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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显名

另两条船上的黑风军还没靠过来,见小舟上二人突然如箭射向主船,上了船三五下把人打翻在地。又听有人在高叫

“妖怪!妖怪!”

“大王饶命。”

心想这只怕是雾影海里出来的水怪,急转了向,掉头向水寨而去。

水寨中呼延嘎嘎正端坐在议事厅中,他豹眼环视了这军中将领,压低了怒火说:“裴大帅又下了急令!北方草花胡人有死灰复燃之势,凤翔余孽还没缴清,先前你等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水寨也立起来了,战船也造了。说,如何扫除那明冲岛上的余孽。”

帐下一个将领说:“将军,那明冲岛小人派人去几次查看,四周都是绝壁,几十丈高。绝壁之上有储备有滚木、巨石。这……只怕不好打。”

“放屁!我们练了几个月的兵,就这等话。拉下去,军棍四十。”立马来两个虎背熊腰的军士将这说话的将领拖下去,一顿好打。其他的将领都噤了声。呼延嘎嘎愈发急躁起来,奶奶的,老子一路先锋,浴血沙场,末了还不如凤翔一个降将升迁得快。他心里憋了一股子邪火。正在此时,帐前一个传令兵来报:出去巡查的船只提早回来了,还丢了一条船。

什么?还了得!呼延嘎嘎听了叫那回来的两个校尉上大帐来答话。

望着跪着的两个人,呼延嘎嘎发问:“敌军有几个人。”

白脸无须的一个校尉大着胆子回话:“将军,有……两个,不……是三个。”

什么?三个人!呼延嘎嘎就要提刀上前剁了这两个窝囊废。

另一个高瘦的校尉急道:“将军!是水怪。”

哦?这战打得有点意思了,水怪都出来了。呼延嘎嘎稍息怒火问:“什么样的水怪?怎么来的?”

这两个校尉才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讲清楚,呼延嘎嘎听完后,沉默片刻,说:“你二人分明看都没有看清楚,水怪哪有乘船走的?冯去疾!领我的卫队沿海岸探查那三人下落,找不到人,你提头来见我。记得,不得动手,发现后立刻回报。”

冯去疾领兵自去,那两个倒霉的校尉因霍乱军心被砍了头。

午饭时分,冯去疾派了一个骑兵来报,那三人已经弃船登了岸,是一个壮汉和两个小孩。呼延嘎嘎点了三百善战的儿郎,又派人去请来大彦先生一同前往,这大彦先生是黑风国的练气士,坐镇军中,平日也无事,若有妖邪之事,就得请他出手。

呼延嘎嘎骑了奔雷兽奔在前,大彦先生骑了只大青羊在后,三百儿郎呼啸尾随。马蹄纷沓,这常年厮杀出来的军阵就要把那三人踏为齑粉。

燕飞三人虽然知道这黑风军定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呼延嘎嘎会亲率精锐来对付他们。在海上夺了船,留下几个操舟的军士,其余的人都被燕飞赶到他们原来乘坐的小舟上挤坐着。燕飞指挥剩下的军士把船驶向岸边,登了岸,急匆匆的离去。

这船上的人暗自庆幸妖怪没有杀人,自己活了一条小命,冯去疾率卫队就赶到了。

“人了?那三个人了?”

“回大人,那三个妖怪已经走了。”一个水手答道。

“真是妖怪?”冯去疾大皱眉头,看来只有通报将军了。

“大人,小人看得明白。一个黑熊精、一个狼怪、还有个……少年,属下不知道是什么妖怪变的。”这水手已经被吓迷糊了。

冯去疾问明三人去的方向,一面派人去禀告将军,一面追这三个妖怪的踪迹。

这走路怎比的马快,三人正在商议在哪儿去弄两匹马代步,听见后面马蹄声大作,声响如雷。呼延嘎嘎已会同了冯去疾杀来。

“不好!捅了马蜂窝了。”燕飞后知后觉的说。

后面烟尘滚滚,躲避已是来不及了。程海生眼珠一转,说:“小七,你吓吓他们,把你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没用。这来势汹汹,怕是有对付妖怪的能耐。”燕飞说。三人干脆停下不走,转过身来,等那追兵到来。只见那率兵而来的是个骑着异兽的彪形大汉,这人面相凶恶,嘴唇上又挂个铜环,更是狰狞。

呼延嘎嘎大叫:“你们这三个妖怪,不好好在山上活着,来伤我军士,夺我船只。是何道理?”

