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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花洞索供明真相

且说北海二龙子敖凛夜宿白玉宅,白玉宅的主人雄人鱼雄汹在客厅设宴胜待北海的二位工作四。为助酒兴,雄人鱼找来了妹妹美人鱼珠儿来拜见两位公子。美人鱼一见到二公子玉龙,不由春心大荡,从来未见过如此英俊的人物,那西海四龙子摩登怎与之比。自己若能与这么一位龙子婚配,岂不美哉。越瞧玉龙心中越发地爱,想入非非,二目直勾勾盯着人家,苶呆呆傻在那里。玉龙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不悦,把头扭向旁边,半起欲欠的身子也重坐了。雄人鱼早明白了妹妹心思,但暗自埋怨其太过失态丢份。闻这二公子行为行为端正,并不好色,妹妹这般样子,岂不等于侮辱人家而让玉龙心生厌恶,也给自己面上不好看,急忙斥责妹妹:“珠儿,还不快拜见。”美人鱼方回过神来,忙飘飘万福,言道:“奴家给公子见礼。”“哦,不敢当,”玉龙略欠身还礼。珠儿接下来又见过了四公子敖丰。雄人鱼笑着说:“妹妹,请你歌舞助兴,如何?”美人鱼道:“能为两位公子助酒兴,是我的荣幸,自然遵从。”说完,便在客厅翩翩起舞,并大展歌喉。真如风摆杨柳飘轻絮,雨打莲荷散新香。好像那鲜花丛中彩蝶戏,苍松林内丹鹤飞。声似金裳八哥,音赛玉衣百灵。这美人鱼舞技优美,甜歌金嗓,百千娇媚。眼含风情嘴带笑,眉儿生俏弄态骚。裙钗拨动多少心弦,几多人物勾魂拜倒。美人鱼大卖力气,抖擞解数,主要是给玉龙瞧的。可偷眼瞧玉龙,不由心凉了半截。玉龙一点声色不露,表情平淡。珠儿不悦,暗恼:“好你敖凛,我这般费心思,你却不为所动。就不信了,凭我还不能让你生情?”舞罢一节,唱毕一段,美人鱼款款来给两位公子斟酒。到玉龙面前时,用目来传情。可是玉龙头都不肯抬一点儿,更甭说瞧她一眼了,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差。美人鱼自讨无趣,心中怒起。斟罢,对雄人鱼说:“哥哥,小妹有点儿累了,回去休息了。”也不对两公子道失陪,悻悻去了。雄人鱼暗自埋怨美人鱼:“我这妹妹好是无知,一点儿也沉不住气。”又陪玉龙与敖丰喝了一会儿,尽欢方散。两位龙子各自有鱼卒引领到早就安排好的房中下榻歇息。

却说那美人鱼回到了自己屋中,回想方才的事,真是气生恨存,暗骂玉龙不识趣。可转念又一想:“会不会是那敖凛在众前为要面子而保持清高正经,假不动声色。若我单独与他一处,想应该会如我愿,胶漆取乐的。我何不夜半之时去他房中幽会一番。”打定主意,于是半夜时分悄悄往玉龙的下榻处来,提前早让侍女打听好了。这会儿,玉龙还没躺下,而是盘膝而坐,回想一系列怪事,琢磨吸血鬼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忽然听房门有动静,接着二门分开左右,飘然而入一人。且随手将房门反掩,径直朝玉龙而来。“谁?”玉龙喝道,以为恶人行刺自己,急忙亮出了宝剑。“二公子,别怕,是奴家我,”娇滴滴的声音。玉龙定睛一瞧,来者正是宴上舞歌助兴的美人鱼珠儿,不知她来为甚。收起了宝剑,问道:“小姐,这么晚来我这儿做何?”美人鱼“嘻嘻”一笑,之容治由,言道:“二公子,您自个儿呆在偌大房中,不觉得寂寞吗?奴家特来陪您取乐解闷。”在玉龙面前连连摇身摆尾,卖弄妩媚风骚。玉龙十分不悦,说道:“小姐,你我虽非是同族,但亦分男女。呆一处,外人瞧见如何议论?请你离开,我不需谁来陪,我喜好自个儿清静。”美人鱼毫不顾羞耻,竟然凑将上来,莺声燕语:“二公子,何必那么小心呢?您相貌堂堂,道术精深,名震四方。再瞧瞧我,容貌美丽,腰条也好,婀娜多姿。并且能歌善舞,世间奇少。与公子可谓郎才女貌,最堪匹配。