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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们的过往

云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在呐喊‘怎么不知道,我知道啊,比谁都知道,可是怎么办?翊,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她沉默了良久,只是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如果没有当初多好,曾经自己也以为放手是多么的容易,到如今终于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痴儿,即使痛到失去生命也要抓住即将逝去的爱,她也只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没有反抗的勇气。

“云橙,分手好不好,我们都理智一点,我不想大家最后弄得不欢而散,至少保留曾经拥有的美好记忆。”

“那些对你来说还重要么?”云橙低声说道,语气已有了些哽咽,是她不够坚强,都说初恋是最伤人的,果然如此,只是她从没想过他们结束的这么早,也从没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

林翊沉默了,重要么?当然重要,那些都是他以后活下去的支柱,可是怎么能让她知晓,就当做是不重要吧,他对不起她,欠她的,真的要留到来世还了。还记得刚开始他追她的时候就说过,若是这辈子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么要云橙的下辈子先遇上他、爱上他才好。因那时云橙喜欢的不是他,只是没想到以为可以在一起了,到最终还是一场云烟,随风飘散,他们终究有缘无份。

“是吧,你沉默了,我对你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她真的很挣扎,放手多好,既然爱不在了,再强求下去,只会让彼此生厌,可是那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件事也只有到此结束了,过几天我就会离开,所以,不要让我为难,云橙,你不是这样不理智的女孩。”他说完转身就走,不能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越来越舍不得,既然决定了,就该继续,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林翊!真的一点转还的余地也没有么?!”云橙带着哭腔转身说道,脸上已布满泪痕。

“没有。”可惜他依然坚决,毫不动摇,不肯回头看她一眼,这一次怕是诀别。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幸福,我给不了的总会有人能够给与。云橙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女孩,虽然她自己不这样认为,可是他知道她是的,所以即使没有他在身边,他也相信她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云橙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真的不肯回头,连再看一眼都不想了么?呵呵,心好痛,真的要结束?!好害怕,想到他消失在她的生活中,觉得好害怕、好无助。她蹲了下来,埋首大哭,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

手机在不停的响着,可是她不想接了,什么都不想,为什么会这样?想起过去的一幕幕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她不相信,不相信他真的绝情到此地步,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苦衷?她应该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一年的相处,他对她从未变过,怎么会回了一趟家就突然变了呢?!如此快,如此决绝,她应该去问清楚的,至少要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

云橙如此想着,便起身抹干泪水,往林翊住的小区跑去。他们两家住的并不远,只是隔壁小区而已,只是她一直没发现有一个人在转角那看着她……

“开门,开门!林翊,你快给我开门!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死命按着门铃,到最后用手掌拼命拍着那扇门,只是始终无人来开那扇门。她又怎么知道林翊根本没回来,而他的爷爷早几天就走了,只剩他还在而已。他其实都在看着她,怎么不怕呢?云橙是个坚强的孩子,但同时也是个倔强的孩子。或者这都是借口,他只是担心,所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来他家了,还是不死心么?!

楼道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隔壁楼上的邻居都有看看,可是看到是云橙,便也没说话。这栋楼大部分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云橙和林翊在交往的事,虽然偶尔也会有些闲言碎语,但由于平日里他们两个对这些叔叔阿姨,伯伯婶婶都很有礼貌,所以大家都挺喜欢他们。再加上两家的家长都没说话,他们怎么可能多管闲事。云橙的爷爷和林翊的爷爷是老友,他们对于两人的事是乐见其成的,而且林翊算是很规矩的,两个人都没有太过火的举动。按照两家家长的说法,都希望他们以后可以在一起的。邻居们都以为小两口吵架了,所以只是看看,没说什么,这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的。

云橙只管着蹲在门前大哭,什么都不顾了,他连再见她都不肯了,她要怎么办?外面的天越来越沉了,开始淅沥沥下起小雨,云橙从楼道的窗户往外看去。下雨了,真好呢!可以让她好好淋一场,浇醒自己的执迷不悟了么?