“呸!你这丑鬼才是妖怪,你们全家都是妖怪!”燕飞怒道,他想,我们只有半个妖怪,什么时候成了三个妖怪了?

呼延嘎嘎回头看向大彦先生,眼神询问要不要先冲杀一番,试试三个妖怪的本领。大彦先生一催坐下青羊,暗捏法诀走到阵前。

燕飞一见上来个面相儒雅的中年文士,心想这必是黑风国网罗的能人异士。口中却道:“这总算来了个讲道理的。”

大彦先生向三人望去,只有那个灰色斗篷罩住的头上有一股淡淡的妖气。开口问道:“你二人怎么与妖怪为伍?到底是什么人?”

燕飞眼见走不了,索性说:“大爷乃是凤翔国飞马关的守将燕飞。这二人不是凤翔的人,你们自捉了我去。放过这二人。”

“哈哈,原来是我手下败将。”呼延嘎嘎在后面放声大笑,这倒是条大鱼。

“呸!那丑鬼妖怪,你是何人?”燕飞回应。

“好教你等知晓,我是黑风军裴帅帐下先锋,呼延嘎嘎!”

“哦,我何时是你手下败将,若不是那叛贼戚啸云,我定然把你拍死在飞马关下。”燕飞悠然道,就好像呼延嘎嘎只是个苍蝇。

呼延嘎嘎大怒,跃下奔雷兽,提了狼牙棒,咄道:“来!我阵前一合就将你斩杀!”他存了拖住燕飞,让大彦先生去拿妖怪的心思。

燕飞就要上前应战,程海生一把拉住了他,大声道:“你这将军好没道理。我大哥擅长马上枪术,他现在一没兵器,二没马匹,你却要与他步战?”拿话把呼延嘎嘎逼住,呼延嘎嘎也不说什么。挥了挥手,从骑兵中出来一个走到燕飞前,将自己的马匹、长枪都交到了燕飞手中。那三百儿郎都是好武之人,眼见将军要与这凤翔逃将比斗,兴奋不已,齐高声大喝,以壮声威。

燕飞单手持枪,枪尾在地上猛的一点,双脚一跳,稳稳骑在马上,长枪倚天而立。对呼延嘎嘎招招手,样子轻蔑之极。

二人分从两地向中间疾奔。交错之机,燕飞枪借马势刺出,呼延嘎嘎也是高强。这枪尖被混铁打造的狼牙棒挡住。回身,再刺,一枪比一枪快,空气被刺得灼热高温,在呼延嘎嘎身前幻化出朵朵火花。

好枪法!呼延嘎嘎暗道,挥舞混铁狼牙棒不住向枪头砸去,砸碎这朵朵枪花。

只听燕飞大喝:“火尽薪传!”朵朵枪花消失不见,长枪若天外神龙,一下戳到呼延嘎嘎面目前,呼延嘎嘎大惊,举棒相击,那长枪又犹如毒蛇滑溜的抽了回去。枪作长棍,从高处抽了下来。

呼延嘎嘎一个撩天式,架住长枪。心道,没想到这凤翔国除了戚啸云,还有这等人物。他胯下的奔雷兽受了这一坐,大发脾气,鼻喷火烟,张嘴向燕飞跨下战马咬去。这一咬,上牙碰了个空。燕飞一枪挥下,就抽了回去。一拉马头,掉头跑了开。呼延嘎嘎那肯放过,一催奔雷兽急追。

燕飞纵马跑过程海生边,一把将他抓起,放在身前,大叫:“小七!我们前面会合。”

那呼延嘎嘎手下兵将见他们将军追去,也不敢放箭。呼啦啦一群跟在后面急追。小七一见燕飞骑马奔逃,一个闪身钻入地下,在地底潜行。行不多远,只听上空一个霹雳响。

“孽障!那里逃!”那大彦先生见小七钻了地,疾发飞剑,沿着地面飞去,飞剑闪电般地在地面一点。小七已是隔空挨了重击。妈的!吐了口血。这练气士真是厉害,他一狠心,钻出地底,飞身扑向一个骑将,四肢抱在马腹之下。飞剑又疾射而来,小七弃了这马,向另外的马匹变向跃去,在这三百骑兵中与飞剑捉起了迷藏。

