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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金石道人布设恶阵

话说四童子入在一个山坳里面,戏闹奔逐。猛然间,血面童子“哎呀”一声痛叫。怎么回事?原来他们只顾跑闹了,没瞧到前方立有一样东西。血面童子正扭头往后看,而脚下里未停,并没注意到,恰巧撞这东西上。血面童子张跌在地。另三个童子赶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血面童子手捂着撞得痛麻的左膀子,朝前观自己所撞到的是什么东西。这一看,立时忘记疼了,眼前竖立着一金板。这金板高几丈,宽数尺,灿灿放光。“这是真金的,谁留在这里的?没人要,我们便收着,可发比横财,”四个童子边“啧啧”赞叹,边想美事做好梦,还用手不住摩挲着金板,眼儿直勾勾,口水大溢,极尽一副贪婪相。霍地,金板往上起飞,四童子本能地都齐跃起来,伸举双手来抓,可并没抓到。那金板飕地射上空中。四童子撞在一起,“嗳哟哟”,跌将下来,摔在尘埃,互相叫骂一阵。瞧寻金板,毫无影子,却见一名道者由空中飘然落地。见此位,丈六身躯魁伟伟,三尺驴面泛晦光。朱砂双“一”眉,火炭对“O”目;四方大耳扇冽风,两板黄牙往来磨。头上发,像堆枯草;海下须,似把干蒿。顶别金簪,身着灰色八卦道服。这老道是谁?了不得,大大有来历:初生乍来世,哭声如雷吼;三三过九日,音变若虎啸;骨硬金刚架,肌韧弹簧躯;貌相惹人厌,天性讨民恶。年半岁,非寻常;下地跑,生是非。小拳一出,邻家男童毙。手儿一抬,街坊女娃死。赛过哪吒,比过华光。气病父母,怒坏族宗。抛孩入深山,由任天降命。鹰无胆来叼,狼莫敢近前;斑虎避远远,花蟒躲离离。野儿山里自逍遥,斗熊战罴试角力;渴饮泥潭浑浊水,饿而生食兽禽肉。怒一怒,抱树拔力连根起;恼一恼,搬石擎劲平地升。二百里山中的小霸王,三千头峰间的大主人。那一日,五行道法天尊云游经此过,王屋山中黑光一道射空拦路。邪教主算知原由,却是有号大野魔王者转世重生,与己有缘,遂纳野娃为徒,入道门,习法修炼。仗聪慧与天赋,能耐日精。头一批五大弟子首位,赐号名为金石道人:呼风唤雨雕虫技,移山蹈海只下乘;五行之术藏腹内,七通真能蓄胸中;寻友访士较弱强,上千载来未败绩;一根金尺防攻械,百件神器生杀宝。奉师命,别开门户;返故里,王屋名山。建仙观,名为金行;纳徒众,数有无算。

原来四童子所见道者是师爷金石道人。道人何故在此出现?因为千山飞云观、元宝山云株观近日所发生的事情金石道人已然获知,要为徒弟报仇,挽回本派面荣,才抽空子而寻玉龙。掐指算好玉龙等会来此处,便早早等候上了。山名碧山。四童子看是他,能不害怕吗?魂飞脉失,暗叫:“妈呀,怎让我们撞上了他?大祸事了。”磨身就遁。金石道人喝个:“哪去?回来。”用手往前一指,。四童子不由自主身子“嗖……”飞跌回在金石道人脚前。四童子慌了,爬起身,拜磕响头,“师爷饶命,徒孙有礼。”金石道人喝道:“你们四个不肖的逆贼,自己的师父为敖凛伤害,你们非但不报仇,反还要与敖凛穿一条裤子,甘心为奴,任其使唤。论以罪情,着实该杀。”说着,将手中金尺(便是它之前变化而成金板,但有枝子与把柄)高高举起。四个童子胆战心惊,忙告饶乞怜:“师爷慢来,手下超生,这不能全怪我们,孙儿有下情回禀。”金石道人问:“难道是我冤屈了你们吗?有何理由辩护,道来。