您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位称心如意的。得逢算是有缘,想终身伴君。今乘良宵,又清静,正好颠倒鸾凤,行云施雨,寻欢作乐赴巫山,公子还不赶快?”说着,双臂来揽玉龙的脖子,身往上贴。玉龙哪里能肯遂这****姹女的愿,火往上起,“这分明将我小看。”大喝声:“小姐,请洁身自爱。你错识敖凛也。我堂堂龙子,岂做这下流苟且之事?”话尚未完,身子一抖,美人鱼身不由己,直弹射向门边。门自动而开,美人鱼飞掼出去,跌在院中。门复关闭。美人鱼大怒,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敖凛,姑奶奶对你一片痴情爱意,你却泼我一头冷水。如此待我,情殊可恨,有机会我非报复不可。”忿忿然往本院回。走不多远,肩上被谁人拍了一下。美人鱼吓了一跳,甩脸一瞧,却是兄长雄人鱼,正笑嘻嘻盯着她。美人鱼没好气地问:“你打我一下干什么?”雄人鱼笑道:“妹妹,方才干什么事去了?我可全瞧在眼里。吃了黄连羹,未遂愿意,心中不高兴,是不?”美人鱼既羞又恼,道:“知道还问,笑我哈哈?那龙种真不通情理。”雄人鱼嬉笑道:“妹妹,其实你也有不对。”美人鱼眼珠子瞪起,恼问:“我不对?哪儿不对了?”雄人鱼说:“是你做事太急了点儿。人家初来乍到,对我们的底细不知,自然加了小心。你急着有那些举动,人家当然生猜疑,会误认为我们存何歹意呢。”美人鱼道:“行了,行了,我不喜欢你唠叨。不要只说我什么。我现在喜欢那敖凛,你就应当圆你对我的许诺,帮我与敖凛成其美事。”极不耐烦。雄人鱼道:“我一定尽力而为,给妹妹办妥这件事情。不过你别太性急,应慢慢地勾引他就范。我想,处久了,他定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美人鱼道:“承兄长安慰。不过敖凛在我宅呆不太久,你可要早点想一方策。我回去了。”说完,走了。雄人鱼望着妹妹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玉龙不是一只吃腥的猫,自己想成全妹妹的好事,太过困难。

次日一早,雄人鱼又请玉龙与敖丰吃早茶,打算将玉龙挽留住,希望多住几日。还未提及呢,有一个鱼精慌慌张张跑来,叫道:“主人,两位公子,后宅闹乱子了。”雄人鱼以为妹妹出了什么事,一惊,忙问:“后宅出了何乱子?”鱼精回:“北海两位公子所带的队伍里有只大蟹,不知为何发了狂性,追着鰧总管满处里跑,他还会吐人言,嚷着要将鰧管家撕碎。现已闹到后宅去了,搅得院中乱七八糟的。请主人快到后宅去瞧瞧吧。要不及时加以制止,闹得将还会更凶呢,非把宅子夷平了不可。”雄人鱼闻此,赶紧往外跑。玉龙知道这蟹不是平常,发起疯来,无有几人能够伏得住它。惟恐蟹将乱子闹大,担心再伤着雄人鱼,于是也急忙与四弟敖丰随着往后宅来。一道儿可见到被拆毁的房舍、塌倒的墙垣,玉龙暗叫:“糟糕,那孽障安敢如此逞凶生祸?”到后院一瞧,巨蟹正撵着鰧鱼精绕着那小石山转磨磨。鰧鱼精一副惊恐相,大叫着:“救命。”仗着自己灵活,让那蟹拿不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鰧鱼精早就认得巨蟹。今早儿他亲自张罗给一大帮玉龙手下做饭送饭,瞧到了巨蟹,心里笑:“这水横咋沦落到这步田地?变成北海的行脚来驮运东西。”于是来逗巨蟹,只给它丁点儿东西吃,故意让它饿肚子。巨蟹自然不乐意,上了脾气,便嚷嚷起来。鰧鱼精用话羞臊、挖苦,嘲他臭行脚,更甚教巨蟹驮自己遛几个圈儿。只要遛上一圈儿,巨蟹便可得到一条鱼与一只虾的犒劳。逗来逗去,巨蟹火了,“好小子,我被那北海二龙子敖凛压伏,沦为行脚做下等差事,不得自由,够惨的了,被教不顺心并窝着闷气。你却也来找难堪,还敢欺辱魔家,瞧我不把你当食物来吃。”