列特点点头,说道:“等会儿你守护在我身边,不要让人近身,我来施法对付这群人。”

默诺微微一笑,说:“老师,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只适应荒野的生活,但前几日,我在这小镇上也找到了发挥特长的方式。”

“唔?是什么特长?如何发挥?”齐格菲列特问道。

默诺发出一声呼哨,只见一只全身乌黑的刺耳鼠从他袖****出,跳下地,往小镇方向急蹿。片刻之后,小镇方向缓缓出现了刺耳鼠群,朝着默诺所站的位置聚集,它们尽情释放着刺鼻难闻的气味和令人生厌的吱叫,数量越来越多。

老鼠在真理大陆最为常见,城镇和野外都是它们的生存之地,而刺耳鼠绝对是其中叫声最凄厉刺耳的。

“这些刺耳鼠……你竟有召集动物的天赋!”齐格菲列特惊叹道。

“自从妮儿温的灵魂进入我的眼内,我就拥有了这种能力。目前小镇环境受限,只能召集到刺耳鼠……我曾在动物山谷里召集过群狼!”默诺答道。

此时,小镇居民们都被从未遇见过的景象吓得闭门不出——大量刺耳鼠从街巷的阴暗处、下水道出口、酒馆地窖里汹涌而出,甚至连猫都惊吓得躲到屋顶。鼠群越聚越多,难以计数,它们仿佛织成了一条厚实的黑丝绒毯,途经之地只留下一片狼藉。

有石堡士兵很快发现了这一幕,于是招呼同伴一起观看这幅奇景。

默诺的精灵之眼微微闪动,鼠群受到鼓舞,立即啸叫着涌向石堡!

齐格菲列特捂住鼻子说:“似乎我都不用出手了。”

本来打算观赏奇景的士兵们,瞧着鼠群组成了黑色的浪潮,吓得面如死灰,纷纷往石堡内躲避,石堡大门顿时堵成一团,那些正在办理佣兵申请手续的镇民立刻四散逃离,剩余的职业佣兵们赶紧组织守阵,但鼠群迅速扑上身体,任凭他们如何使劲也摆脱不掉,鼠群疯狂撕咬他们的皮甲,唇齿之间发出难以忍受的噪音。这群职业佣兵们根本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他们的身上覆满了刺耳鼠,越来越沉重的负荷让他们不能保持平衡,各个东倒西歪,守阵顷刻就被瓦解。

负责征兵的士兵喊道:“能解决这群老鼠的人,立刻就能加入石堡的佣兵团!”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包括那群职业佣兵。

鼠群将石堡大门团团围住,石堡内的士兵赶紧关闭大门,来不及躲入大门内的人就活活被鼠群蹿上身,然后压倒在地,惊恐地挣扎着,虽然这些人生命无险,但内心的恐惧和恶心却比直面死亡更甚。

默诺走上前去,向石堡内大喊道:“我不想伤害你们,但你们要把短手胖子推出来见我!”

“新任治安官大人并不在石堡里!他一早上出征了!”石堡内有几个人的声音一齐回答。

“出征?他去哪里了?”默诺高声问道。

石堡内并没有人答复,几支点燃的火把从石堡二层箭垛孔抛下,砸落在鼠群聚集的地面,刺耳鼠们纷纷畏火逃避。

齐格菲列特立刻施放一道咒语,打出几团魔法球,精准命中石堡的箭垛孔,墙壁上碎石崩裂,里面的士兵再不敢抛扔火把了。

“亚历山德里娜在不在石堡里?”默诺继续问。

这时,石堡的大门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里面的士兵颤抖着说:“亚历山德里娜小姐……就在石堡里……我们愿意带她出来见您,也愿意告诉您短手老大的下落,但请先驱走这些鼠群,我们实在不想被刺耳鼠咬出伤痕、染上疫病……恳求您!”

默诺点头答应,他又是一声呼哨,精灵之眼闪过光芒,鼠群便一层层地退散而去,行动整齐有序,逐渐还原空旷的地面,只留下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齐格菲列特老师说道:“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某种黑袍魔法,或者在南方大陆上散播的某种诡异魔法……”

默诺答道:“这也许就是自然之力吧,何况,我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动物来驱使了。”

亚历山德里娜被关在地牢里,她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嚣,地牢内的老鼠也跟着那喧嚣声激动地往返乱跑。她有些害怕,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担心四周的老鼠会突然袭击自己。然而,地牢铁门“嘎”地一声打开了,几名士兵连走带跑地前来开门,恭敬地扶出亚历山德里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不知所措。

“难道是那个猥琐的短手胖子要和我完婚?”她紧张地问。

“不是!尊敬的小姐。石堡外有一位叫默诺的少爷想见您!”士兵们答道。

亚历山德里娜激动地长舒一口气,正如她不停祈祷的,默诺终究会来营救自己。

正午时刻,冽冰镇和石堡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刺耳鼠们又藏回到各自栖身之所。镇民们现在才真切知晓,自己居住的宅所里,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啮齿邻居。

石堡内,齐格菲列特坐在治安官的座椅上,亚历山德里娜紧紧挽着默诺,站立在灰袍长者身旁,两人已经完全消除了隔阂,心中只充满着恋人重逢的温情。石堡士兵们停止了筹备婚礼、招募佣兵的工作,毕恭毕敬地列队,朝亚历山德里娜深深鞠躬,以示歉意。

“原属地下兄弟会的人,全部脱下士兵制服,离开石堡,永远不得再踏入一步。”齐格菲列特发话道。

士兵队列中立刻离开了三分之一人。

齐格菲列特继续说:“短手胖子在哪里?”

“他……清早就带着一百名士兵,出征冬雾山谷了。”士兵们连忙回答。

默诺惊讶地说:“啊?他要去攻打冬雾山谷?”

亚历山德里娜连忙说:“不能让那个猥琐的胖子得逞,我们必须守护默诺家乡的安全。”

默诺感动地握紧了亚历山德里娜的双手。

齐格菲列特说:“不须迟疑了。默诺,你已经救出了恋人,现在该我去找短手胖子报仇了。”

默诺大声说:“老师,我与你同去!”他又转头对亚历山德里娜说:“你还是留在石堡比较安全,这些士兵再不敢欺负你了!”

亚历山德里娜安慰说:“现在留下的士兵都是父亲的旧部,他们只是畏于短手胖子的淫威,才会对我下狠手,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倒是你要注意安全,同时也要保护好老师,一定要严厉惩罚那个企图玷污我的猥琐胖子,哼!”

齐格菲列特说道:“放心吧!亚历山德里娜,默诺的实力可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可惜你没瞧见刚才他攻打石堡的英勇模样,咳咳,或者说……幸亏你没瞧见刚才的场景。”

亚历山德里娜疑惑地问:“咦?好像闻到一股老鼠的气味,好刺鼻。”

默诺和齐格菲列特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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