雨越下越大了,她在雨中慢慢的走向前去,看着周围雨中模糊的一景一物,每一处她都太熟悉了,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下雨天呵,还记得他们度过的第一个雨天,在校门口相遇,林翊没有带伞,他本是打算冲出去的,正好看到了云橙。

“是你呀!云橙是吧。”他笑着说道,那时的他还是单纯的把她当作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哦,你是图书馆那个林翊是吧!”云橙看着他说道,林翊是个很有型的人,自然见过一次也不那么容易忘掉。之前见面的时候,只知道对方名字班级,他们那时都还没有手机,自然不方便联系。

“呵呵,还好还记得哦!”林翊咧着嘴说道,他对云橙的映像是挺深的。

“你没带伞吗?那要不这样,我送你去公交站吧,你坐几路?”云橙看他站在校门那,手里空空的,就知道他肯定是没带伞,在这躲雨。男孩子总是懒得麻烦,像林傲就这样,不是今早她硬是逼着他带伞的话,也一定是空手过来了。

“呵呵,那谢谢你罗!我是坐一路,不过其实平时都不坐公交的,因为离家很近的。”他说着已经钻进了云橙的伞下,他的个子高,云橙举的那个高度根本不够他站直来,于是他稍微弯了下腰。

“还是你来撑吧,你太高了,我举不了那么高,你这样走过去大概会闪到腰,呵呵……我也是做一路的,我家离这很近,你是住在哪个小区?”她笑着说道,然后把伞递到他手中。

林翊接过她递过来的伞,说道:“你还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孩,我还以为我做的够隐蔽了,没想到一眼就被识破了。我住在蓝海天琼那个小区的,从学校到那也就十几分钟,又不远,而且这的公交很挤。”

“你这样夸我,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哦!”云橙一脸坏笑的说道,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很严肃的女孩,偶尔还是会喜欢开开玩笑的,接着说道:“蓝海天琼就是我家隔壁的那个小区罗,去年才建起来的,那我们就顺路了,要不就走回去好了,反正近得很。”她其实是不喜欢坐公交的,而且九月天的天气还燥热得很,人挤人的,跟烤串似的。

“呀!我还以为你是超级淑女型的咧!原来误解啦!呵呵,既然你都不介意走回去,我一个大男生有什么好介意的。”的确,在林翊看来,云橙是属于那种文静内向的女孩,应该是不擅长开玩笑的。

“哪有,是你看错了,其实我也是很爱玩的,只是和不熟悉的人自然不会。”她的确是,虽然都不会玩的太过火,可也是很爱玩的。两人同撑一把伞一路说说笑笑的往回走,云橙的伞本来就不大,两个人撑其实有些挤的慌。林翊尽量的将伞向她那边倾斜,也不好意思靠得太近,就是现在这样都不时的撞到她,他看着云橙的笑脸突然有种很开心的感觉从心底涌出,不由笑的更加开怀。

“你还是把伞往那边倾一点吧,看你肩膀那边都湿了。”云橙说道,雨下的有点大,才几分钟,林翊的肩膀都被打湿了。

“没事的,我是男孩子嘛,淋点雨又没关系,如果不是碰到你,搞不好就直接在雨中跑回去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倒不是显摆,事实也是这样,其实他还是蛮喜欢在夏秋季节淋雨的,很酣畅淋漓,不过也不会让自己淋太久到生病就是。

“是吗?也对哦,你们男孩子本来就是这样,其实我也算蛮喜欢雨中漫步,不过我可不确定自己淋了雨不会生病,所以不会去尝试啦,要不,会还家里人担心的。”她如是说道,就在林翊打算开口时,就听到有人叫云橙,于是停了下来,转过身去了。

“云橙,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他是谁?你怎么和他走在一起了?”云傲一副审视的样子看着林翊,他不记得学校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一号人物,跟云橙好像很熟的样子,两人同撑一把伞,还靠那么近,难道有古怪?

