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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断两界河

周平一路翻山越岭,不停地追赶,终于在山脚下的两界河岸边,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的白发女子,一动不动的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冰冷的河水发呆。白发女子身旁凌乱摆放着两只鞋子,一双赤脚被刺骨的寒风,冻得通红发紫,而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显然,白发女子曾经试图过到河的对面去。

周平不敢完全确定此女子就是赵素红,于是,他试探着叫了声:“赵姑娘。”

这时候,只见白发女子缓慢的转过头来,用一种几近绝望的眼神看着周平,半晌之后,白发女子才微微的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来:“周镖师,是你来了。”

如果不是赵素红先开口说话,周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赵素红。

周平看了半天,这才发现赵素红那张原本平静的脸,好像转眼间全都布满了皱纹,仿佛枯萎的树皮一样,而她那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也一下子变成了满头白发,俨然一副老太婆的样子。

周平缓步走上前来,惊讶的说道:“赵姑娘,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赵素红目光呆滞的说道:“周镖师,我实在太想念知天了,就寻思着一个人沿着小路,去关外的女真国找知天去,没想到却被眼前的这条河,给挡住了去路,我几次试图趟过河,都未能过去。于是,我绝望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哭累了,就趴在地上睡着了,待我醒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你说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处处为难我,捉弄我,不让我和知天见面,为何这八年的相思之苦,总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平俯下身子安慰道:“也许是赵姑娘你用情太深了,才会如此的不可自拔,其实,感情这种东西,要提得起,放得下,不然,就会像赵姑娘这样,一夜之间就白了头。”

赵素红伤心的说道:“周镖师,我和知天的感情,不是你们一般人可以体会得到的,知天他就像长在我脑海里的那棵参天古树一样,已经根深蒂固了,连拔都拔不掉。”

周平耐心的劝说道:“赵姑娘,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吸食鸦片一样,你爱得越深,就会伤得越重,赵姑娘你又何必身陷囹圄,而不能自拔呢?你看你都愁成什么样子了,好像一下子变老了几十岁一样,不仔细的看,我真还差点没认出你来。”说完,周平小心翼翼的帮赵素红穿好鞋子,然后又小心翼翼扶赵素红起来。

赵素红起来以后,看着河对面的女真国,难免有些心有不甘,她难过的说道:“周镖师,我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真国,可就是过不去,实在让人揪心呀,你说,知天他现在到底在哪里?都这么些天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周平扶着赵素红说道:“赵姑娘,你就不要再痴人说梦了,就算真的去了女真国,就能找到任知天吗?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说完,周平扶着赵素红,一步步的往回走去。

赵素红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回头说道“知天,我一定要等着你回来。”

真如古人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周平扶着满头白发的赵素红,又沿着原路,返回到了龙门关客栈,待他们回到客栈以后,天已经黑了。

话说任知天在女真国大牢里,被完颜雪儿舍命相救以后,就一直住在完颜雪儿家养伤。这天,任知天觉得自己伤好得差不多,于是,他主动来到园子里,找完颜雪儿说道:“雪儿姑娘。”

完颜雪儿正在园子里浇花,见任知天出来了,连忙高兴的说道:“任大哥,你不在家里修养,出来找我有事吗?”

任知天本来是想出来告诉完颜雪儿,自己的伤好得差不多,趁此机会,动身回到中土去,因为他的心里,一直牵挂的人赵素红,毕竟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赵素红的消息了。

但他见到完颜雪儿如此的热情,却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只见任知天吞吞吐吐的说道:“雪儿姑娘,我……”

完颜雪儿快言快语的说道:“任大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在我这里住不习惯?”

任知天连忙说道:“不,不是的,是我……”

完颜雪儿见任知天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很不奈烦的说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变得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任知天只得转换话题说道:“雪儿姑娘,感谢你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而且还照顾了我这么久,我任知天真不知怎么感激你才好。”

完颜雪儿口无遮拦的说道:“不用客气了,任大哥,谁让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任知天接着说道:“雪儿,那天,你在大牢发脾气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你真的就不怕死吗?”

完颜雪儿笑着说道:“任大哥,我就是这种性格,只要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我,包括我爹。”

任知天又问道:“那天你救我出来以后,你爹生气了没有?”

完颜雪儿半开玩笑的说道:“生气了又怎么样,谁让我是他的宝贝女儿呢?他是女真军的大统领,而我是他家里的小统领,关键的时刻,他还得听我的。”

任知天继续追问道:“在我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怎么没见你爹来过?”

完颜雪儿说道:“放心吧,任大哥,我和我爹是不会闹僵的,前几天我还去见过他,他还问起你伤势来,他说他没来看你,是怕别人说他私通敌国,怕人说闲话。”

任知天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闹僵就好,来女真国这么久了,可到现在连一点素红他们的消息都没有,我真想回去看看他们,想毕他们也一定非常担心我。”

完颜雪儿一听到任知天提到赵素红,顿时醋意大发,她马上生气说道:“任大哥,我看你心里装着的只有赵姑娘,为什么我这样舍生忘死的救你,你却毫不在意呢?要知道,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说完,完颜雪儿扭头就向里屋跑去了。

任和天连忙追了进去,拉着完颜雪儿的手解释道:“雪儿,你听我说……”

完颜雪儿立即打断任知天的话,气愤的说道:“任知天,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一直把你当成了我的心上人,我跟我爹也是这样说,所以我爹他们才没有来杀你,要知道,在我们女真国,谁要是敢像你这样怠慢我,早就被我爹拖出去杀头了,所以,任大哥,你还是考虑清楚,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回去的话,我是不会再救你第二次的。”

任知天一本正经的说道:“雪儿,我知道你是对我一片痴情,我也不是不愿意接受你,只是我与素红,在八年前就有了约定,就是我们要一起携手走天涯的,我不能因为你而违背自己的诺言。”

完颜雪儿见任知天如此固执,气得咬着牙说道:“好一个任知天,既然你执意要去见你的那个素红,那就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你马上提着你的行李,给我滚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完,完颜雪儿将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全扔到地上,然后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起来。

任知天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走到完颜雪儿跟前的桌子边,坐下来安慰着说道:“对不起,雪儿,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提回中土的事,行了吧。”

完颜雪儿一听任知天说不回中土去了,立即收住哭声,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说道:“任大哥,说话可要算数。”

任知天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算数,算数。”

任知天话虽这样说,然而在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龙门关客栈的赵素红,他巴不得自己立刻就飞到赵素红的身边,告诉赵素红,自己还好好的活着,让赵素红不再为他担心,可是现在的处境,实在让他无法脱身,他只得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找机会逃离这女真国,回到中土去和素红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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