大彦先生见这妖怪只是会钻地,身形敏捷,没有其他利害的法术,收了飞剑,拿出一个小幡,准备祭起来收了这妖怪。小七边躲边注意这练气士的动作,见他有拿出个东西来,忙抓起马上的士兵,凌空向他疾投。

大彦先生一个不察,士兵若陨石坠地,被这士兵砸下坐骑。青羊一见主人吃了亏,直立而起,将身子一转化作一个青色盔甲、面带长须、手持双刺的武士,向小七扑了过去。一扑之下,将小七撞下了马。

小七心里那个气啊。这羊怪还给当坐骑不说,还上来动手。狼又何时怕过羊!

小七四爪紧紧抓住羊怪,张开大口就向羊怪的咽喉咬去。羊怪急恢复了本相,头上双角死死抵住小七的下颚。小七无奈,拽住羊怪把他拖入地底,两个妖怪在地底厮打。大彦先生在上招引坐骑回来,这羊怪却与这天生的对头打红了眼,不肯回来,两个妖怪越打越远。

这头呼延嘎嘎领着三百儿郎紧紧追在燕飞身后,程海生心中大急,这么跑下去马被累死,到时候还是要被抓住,得想个法子啊。想起自己有玉石护体。忙大叫:“燕飞大哥,停下来。我们得抓住那个主将。”

“什么!”燕飞纵马飞驰,又要留心后面的冷箭飞来,一时没有听清。

“停下!”程海生大叫。

燕飞一愣,好容易得了马匹逃走,又要停下?想到这个小兄弟人虽小,心眼却多,听了他的话,勒住缰绳,停住了。

程海生一步跳下了马。站在地上回转身形望着追兵。这追兵见二人突然又停了下来,也弄不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停住了。呼延嘎嘎骑着奔雷兽缓缓上前道:“怎么?打不过就跑,这跑不过又要投降么?”

程海生充着大人摸样,挺了胸膛叫了“呸!”接着说:“先前我大哥与你未分输赢,就是我这个小孩只怕你也打不过。”

“哈哈哈!”呼延嘎嘎仰头大笑,那兵将也跟着哄笑起来。

“你一个小屁孩,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站一边去。”

“怎么?不敢?怕我这个小孩么?”

程海生进一步的激怒他,这呼延嘎嘎明知是激将与他,也放不下面皮。再者,看这二人关系密切。抓了小的,再抓大的也不迟。当下仍了狼牙棒,跳下马,大刺刺站到程海生面前,兵将们上前将二人围住。

程海生拉开弓步,摆开架势。呼延嘎嘎见这小孩姿势有模有样,起了戏耍之心,程海生一个箭步上前,一招火中取栗,直攻呼延嘎嘎胯下要害。呼延嘎嘎虽不在意这孩子粗浅的武艺,这命根子还是得护住,一把抓住程海生的拳头,哪知程海生双手抓住他的手,头一低便是一口咬住呼延嘎嘎手背,呼延嘎嘎吃了这一咬大怒,双手将程海生提了起来,就要一把将这孩子摔死在地上。心中刚生杀机,一道青光从程海生胸前暴起,罩住了二人。

呼延嘎嘎身子一麻,昏死过去。程海生还没落地就大叫:“大哥!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燕飞早已看准时机,将枪尖对准呼延嘎嘎胸口位置,大喝一声:“谁敢上来!”

那兵将平日对呼延嘎嘎敬畏有加,眼前将军突然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又被燕飞逼住要害,怒目看着二人,却不敢上前。

燕飞让程海生骑了战马。自己一把抓住呼延嘎嘎,骑上奔雷兽,这奔雷兽到底是个畜生,不分好歹,托了二人,燕飞对兵将道:“我并不想伤害你们将军,等会儿你们不许跟上来,走远后我自放你们将军回来。”

冯去疾道:“你们走远,我等怎知你不会害了将军?我一人与你们同行。不然,我们吃罪不起,大家都死在这儿吧。”

“哦!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燕飞枪尖一扫骑兵队形,说:“你们若是让我发现跟了上来,我就一枪捅死你们将军。”

燕飞与程海生打马向前奔去,冯去疾尾追其后。这三人越跑越远,消失在兵将们眼前。

这呼延嘎嘎手下三百儿郎又怎敢在这等主人回来,一起缓缓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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