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文杰台久久回荡。这出戏自然也没有唱下去的必要。
莺莺燕燕们在一片唏嘘声中纷纷离开。锦嫔娘娘携同小幽也离开了文杰台。
一路无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莫名让小幽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一个小丫鬟一口咬定看见母亲偷了钟家大夫人的紫金钗,随后……再无过多证据,母亲就被定为了贼!一切都如此相似……
“你在想什么?”锦嫔的问话将小幽的思绪扯回。
小幽心口堵的慌,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已的想法:“大姐,我在想,这件买凶杀人的事真的是陈昭仪做的吗?凭那刺客的一句话,再无过多证据,便可以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锦嫔摇了摇头:“芸娴,你错了。定不定罪,关键不在于刺客的一句话,而在于来定这罪的人是谁?”
小幽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魏贵妃想要陈昭仪去死?”
锦嫔将头轻轻一点,娓娓而谈:“这场大戏总要有观众,而我们就是被请来看这出戏的。”
小幽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大姐说的戏并不是‘玉堂春’,而是陈昭仪买凶杀人反被擒的戏码。“这是魏贵妃设计的一场大戏?”
锦嫔笑了笑:“没错。陈昭仪,她才入宫一年不到,却深得皇上宠爱,一路从小才人升至昭仪,谁会坐不住了?”
小幽豁然开朗:“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魏贵妃设计陷害的。所以刚才那个人刺杀她时,她可临危不乱,因为刺客是她安排的,不会真正伤害她。魏贵妃是想在陈昭仪做大做强之前就将她除去,不给她日后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机会。”
“芸娴,你很聪明。我想告诉你,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嫁入了黎府,那就注定要和这宫闱,这权力与政治有所交集,这些事以后还望你能看的通透,做远儿的贤内助,为他将来的仕途前程助力。”
这是小幽第一次进宫,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地位之争的可怕……
锦嫔一路将小幽送到了宫门口,驻足拍着她的肩膀道:“远儿以后就靠你照顾了。回去吧,一路小心。”说罢,转身离去。
望着锦嫔渐行渐远的倩影,小幽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一个二十出头的柔弱女子,是如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生活的?个中的艰难与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翠华殿
“大姐,芸娴呢?”黎远下了练武场后便急匆匆赶到翠华殿。
锦嫔侧卧在软榻上,摒退左右,悠悠的呷了一口茶道:“我在这宫里住了好几年,也没看你来紧张过我?怎么,我就把你媳妇叫进宫喝喝茶,你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难道是怕我吃了她不成?”
黎远蹙眉道:“姐,你别打趣了,我知道你找她来是为何?不就是想要试探她的身份吗?”
“没错,我就是在试探!那个女孩,她不是叶芸娴。果然,你还是这样做了!”锦嫔似乎有些怒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