来捉鰧鱼精。鰧鱼精可吓坏了,至现在后悔却已晚了,只好撒脚逃窜。蟹精追赶,也是不慢。逐来撵去,便到了后宅。这里有一小石山,假造的,乱石横生,易于避藏。鰧鱼精便在山石间窜。那蟹挥动铁钳,这一捣,那一扫,打得石块子乱飞,但也没拿着鰧鱼精。气出不了,自然也闹起没完。幸亏玉龙等人赶到,鰧鱼精一瞧救星来了,忙这边就跑,大叫着:“二公子,快救我一命。”蟹见得玉龙,不敢再放肆,缓和下来。玉龙忙向鰧鱼精连连赔礼。鰧鱼精惊魂未定,也说不出个什么。雄人鱼道:“定是他惹了这个大蟹,该吃教训。”玉龙想训斥一下那蟹,却见它冲着小山下的一个洞那儿正运着气呢。洞口上端有字“黑花洞”。这些听到里面有人哭号,不知情由,生了好奇之心。玉龙斥道:“孽障,你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向宅主与鰧总管赔罪?”蟹并没听得,注意全在洞中,起大铁钳将洞门只一捣。那洞门是石块制的,哪经得住它摧,“哗啦”碎了。蟹横着往里便钻。可是只能够进得去脚,身子却进不得。玉龙心中生气,“这孽障,捣乱没完了。这洞里定是存着什么东西,如果再损坏了,又是没理。”刚想上去制止,那蟹退出来了。这还不算,由洞中拉出个大银笼子。然后,围着转,瞧着里面的人发奇。玉龙也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咋笼子里这么多人?忙问雄人鱼。雄人鱼脸色“唰”一下变了,带有几分惊恐,说话也吱吱唔唔。谎称这些人是渔夫,因船只被浪打翻而落水,让自己救了,放到这避水笼中可以不死。并打算今天送上某个岛子,待别的渔人救去。“原来如此,宅主心地真是慈善,”玉龙未加审问。雄人鱼见玉龙没怀疑什么,遂放下心。那笼子里的人现在可炸了,瞧到围着一大帮子奇形怪相的人,是妖精?是魔鬼?特别是巨蟹,眼直勾勾往里看着,时而探个螯尖戳戳这个,拨拉一下那个。吓得里面的人往当间挤成一堆儿,有哭的,也有惊叫的,“不要吃我们,不要吃我们,求求饶放一命。”雄人鱼说:“我们不是恶类,不会伤害你们。莫怕,待会儿送你们回家。”却这时候,来了两名女仆,是美人鱼打发来的。美人鱼昨夜惹了心火,到很晚才睡去。一早儿被嘈杂声闹醒,好像闺阁后面花园中出了乱子。美人鱼惺惺忪忪懒得动弹,吩咐两名侍女瞧一瞧去,说奉她吩咐教是非者滚开,并顺便提两个人回,吸血做早餐。侍女来黑花洞这儿一瞧,咋围着这么一大帮子人?误会了,质问雄人鱼:“主人,这笼里的人是小姐弄来的,您怎么随便破了洞,将人提出来招待客者?”雄人鱼听罢,打了一个冷战,差点坐那儿。他心道:“这俩东西,也不好好瞧瞧,我是将人待客吗?脑子怎么不知转转?”玉龙心中一动,回想昨日怪尸的事情,联及方才所发生,觉得里面太过蹊跷,“吸血鬼、怪尸是否与雄人鱼兄妹有关?”瞧雄人鱼,已面色惨白,双腿打颤。玉龙没理会他,而是直接到在两名侍女近前,喝问:“你俩来做什么?对本公子说实话。如若不然,我即教巨蟹将你们俩的脑袋钳将下来。”二侍女一听,“吗呀”,差点瘫软,心说:“我们哪旁得罪了你,怎么便要让蟹钳我们?”蟹螯着实骇人,钳一下,小命焉能保全?那罪也定然难受。忙回:“是小姐让我们来提两个渔人做早点。”“哦,”玉龙一听,明白了八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怪尸与雄人鱼兄妹定有关联。”又问侍女:“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两侍女不敢隐瞒,说:“是小姐昨日在海上摄来的渔民。”玉龙听罢,喝道:“原来你家小姐如此蛇蝎心肠,还能做出此等恶事,速去将她唤到这里来,本公子有话要问。”“是,”有一侍女应声跑去了。玉龙暗道:“今天我就在这里审讯一次命案。”瞧那雄人鱼,在那里战栗。其早闻二公为人端正,容不得这种事,料想自己要灾祸临头,有心逃跑却拔不动腿儿。玉龙“哼”了一声,并未搭理他。

