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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疆域无垠,森林广袤无尽,人族居所散落在原始山脉间,一个个都被隔绝,很难与外界相通,而十万大山是这原始山脉中的一条,人族强者大都是自行修建城池,打下一个个国度,统领着一方地域,而类似叶氏部族这类的部落、隐世家族独自隐居深山大荒中,或是自祖上便扎根于此的。
叶氏部族,说是部族,其实更似一个村子,两三百人口栖居大荒之中,但这就是一个族,没有慑人的实力何以在这片处处布满危机的深山老林存活下来,虽说在原始山脉之中,各部族、村落势力没有那么多的争斗厮杀,但在山林之中妖兽横行、凶禽出没,人类唯有修行才能应付这些。
……
后山一座山峰处。
太阳朦胧,风声悠扬,亮白的阳光洒在大地的每个角落,一切事物看来是那样明朗而又温馨。幽静的小河边何时多了这般可人的身影,拳头大小的鸟儿们在那儿伫立着,还时不时扭动着小脑袋,梳理着羽毛。河边一颗茂盛的柳树微垂,随风轻轻飘荡着,树下有一颗长方型大石头供人息坐。
此时光滑的大石头上有着一具幼小身影,小家伙仰躺在上面,伸出肉呼的小手掌遮挡住那刺眼的阳光,透过指间的缝隙欣赏着空中飘浮着的朵朵白云。
这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只有两三岁多的稚童样子,他就是叶缺,距离他降生已过三年多了,被族长叶湮所抱养,叶湮并没认其为子,因为他不敢,他从古记和老祖口中多少明白他们一族的秘闻,而一个先天生灵使祖器显灵、选中那便是他们的人,而叶湮不敢过多干涉,只是供其衣食等等,实行放养,而生存环境极其恶劣,多猛兽毒虫,为了食物,为了生存,想要活下去,唯有强壮己身,许多小孩子也会修炼,但叶缺,一个特别的存在,也因为年纪太小,没有修炼,叶湮对其没像他几个儿子那般严厉。
“哼哼。”小家伙忽然起身扬起娇嫩的小手臂对着天空挥舞着,似乎想赶走天空的朵朵白云,河边的小鸟儿似乎被小家伙滑稽的动作惹笑了一般,叽叽喳喳欢乐的叫着。
叶缺长的漂亮,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就是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动,也给人一种灵动的意味。
“呼……累了。”小家伙长出了一口气,一屁墩儿重新坐回了柳树下的长条巨石,眼光一瞥,看向河边的小鸟儿,有些小狐狸般嘿嘿笑起来,站起身来,步履蹒跚,摇摇摆摆的冲向不远处一只正在叽喳蹦跳的小鸟儿,胸前挂着一个兽牙饰品随着他的跳动而摇荡。
……
“额,死了,跑远了。”叶缺声音清脆的叫道,追着小鸟儿的他离开族地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明白自己跑远了脸色不是慌张,精致的小脸而是有些兴奋。
叶氏他们一族守着原始山林长大,自然知道其中的危险,有各种凶物,连他们的族中强者进入山林都需要谨慎小心,否则会丧命,而叶缺却不知危险为何物,三岁多的他对什么的都好奇。
此时小家伙眨了眨黑黝黝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了看眼前的山林,似在辨别方向,但他随意选了一个方位便哼哼唧唧地迈起蹒跚的步履,就这样叶缺又上路了。
……
“吼……”
行至近半余里,隐约间,仿佛是能够听见些许含着凶戾的兽吼声,回彻在深处的山林之中,但叶缺却丝毫不在意,黑黝黝的大眼珠子转来转去,灵动的很。
小家伙在路上走走停停,这瞧瞧,那看看,体力还出乎意料的旺盛,没一丝疲态。
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小片的野生浆果林,四方有着老木黑越越的,却长有一片红油油的浆果,叶缺灵动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果林枝哑有数尺高,而叶缺还是一小不点,豆丁大小的他无法触及红浆果,然而对此叶缺好似并不担心,嘴角微翘,小跑到果林前,仰着小脸看着果子,忽然两只白净的小手撑起膝盖,“呀嘿!”小跃而起,然而在惊讶与他那么为何能一跃那么“高”时,接下来他伸出双手攀上一跳枝哑,再然后用力一拽伴随着咔嚓声响一簇红浆果便被他这样扯了下来,很难想象一个没几岁的幼儿能干出这等事。
叶缺拽着红浆果,扑棱着明亮的大眼,眼睛溢出纯真的笑意,红浆果艳红似火,但清香扑鼻,一枚枚圆润的果实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红玛瑙般缀在枝条上,摘下一颗咬了口,红色的汁水沾满叶缺的小嘴,滑稽的很,叶缺小手一抹毫不在意,吃的啧啧作响。
满满的一簇果子挂在枝条,一会便在叶缺口下消灭了大半,小小的肚子滚圆,难以想象一个幼儿有如此胃口,只能说“非凡”吧。
“不错,嘿嘿!”美味过后,叶缺发出稚嫩清脆的笑声。
拉了拉宽松的衣襟,又扯了扯胸前的兽牙吊坠,把被他摘下吃完所剩余的一小撮放在胸前,鼓涨涨地,小手满意的拍了拍,起身就又要前行了。
又走出去半里多远,古树渐稀,植被越来越少,地上的碎石逐渐多了起来,似乎来到了最终目的地,看到不远处石崖,叶缺的步伐开始加快。
进入到山地深处,碎石铺地,几乎没有植被,一丝荒凉的意味,到处都是石崖,山崖高耸三两并在一起,向前行了数十步,叶缺来到了一座石崖跟前瞧了瞧,有些惊讶。
“啧!有点高呀!”