说不出,言不对,定打不饶。”白眉童子道:“师爷,我们追随那个敖凛实出于无奈,有违本愿。我们在东海被他伏住,便被迫成为其使奴。若有半点不周,便会受其怒责。我们更不敢对他生半点歪心,否则命就难保。师爷,您也要体谅体谅我们的苦衷。如果让我们反他,岂不鸡蛋撞石头,自寻死路,为之挫骨扬灰吗?再说,要杀敖凛还得需待时机的。师爷,您饶过我们这回,日后我们一旦得有好机会,定然下手宰了此龙种,为师伯、师父报仇。”金石道人听信了,收回金尺,道:“有师爷我在,何用着你们。这便为你们出怨气,除那孽龙,救你们脱苦海。”四童子叩头,道:“谢师爷。”金石道人问:“敖凛是在附近吗?”血面童子说:“对。”金石道人道:“你们带我去找他算账。”白眉童子道:“师父,现在去找他可不成哩。”金石道人问:“为什么?”白眉童子道:“师爷不知,不光他敖凛一个在附近呢。”金石道人又问:“难道他身边还有何高能之客吗?”白眉童子道:“虽算不上什么高客,但也都极有本事,挺厉害着呢。有泾河龙王的长子小黄龙处善,有燕山鹏魔王的儿子小鹏王翔天。这两个是敖凛的师弟。”金石道人再问:“还有谁?”白眉童子说:“没了。”“哼,”金石道人撇了撇嘴,道:“原是无名走卒,短命后生,我还当内中多俩高仙呢。不用怕,只管带我找他们去。我要教训一下这三个眼中袭毛。”十分轻觑。

四个童子无奈,只好引着金石道人找到双龙一鹏三兄弟休憩处。哥仨一瞧,四童子空手回来不算,还领来一个道士。道士背背金尺,手持拂尘。血面童子来到玉龙近前,说:“主人,这位仙长找您。”说完,与那仨躲到一边去了。玉龙忙起身向道人打稽首来问:“请问仙长,仙乡何处,道号怎称?”金石道人道:“本师乃是王屋山金行观的观主金石道人。公子可是北海威玉龙?”玉龙答道:“正是。”心中暗想:“金石?哦,是他。找我定是为了千山飞云观、元宝山云株观的事情,来而不善呀。”但假装不知,问道:“原来您就是鼎鼎大名的五行教派五大弟子之头一位,金石道长,失敬,失敬。不知仙长找我何事?这么巧遇上了您。”金石道人“嘿嘿”一阵冷笑,道:“公子,别明知故问。”玉龙道:“我不明白仙长的意思。”金石道人面起怒色,眉挑目立,道:“公子,我且问你。千山火焚飞云观,伤我徒空空道人,元宝山剑扫云株观,又伤吾徒玄空道人,是你所为不?本师难道不应该找你问罪吗?”未等玉龙回言,在一旁的小黄龙先动了脾气,道:“金石,欲为你徒报仇,是否?”金石道人看了看小黄龙,道:“本师未猜错的话,你就是小黄龙了,对不?”小黄龙道:“然也。”金石道人又道:“小黄龙,闻你与敖凛俱好似北极老人大仙翁的徒弟,学了不少神通在身。飞云观、云株观没脱了你,也是大露光彩,是吧?前两天棍打金马岭三魔王,可谓再度增荣,让人听了都在心里赞成。可本师今日看一眼,便知你底子。也不过一如草芥,风吹即倒的小字辈罢了。”小黄龙听此言不顺耳,火旺起来了,大怒道:“好你金石,敢讥辱于我,小觑魔家。以为怕你?咱俩来打一场。”瞪双睛,就要和金石道人动拳头。玉龙惟恐事情弄糟,与金石道人闹斗,很难会有便宜于己方可占的,忙把小黄龙拉到自己身后。又对金石道人说:“仙长,您先听我解释清楚二院之事。我们与令徒之间所生的仇战之起是有原因的。容我说完,您就会明白过错其实并不在我们身上。”玉龙便将不空道人北海传书、空空道人飞云观开宝光仙会、玄空道人云株观无端生事,自己一方如何不得已才还以武力等等事情讲个极为详细。可金石道人能听得进去吗?