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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往后几天均是无聊透顶,例行公事的工作就是这么空虚。我并没有发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往好的方向上的改变,尤其是感情上。我还是处在迷宫的中心,每天面对着高高的围墙发呆。

我几乎每天都会有看书的习惯。一看起书来,我感觉我就会忘记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当然上班的时候我不会拿出书来,因为看着同事都在认真工作的样子,我怎么着也不该开小差。

想到这里,我瞄了一眼小胖。嗯,他在很认真地对着电脑,只是对着电脑,等等,他莫非在睡觉?!我又瞄了一眼曲向男。嗯,他在很认真地修剪自己的手指甲,很好,很好。我最后瞄了一眼嫣儿,她在一本黑黑的笔记本上用一只圆珠笔写些什么东西。

我一看见纸和笔兴致就来了,我悄声站起来,挪着小猫步绕到她的背后,看看她在写些什么。结果看见纸上胡乱写着几个看起来像外国人的人名一般的东西,上面还画着奇怪的圈,然后还有各种箭头,交替着胡乱地指来指去。“什么东西?”我问道,她吓得像小猫一样抖了一下,结果一看是我,马上紧张地合起笔记本,道:“你鬼鬼祟祟上班开小差么?!”“我是来监督你的,你难道不在开小差么?这是什么啊?”

“这是DeathNote(********),上面记着你的名字了,你要死了。”曲向男头也不转地说。

“又在瞎说了,你干嘛老是和小开作对啊?”嫣儿说。

“这要是什么私人的东西就不用告诉我啦。”我赶紧打岔扯开话题。

“也不是啦。这其实是我的推理过程。很神奇吧?我昨晚看了一部推理小说,名字叫那啥。。‘尼罗河上的快车’吧。。”

“喂喂,这是两本小说的结合了吧?一本叫作《尼罗河上的惨案》,另一本叫作《东方快车谋杀案》,到底是哪本啊?”

“那应该就是《尼罗河上的惨案》吧!反正我还没看完呢,我在学着自己去思考和分析,然后亲自抓出凶手来!”

我赞道:“哎,这种就是好读者呀,阅读一定要有思考的成分在里面,不然学而不思则罔,光是像浏览情节那样过去,而不在情节里止步并且思索,根本就不能体会作者的用意嘛!”我翻到了她前面写的那一页,突然看见了几个名字——波洛、罗杰、卡罗琳、费格拉。。嗯?除了波洛,我怎么不记得其余人的名字出现在《尼罗河上的惨案》上呢?

罗杰这个名字我倒是挺有印象的。。!!!难道那本书其实是《罗杰疑案》?!

我好吐血,夸了她半天,原来这个傻瓜连书名都没搞清楚,简直都白夸了。正在我气头上的时候,一位看起来比我更气得多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是的,这一位就是自从我来这儿上班以来,第一位亲自到婚介所的客人啊!他一身西装革履,袖子管却卷上去,非常刻意地露出一只劳力士大金表,头顶很明显有脱发的情况,还有一只特别凸出的啤酒肚。

嫣儿赶紧起身招待,一个45度的鞠躬加上标准的微笑,谁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根本看都不看嫣儿一样,用一根食指像手枪一样指着我的脑袋,吼道:“老板呢?你就是吧?你们这里他娘的根本就是在搞敲诈!我他娘的要告你们!”

我被这个场面吓得不轻,一时间稀里糊涂的,不过曲向男好像见惯不怪了,他懒洋洋地指了指王老爷的办公室,道:“老板在那里面。不过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事可以先跟我们说。”

“和你们这种小角色有什么好谈的?!快他娘的叫你们老板出来!”中年男人大为光火。

“我已经出来了,贵客有何指教?”不知什么时候王老爷就已经倚在他办公室门的门面上看着了。

“你们这个婚介所整个儿都他娘的玩诈骗!骗我填了信息,骗我交了年费做那什么****的会员,结果呢?介绍的第一个女人第一天就他娘的跑了?!”

王老爷道:“跑了?你们可是见过面了吗?”

“当然他娘的见过了,那女的长得可标致了,结果就吃了顿饭她人就消失了!就这样不见了!”

“那恐怕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吧?相亲失败有什么好说的?”

“失败?老子会失败?明明就是你们设的局!当老子眼瞎的啊?”

“设局这两个字从何说起?”王老爷皱起眉头。

“你们和那个小娘皮串通好了,相亲不许成功,只能失败,把老子吊住,白交钱,然后你们暗地里分红,有这等便宜之事?”那个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恶心的得意洋洋的表情。能满口胡言地随便做出揣测还自以为名侦探的人,就算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诸葛亮复生也要被气死了。

“先生怎么称呼?”但我毕竟不是诸葛亮,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我叫谭人杰!”他听到我斯文的口气好像收敛了一些。

“那谭先生,请问那位女士是在什么情况下离开你的?”

