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土豪,就是家一定要大,东西一定要豪华,哪怕只是铺在地上的地毯,那也要最高档的,这样才能显示出主人,独特的情怀与格调。
张启宇手捧着一串葡萄,懒散的躺在躺椅上,抬眼看着排满整个墙壁的书架,无聊的打着哈欠。
“听说土豪家的书房都是用来做别的事情的,没想巴依老爷一把年纪了,还有如此的兴致,突然有点明白这个宅子里为什么都是女人了,还真是老谋深算啊,哈哈···”
正在看书的利维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本翻过一页,“你嗓子不疼了?”
张启宇看也不看,歪过头将葡萄皮吐在地毯上,举起葡萄又咬下一颗,享受着午后的清闲时刻,“虽然还有些难受,但基本已经没问题了,琦菈儿的糖果效果挺不错,下次问问她在哪买的,我也弄几包,有备无患。”
虽然他本人这么说,但利维安还是放心不下,起身来到他身边,仔细的检测着脖子上的伤痕,见消肿下去不少,便安下心来,“你这几天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保证就能第一时间赶到。就昨天的情况,巴依老爷对你的意见很大,你今天还是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别去了,至少出什么事情,我还能帮你应付一下。”
对于利维安的关心,张启宇的反应不大,他挪动着身子,在躺椅上换了一个姿势,把双脚放到不远处的茶几上,继续吃着自己的水果,“你什么时候见过纸老虎会咬人了?也就是吼两声,震震威而已,你真让他做出什么实事,借给他几个胆子,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况且他女儿的病,还需要你的治疗,这个时候得罪我们,划不来。”
昨晚的情景,再度浮现在脑海,利维安再一次的陷入沉默,张启宇抬头看着她,用力的在苹果上咬了一口,“柯拉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再继续停留下去,只会惹人怀疑,教会那边你不是还要汇报吗?打算将事实告诉上面?”
“···看情况再说吧,毕竟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贸然汇报的话,可能会照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但也拖不了太久吧,听说巴依老爷已经给自己的女儿找到了婆家,打算近期就将她给嫁出去,到时候我们就算想插一脚,都难了。”
张启宇见利维安没个主张,也不逼她,将手中的果壳丢了出去,双手在躺椅上蹭了两下,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你也不要想太多,毕竟这事跟我们没有利害关系,不管柯拉是因为什么生病,又是因为什么突然康复的,其结果都是一样,反正在她老子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交易的筹码,迟早要走上这一步。”
利维安面露难色,把书本放回书架上,背对着张启宇,不去看他,“···那场恶战中,肖恩的好友,盖尔被敌人给击杀了,肖恩亲眼看着他咽气的,据说当时他抓狂的灭了一整队的亡灵骑兵,独自一个人奋战了三天三夜,被人发现是已经昏厥。醒来后,他坚持要去战场带回好友的尸体,却在找遍了整个地区,都没有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盖尔的尸体——被亡灵法师带走了。”
张启宇突然没了食欲,把拨到一半的橙子放了回去,伸手挠着脖子,神情变的不自然,“至今还没有找回来吗?”
“没有,那场恶战虽然剿灭了大批的亡灵法师,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存活了下来,肖恩一直在试图寻找他们,但可惜没什么成果。如果柯拉身上的真是黑魔法的话,那么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人也说不定。”
“那么,也就说这件事管定了是吗?”张启宇轻叹了一声,身体往后靠了靠,半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柯拉有什么情况吗?”
“我不太确定,昨晚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但表达的不是很清楚,我也就没搞明白。今天早上我若有若无的向她提起此事,她却表示不知道,我见她的神情并不像在说谎,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张启宇沉思了一下,又向利维安询问了一下有关黑魔法的事情,心中有了个设想,“如果带走柯拉的真是亡灵法师的话,那么柯拉很可能是被放回来,而不是逃回来的。至于为什么···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可能性太多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怕暴露自己的目标,估计是认为柯拉压根就活不了,所以才会这么安心的放任到现在。如果——他知道柯拉还活着的话···”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张启宇觉得这样做多少都有些太损了,摸摸鼻尖让利维安当作没听见。利维安依旧背对着他,淡淡的‘嗯’一声,不再说话,整个书房里只剩下书本翻页跟啃水果的声音。
琦菈儿的到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张启宇微笑的打开窗户让她进来,殷勤的拨开橙子皮,将果肉塞到她嘴边,眼含期待。
琦菈儿沉默三秒,张口将果肉吃到嘴里,转身从空间袋中拿出他要的糖果,恶心的往旁边坐了坐。
“你的衣着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摆放在门口的花瓶都比你好看,你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性别吗?”
张启宇伸手拨开一颗糖放在嘴巴里,舒服的眯上眼睛,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人家当然记得,死相,就你最讨厌了~~”
琦菈儿面无表情的将吃剩下的橙子整个的糊了过去,转过头看着利维安,陈述着肖恩让自己带的话,“肖恩说等柯拉康复以后,我们就离开。”
闻言利维安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她,下意识的想问为什么,幸好张启宇反应比她快一步,直接把话题接了过去,“这样啊,不在多呆几天了吗?巴依老爷要在村子里给她女儿办婚礼,我还想凑凑热闹什么的。”
琦菈儿在电信盘挑选了一番,然后拿起一块小饼干,习惯性的嗅了嗅,放到嘴巴里细细的嚼着,“肖恩说这事教会可能会插手,如果继续搅合下去,必然要跟那些老不死的接触,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就算事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必要躺这趟浑水。”
比起张启宇的淡定,利维安有点不能理解,正要开口进一步询问,却被赶到的仆人打断。听着外面越加急促的叫喊声,利维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的走了出去,随着房门再度关上,琦菈儿的脸色沉了下来,将手中的糕点放了回去,正色的看着张启宇,“连你也不肯向我透露吗?”
连日带着假发,让头皮痒的不行,张启宇艰难的把手指伸到里面,努力的挠着,表情别说有多滑稽,“你家看护人既然不说,就说明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又干嘛要刨根问题呢?”
琦菈儿看着他,表情变的更加不满起来,“啧,看来你也知道了?凭什么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就这么碍事?!”
发痒的头皮不挠还好,现在整个假发套里没有一处是好的,张启宇改挠用抓,就着假发用力的摩擦着透着头皮,“小孩子不可以这么任性,大人也有不想让你知道的秘密,这个时候要学会保持沉默,即便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原本还很生气的琦菈儿,又蔫了下来,垂着小脑袋无精打采的抱着自己的尾巴,来回的抚摸,“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甘心,明明说过要跟他并驾齐驱,结果到头来却被他保护着,在死城里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我只是想要像个同伴一样站在他的身边,等他累的时候,能够为他遮挡阳光,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我也想要努力的为他遮挡,而不是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孤单的走下。”
张启宇停下抓痒的动作,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笑的温柔,“男人这种东西,有时候可是比女人还要傲娇的,即便是感激,也会表达的很变扭,明明认同了一个人,却偏要说一些讽刺的话,来刺激对方继续前进,就好比多年未见面的老友,不上去给一拳的话,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像他那种家伙,肯把背后交给别人,已经是一种认可了,你就不要再计较那些小事情了。”
说道这里,张启宇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变的恶心起来,琦菈儿被他那副模样恶心的忘记了刚才的伤感,趴在他的身上,一个劲的追问到底在想什么。张启宇用力咳嗽了两声,按着琦菈儿的脑袋,将她拨开,心情变的极好,“别闹,男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不正常,你要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