管谁是谁非,只要晦气自己脸面,损害自己利益,犯着了,便是不肯让的,当然更护犊子,冲玉龙叫道:“敖凛,休在本师面前信口雌黄,还都是你占理没错,本师的弟子不对哩。不管怎样,你伤了本师的门徒就是不该,即是张胆和本师作对,本师也就予尔不饶。今日必要作一了断。”玉龙还想再行解释,消除恶怨,避免武斗。可在这时,另一旁的小鹏王翻了,捺持不住火性,大声叫道:“哥哥,和这邪类有什么理可讲,他能听得耳里去吗?只对牛弹琴。既然他是存心来寻我们麻烦为仇的,多说无益,免不得争斗,咱们又何须客气呢?打绝他就得了。”小黄龙也嚷道:“对,灭除这祸害,省得他以后继续无端残害善门中人。”这哥俩一个亮银棍,一个掣金棍,双双跳将上来,冲妖道叫道:“金石,我们哥儿们今日要狠狠教训你一顿,定然让你放老实。看打。”分左右,举棍将金石来打。金石往旁一纵,带起拂尘,取乾坤金尺应斗小黄龙与小鹏王。玉龙唯恐两个师弟出闪失,反正事闹这地步,只有打到底才能了却麻烦,除此没别招,所以亮霜雪游锋剑也加入战团。寒山雪皑宫三大弟子大战金石道人。好激烈,有见证:金石道人来问罪,寒山三子理难辩;正邪永久不通融,干戈血兵是自然;碧山脚下凶争战,杀气升腾冲霄汉;天昏地暗千川惨,云翻雾绕万山愁。你且看:双龙一鹏困恶道,两棍单剑锁金尺。你不让,我不退,怒气冲冲火燃烧,忿怨扬扬性态变。你也强,我也能,寒光闪闪冷兵头,盛志凌云占峰巅。人人显神通,士士把先争。汹汹恨吐发,疯疯命度外。使得那:幽静山林嘈杂杂,光明境界阴酷酷。峰摇,树折;砾飞,叶落。只只鸟儿远遁离巢,头头小兽龟缩于穴。涧中之水愤起百丈,石内的火恼窜千尺。

金石道人别瞧是五行道法门中大弟子,神通广大,但今日却遇不得便宜。对手不仅众,而且个个身手不凡,且正处于英年,精力充沛。所以斗到半个时辰,金石道人也未占着上风,没能压制住对手。金石道人不免有些心浮气躁,暗想:“我万一失机,载到几个毛头小子手里,岂不让别人笑掉大牙。我往后还怎样在人前露面?我得用巧法早早了结这场争斗。”想至此,冷不防把金尺一晃,化出又一根来,将小鹏王劈胸打翻。金石道人复聚尺要下手打杀小鹏王性命。忽然一片金光扑来。金石道人急忙将尺朝金光来处一指,道:“此物不落,更待何时?”一团金丝网落于尘埃。小黄龙发宝无功,心头一惊,不防金石道人一尺掷到,他也摔了一跤。玉龙祭神鞭来打金石道人。金石道人见此宝非其他宝物,指不落,急忙抛尺往上飞开,抗它一下。“当”,鞭尺撞击一处,金光迸万道,刺得众人无不眼花。金石道人刚收回尺,小鹏王一记炽日珠飞到。金石道人觉热风,不及破解,避又见迟些,这珠子擦了其发髻一下。立时“呼”地一股焦烟飞火起,惊得金石道人旁纵出好远,用手来扑打。小黄龙飞身跃逼,乘机一棍打将下去。“啪”一声巨响,够狠。可是没打得金石道人,而是将一方岩石打个粉碎。金石道人不知哪里去了。原来小黄龙抢至棍举,金石道人后退来避,却被石绊了腿脚,仰面折摔。借着倒的刹那,金石道人化风走了。所以,小黄龙这棍落在了岩石上。小黄龙“哈哈”大笑,道:“久闻五行教天下第一邪派,金石道人这顶门大弟子道法精妙。今朝一会,也不过如此,熊包一个,让我们哥仨打跑了。日后看他还敢不敢抛头露面,发狂撒野。金石道人,你有种有胆量便走出来,陪爷爷再玩一会儿。”大叫了一番。四个童子暗地里也议论:“瞧到没,今天师爷都栽了跟头,看来我们得老老实实听二公子的使唤,跟着走哩。”玉龙也为方才的意外得胜感到高兴,但也不无忧心之处,对大家说:“金石道人是过于麻痹轻敌,一时不慎才失去了机。其必记恨,与我们不会就此作罢。大家以后要格外小心些。这儿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应当早早离去,免得那金石道人缓过劲回过神,再回头报复。”小黄龙说道:“哥哥,您太多心了,我瞧那恶道必不敢再回来。邪者往往都是欺软怕硬,一次遭挫折,十度怯怕的。再说方才打了那么长时间,精力有些疲乏,也该歇会儿吗,何必急着去?”玉龙说:“好吧,那就暂时歇一小会儿,然后便走。”这一来,可就复降下害身之厄。