他眼睛往上看,说道:“嗯。。我记得我们。。吃完饭,我要去买单,然后,嗯。。她就消失了。”

“您印象里有说过什么不得体的话吗?”我进一步追问。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烦人?!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条是给我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我就过往不究;另一条么,嘿嘿,老子就去上诉告你们这家狗婚介,告不死也让你们没法再做生意下去!”

王老爷板着脸开口了:“这位客人,我想你也应该懂点规矩吧。这婚介所不能泄露客人私人信息,是自有这一行当就开始有了的。你如果非要觉得我们在敲诈你,那也是你的事了!送客!”“送客”两字一出口,小胖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大地都抖了三抖。那谭人杰还想发作,小胖只一推,谭人杰被推得飞出了门外。在屋里的我隐约听见外面有一篮子鸡蛋摔在地上的声音,但蛋有没有碎就听得不是那么分明了。

“原来小胖还有这功能啊?!”我惊叹道。

“省钱,雇一个顶三个嘛!”王老爷给的解释永远都是这么事实,“可是呐,这事并不是这样就算完了。小开,我给你资料,你打个电话过去,好好赔礼,莫要让人家平白无故讨厌了我们的生意。”

我答应了,接着电脑上就传来了一份像简历一般的资料,萌荫是这位女士的名字。表格抬头那张照片说是标致真的一点都不虚假——看这样子就是一张素颜照,看上去也就是我这般年纪的人,但是由于是女人,所以我猜测她的实际年龄会比我更大一些,一张干干净净的脸上透露着芬芳——那是青草的气息。对,就是青草,是春日生长的草,不是夏日长得肆意狂妄的草。那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上面的青草味儿就是这女人给我的感觉。

“嘟。。嘟。。嘟。。”然而我打过去的电话却并没有人接。之后我把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拨电话上,但都是徒劳无功。看样子那谭人杰惹下的祸真是不小。我把此事告诉王老爷,他眉头皱起来,道:“那姓谭的言行粗鲁无礼,我们倒帮他背锅受罪。”

这事进行到这里一直都挺正常的,但隔日有一份酬金被寄到了我们的婚介所里。

“奇怪,奇怪。这事不简单,很不简单啊。。”王老爷嘀咕着。

“为何不简单?这位叫萌荫的女性一定是不愿再受电话的骚扰,让我们不要再打过去了呗。”我说。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婚介工作的流程了吧?比如一个男性在网上查阅女性会员资料,找到一个感兴趣的了,你就会来联系我们婚介所,然后我们去找另一方联系,之后两方通过我们去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来进行第一次约会。成功了固然就顺理成章地继续发展关系,只要给我们酬金,这件喜事从此也不用我们管下去了。但失败了还寄个酬金过来,这事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可能就是因为人家素质好呢。”我不服地辩解道。

“你就没想过,谭人杰和萌荫是早就认识的?”王老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们合了伙来诬告我们,诈骗我们!”

我睁圆了眼睛,疑惑不解地问:“老板,你的脑洞太大了吧?!”

“你想,谭人杰和萌荫一块儿注册成了会员,然后让我们牵线搭桥使他们再‘认识’一次,接着女方消失,联系方式一概失效,我们这里无凭无据,到时候谭人杰到法院一告,我们绝对败诉得一塌糊涂。到时候只怕你又要失业,曲向男要去卖身,小胖饿得瘦如骷髅、至于我和嫣儿呢。。只能流落天涯。。”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醒醒啊,现在事情还远没到那种地步吧?”

“自然,现在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酬金还回去。这样吧,大家都没空,就你了,你去照那个寄来的地址寻过去吧。顺便找到这个萌荫。”王老爷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下来,显然前面那些可怜全是装出来的,“对了,把这支录音笔带去。”

“带录音笔作甚?”“你录下来的东西全都会变成法庭上的证据。虽然我们行径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但是社会就是那么残酷,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必然会吃大亏。听清楚了,我们这干人的未来,都在你身上了!”王老爷说完就不容分说地把我推出了办公室。

先是萌荫“失踪”,谭人杰来闹事,电话无法接通,相亲失败去付了酬金,老板看出来“诈骗”的圈套,我得令去找萌荫——发生的事情也太杂乱了吧!等等,这不是一部都市轻松爱情小说嘛?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侦探气息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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