“云傲,是你呀,夕哲哥哥也在呵,你是不是又没带伞?”云橙笑笑的说道,云傲和蓝夕哲同撑着一把伞,他的伞要比云橙的大些,两人撑倒是正好。虽然是疑问句,其实问不问是多此一举,蓝夕哲是一直如此,出门总不会带伞。

“他是我朋友,叫林翊,这个是云傲,算是我的堂弟,这个是夕哲哥哥。”云橙短暂的介绍了一下。

“你好,我是蓝夕哲。”他礼貌的说了句,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对他不太有好感,总觉得他会对他产生威胁,可能是因为云橙的原因吧。

“你好,林翊。”他很简短的说道,面前的两个男孩都长得很不错,虽然一直以来对自己的长相是很满意的,但看到这两人,他觉得也就是旗鼓相当,完全没有优势,而且蓝夕哲看他的眼光似乎有点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想了。

“好了,你们别磨叽了,雨下的很大,还是快回去吧。”云橙说道,她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

“这样吧,你的这个朋友和我撑一把伞吧,看他肩膀那都湿了,我伞大,云橙,你就和夕哲哥撑一把伞得了。”云傲说道,这个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离云橙太近,这可不行。

林翊疑惑了一下,见云橙答应了,只好走到云傲伞下。蓝夕哲走过去,很自然的接过云橙手里的伞,然后圈着她的肩膀往回走去。对于云橙来说,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林翊就不是这么认为了,一路上听着他们的说笑,他突然有种自己完全在局外的感觉,心里面疙疙瘩瘩的。特别是看到云橙和蓝夕哲之间的互动,他更是有种很不舒服,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嫉妒,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就在他们短短的两次接触中,他已经一只脚迈进去了。

从和他的点点滴滴回忆中醒来,云橙只觉得心痛,痛的没有办法呼吸,痛的连回忆都想要去忘记,可是已经深埋的记忆又岂是那么容易可以忘却。她停下了脚步,像傻瓜一样站在大雨磅礴的街道上,任雨水冲刷着自己,无论是身抑或心,想着曾经的美好记忆,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的背叛,正因为这样才不死心的想要找寻一个答案,可惜连面都没有见到。真的一定要如此绝情么?!一点点转还的余地也不留下,这就是男人或者说人的本性么?爱你的时候连命都可以不在乎,不爱你的时候就希望曾经都不曾遇到,不曾开始,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第一次,云橙开始怀疑爱情的本质,可惜的是她始终不如林翊那般坚定,她始终不愿意让自己去相信这个怀疑的论断,始终要给爱的人找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苦衷,或许这是她内心的希望吧。

不知在雨中徘徊了多久,她不想回家,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回去后遇到云傲要怎么和他说?又要如何告诉夕哲哥哥?还曾清晰的记得她答应做林翊的女朋友的那天,他说:“因为这是云橙的选择,我无话可说,可是林翊,你小子记清楚了,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负了她,我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那一幕她从未忘怀,对于蓝夕哲,她是怀抱愧疚的,颖颖乃至于云傲,他们都以为他会是云橙的归宿,她其实知道,哪怕两家的父母都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云橙的心遗落到林翊,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身上去了。

即使到了现在都还是害怕他受伤,云橙自嘲一笑,心里面都在骂自己犯贱。那笑容落在林翊眼中就仿佛是一根根无形的针,扎遍了他全身每一个角落。痛,却不能出声,只能默默吞下去。

过往的人们都不由的回头看看云橙,或是在雨中急奔的,或是撑着遥遥欲坠的伞,快步向前的。中国人总是喜欢看热闹的,凡是人多、有不常见的事都喜欢参半只脚进去。偏偏又不肯真的两只脚迈进去管,就只在外面看看,然后又匆匆而过。云橙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回头率也是可以高到这般程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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