再说金石道人败走,躲至一处山坳停住,心中懊恼不已,切齿咬牙,在想:“没料到我却有今日之败,而且还是败在几个无名后生小子手里。传扬出去,人人拿此当笑柄来讥讽于我,脸往哪儿搁?也给天尊面上抹黑,太不应当。也怪我太轻看他们,未及施出绝能来。这气我得好好出出,便宜他们不得。不将这般小子置于死地,决不甘休。”于是,他又返身回来。窥见玉龙等人还在原地未走,暗骂道:“臭小子们,该你众命绝。”这时候,玉龙他们正逗着笑话,谁会想到金石道人这般快便折了回来。金石道人抓一把石子儿扬出,道个“疾”,出手后的石子颗颗变有牛头大小,飞向玉龙等。玉龙发觉,急忙使个压风法儿,把来石悉数压落于途。但那些石头落地之后飞快旋转定向,占方位,含八卦九宫,按天地人三才,将玉龙等七人困于其中。玉龙道声:“有恶人想害我们,大家小心。”众人各取家伙。忽然血面童子尖声叫起:“看这些石头布样怎似我师爷的五阵套合连环绝魂阵。”金毛童子也叫起来:“对,我看也像,可不好哩。困里面,可难活命呀。”他们以前曾在王屋山本支大会上见过。玉龙道:“难道金石道人尚在此间未去,欲陷我们于死地吗?”“哈……”金石道人大笑着出现在玉龙等人眼前。阴笑着道:“言得不错,敖凛,你们已经困在本师的五阵套环绝魂阵内,活日到头,大限至矣,来看阵的厉害。”说完,将身后移,双手一拍,顿时阵中石长七十七丈七尺七,雷声轰鸣,电光闪掣。上布乌压恶云,下漫黑浓毒烟。万刃纵横齐飞,阴风旋荡四起。石体燃开炽火,土中窜出青气。又有金石坚木四外里撞,粒粒红砂遍处飞扬。这间温度,一会儿冷似九寒天,一会儿热似三伏季,让人怎能受得了?五雷五音混天罡阵,九宫八卦混地煞阵,阴阳五行阵,三才九曲金光阵,北斗七星长勺阵,五阵来相套相合互连环。真恶阵:布来天昏地暗暗,杀机内蓄狂外发;无穷妙法非常有,惟出五行道法门;铁躯进入飞灰撒,铜身落里齑粉扬;恶恶套环绝魂阵,天仙逢它皱眉头。

五行套环绝魂阵乃是金石道人将五行绝仙阵缩化,又加入天相地相、两仪四象、三才八卦之类,精化改进。百年完成阵图,三百载方得炼成功。移星换斗,引发飙风起,吹旋阵相变化迭出不穷。又可来滚刀山,飞刃“雪”。用雷电引火,震砂以伤生。涨恶水,化人为脓血。地开裂,软土层,沙海漩涡,专以陷人。又有木桩木械困身横攻等等。此为五行之法。其中各种灵气相生化而出各种无实体异物,幻人迷目诱你去做无用功。又互克,反大爆能量。这么说吧,此阵包罗万象,相当厉害。金石道人曾用此阵戕害过不少仇家性命。今日气愤,将五阵套环绝魂阵给玉龙等七人用上了。这七人俱叫:“不好,我等命皆休矣。”而这正是金石道人所期望的。大用神法,把阵的全部妙用悉数抖现了出来,往常还从未达到如此凶狠的程度。玉龙等七人被困凶阵中,欲知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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