道美人鱼珠儿在那名侍女的陪同下还真来了,她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侍女也没交代清楚,只说有事儿须她这里来。珠儿一瞧,也吃一惊。自己的兄长垂头耷拉脑,一副萎蔫相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而北海两位龙子神色严肃,带着怒气,正眼光如冷电朝自己射来,不由地寒颤。银笼子却在眼前,心中便知了大概,不能不令她害怕起来。她定了定心神,壮了壮胆子,上前拜见两位龙子。玉龙“哼”了一声,说道:“小姐,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公子请问当面,”美人鱼的声音微有打颤。玉龙用手一指银笼,问道:“这里面的人是怎么一回事?”转而逼视着美人鱼。美人鱼不敢正视玉龙,道:“这,这,哦,这是我昨日除外游玩之时救回来的落水渔民。”与雄人鱼说的倒也相似。“是吗?”玉龙知她扯谎,但未加反驳,却走到银笼前。里面人又一阵骚动。玉龙问道:“嗳,里面的人,你们怎么到了这里并被关笼中?说真情,我便送你们回本土。”有人仗胆子问:“你说的可是真的?”玉龙说:“我本是北海二龙子敖凛,办事端正,岂大诳语?”渔人大惊:“什么,你就是北海圣水威玉龙?”敢情玉龙的事迹连这西海陆上凡人也有人听说,何渠道不得而知。这帮子人来了精神,一齐在笼中跪下,磕头叫道:“二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玉龙道:“各位都起来,与我说个清楚,你们究竟是怎么到此的?若有委屈,必定为你们做主。”有个渔人说:“二公子,说起来好怪。我们是万民国的人,十来个人合伙凑钱造了一艘大船,出海捕鱼为生。较他者出得要远一些。大家推我做舵主。昨日,我们照常出海,天色晚,归途听到哪里传入耳中甜美而动听的歌声。我们出于好奇,循声去寻,便到了座荒岛,发现一小船上有名美女,无腿,却长鱼尾。对了,就是她。”这舵主一指美人鱼,接着道:“我们觉得稀罕,都瞧。那女子还冲我们媚笑,将我们搞得如醉如痴。谁知看着看着,突然刮起旋风来,将我们弄个头晕目眩,蒙灯转向,似乎被裹到了什么东西里头,四周漆黑。很快,我们也昏迷过去了。等到苏醒过来,已经被装到这笼子里了。四外是水。均认为是被水怪掳到这里,要做饭餐。昨日,我们有两个弟兄被两个女人捉去了,到现在没见影儿。今早又闹出这乱事,可将我们吓坏了。于今请求二公子释放我们回家去吧,大恩大德定会牢记心底。”“原来如此,”玉龙全明白了。这些人是受歌声引诱而遇了厄。自己海上所听到的那歌声与昨夜客厅吃宴之时美人歌唱的声音一模一样,加上一系列的麻乱事,玉龙断定怪尸是美人鱼所“产出”。玉龙又将宅内水士奴仆集一处,那个鰧鱼精也在内。玉龙挑那于宅中有地位的审讯。哪一个敢说假?问什么答什么,搞个一清二楚。玉龙让水彪大将使法送这些笼中人返回基国。那被吃掉的两个就算倒楣了。玉龙另命水卒取水绢金笔,勒令雄人鱼、美人鱼还有鰧鱼精写供画押。之后,将要犯全绑了。玉龙不敢私自处分,应交西海龙王二审,再作查办。

一切处置完毕,玉龙等众继续行程,不知斜刺正好有个妖精撞来。是妖往前一瞧,稍愣,“瞧这帮水士,像是北海往南海送寿礼的队伍。那站立于海蜈蚣上的人定是敖凛。”这妖精又瞧到队伍中还押着雄人鱼、美人鱼和鰧鱼精,五花大绑,暗想:“人鱼兄妹怎么也惹了敖凛?这是要被带往哪里去?看在朋友的面分上,我得先救他们。”当即施开法术,要劫寿礼,救人鱼。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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