叶缺在山崖下仰着小脸儿向上望去,伸出小手摸着下巴想了想一会儿,而且还用左边的小眉头挑了挑,老神在在,很是滑稽。
之后又在石崖前踱了几步,在崖跟前停了下来仰起脸,似是做好了准备,深吸了一口气。
“来吧!”像之前折下浆果那般手撑膝盖,做着跳跃动作,呼的一声,像一只猿猴横空射起,纵身跳上崖壁,崖壁上有不少缝隙,令他得以借力,快速向上攀,速度难以置信,跟小山兽般疾驰而上。
石崖有两百米高,但叶缺不一会儿就攀登到石崖五分之三的崖壁一处踏板,停了下来,气色丝毫不变,只是小脸洋溢着兴奋和期待涨的红红的,望向踏板左上方处,那里有个洞,崖壁上的山洞,像是凶禽的巢穴,不过巢穴有点大。
“果真在这里!老三果然没骗我呀!”
小叶缺隔着十来米,在踏板小心地观看,黑森森的洞直径足有数十尺长,很巨大,不用想就知道是异种凶禽的巢穴。
“按理说,应该产卵了吧?”
小家伙双眼放光,这是他来此的最主要目的!
随之在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用手掂量掂量了下,用力掷出,“呼”的一声,冲向远处,最后咚的落在了洞穴近前,发出一声大响,力量超乎常人。
而石崖上却没有什么动静,叶缺小狐狸般嘿嘿笑了起来,没心没肺飞快的爬了上去。
“好大的窝啊!”攀至洞口,走近后看,小叶缺有些出乎意料,洞里比外面看大的多,有个巢,巢穴足有十米长,以黑色的乌木筑成,占据了大半的崖洞,比族里的一些房屋都巨大。
舍此之外,巢内还有一些粘着血丝的大骨头,每一根都比成年人还粗长,这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磨盘大的兽骨头上,还有几个可怖的爪洞,残留着血迹,显得非常狰狞。
“这是什么猛兽的骸骨,真是可怕呀!”小叶缺惊讶道,豆丁大小的他,面对这些比他巨大十几倍的凶骨丝毫没有惧感,反而带着兴奋的语气道:“不管了!嘿!”继续向着那黑色的鸟巢上攀去。
来到巢上,顿时感觉到阵阵森然气息,且有血腥味。巢穴边缘呈暗红色,显然这凶禽常在巢穴的边沿进食,经过各种兽血的长期浸染,这个地方煞气很浓。
“好大的……蛋!啊!”
小叶缺惊喜,灵动的大眼发出绿幽幽的亮光,他胆大包天,自作主张,就是冲着凶禽的卵而来的。
凶巢内铺就着柔软的灵草,舒适带着香气,三枚淡绿色的蛋静静在呈现在那里,光洁如玉,除此之外都和寻常鸟蛋没有区别,就是蛋大的离谱,每一颗都如同石碾子一般大小。
“太大了吧!不行,太坏了太坏了!呵呵呵……”
看得那么大的蛋,叶缺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还在无耻地自我辩护,言行不一地翻过巢的边沿,立马抱起一枚碾子大的鸟蛋,眼睛弯成月牙状,美滋滋的,而他却没注意,当他抱起禽蛋时,凶巢底部阴影传出的轻微声响。
“吭哧、”“吭哧、”
此时雷打不动的他为了贪方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吭哧吭哧直接无耻开咬,用一嘴莹白的小牙啃蛋壳,可惜嘴儿太小了,对于石碾子大的禽蛋无从下口,抱着蛋气呼呼的坐在柔软的巢上。
忽的凶巢底部传来一丝悉悉窣窣的声音,似是什么东西在动,直到叶缺的小脚丫有些痒痒的,他才注意到,目光转至下里,抱着蛋起身,好奇的瞧了瞧,“哇”的一声,像是受了惊吓,怀中的禽蛋立马被他顺势抛出巢外,嗫喏了一声,脆声道:“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