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军中传来消息,本来三月才回营的假期有变化,要求我们立刻回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加强训练,皇上似乎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没什么”楚越扯开话题。
“等下次一回来,我们就成婚可好”楚越捧着我的脸,亮晶晶的双眼异样光彩。
“嗯,我等你”
替楚越收拾好行囊,真是聚少离多,这日子过得可真是……
“给”楚越出其不意的将一块冰凉凉的东西挂在我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
伸出手,拿起来看了看,原来是块白玉,色白呈凝脂般含蓄光泽,中间纹理凹凸,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越字。玉佩触及肌肤,一阵冰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纯净细腻、光泽滋润。
“这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
“送给他儿媳妇的”楚越对着我咬耳朵,引来我一阵的羞涩。
“既然你送了我,我也送你一个”迅速的抬起楚越的手,系上用红绳编织成的手链,前不久才编好的,正想找个时间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离别来的如此之快,看了看大小正合适的红绳,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对于自己的手艺一向还是很自信的。
“在神话中,有这样一位老人,在每个人降生时分,他会在其小指上系上一根红线,另一头就是与其今生注定了姻缘的人。不须玉杵千金聘,已许红绳两足缠。”
“赤绳子耳,以系夫妻之足,及其生则潜用相系,虽仇敌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绾。”楚越摸着手上的红绳,缓缓说道。
夕阳将他的倒影映射在窗户上,剪成一道道的风景。
将楚越送行到镇外,只见荀安骑在一匹红棕色的马上,一手牵着另一匹黑马,一手向我们招呼。不其然看见另一个身影。
是那天诬赖我的女子,心里不时涌起一阵厌恶,美则美已,心灵实则不怎么美。好吧,我是绝对不会承认,因为她看楚越的眼神跟猫看见老鼠一样令人不爽,呸呸,怎么把楚越比喻成老鼠了,楚越怎么看也会是只狼。
下意识的拽紧楚越的手。
女子看见我这一小小的动作,不由莞尔一笑,在外人看来,真是顾盼流目。
“薄姑娘带着军中的信特地过来通知我们”荀安看着薄梓若,开口解释着。
楚越骑上马,对着我微微一笑,扬扬手中的红绳,策马挥鞭。荀安说了声再见,紧随其后。薄梓若拽起手中缰绳,在一阵“吁吁”声中,路过我的身边,飘来一句话,“他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嫣然而去,铃兰般的笑声回响天际。
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赤裸裸的挑衅么,可我相信楚越,没有为什么,就是相信他,不会爱上别人,哪怕那人具有倾城之貌,拥有万贯家财,楚越也不会变心,他爱我就如我爱他一般,看着逝去的身影,久久不曾离开。
回到镇里,天色渐暗,看着小桥流水人家,忽然涌起一阵悲凉,顾生云带着小曈小昽走了,楚越也偕同荀安离开了,小镇里只剩下了我……
下次楚越回来,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说一说,搬家一起去盛京,省的他来回两头跑,几月见不到一次面,貌似听荀安说过,对于本地的人,每月都有一天的探亲日。曾不止一次的和楚越打趣,哪里是去当兵,完全就是去坐牢的。连寄一个信都受到限制,想到军营会很严格,可没想到这么变态,每当这时楚越总是微笑不语,不知是赞成还是无奈。
正想着出神,眼前出现一灵动少女,内穿翻领对襟中长衣,外套大领对襟大袖胸前交叉式上衣,袖口镶挑花花块,银链吊绣花围腰,套挑花护腕;下着过膝寸许百褶裙,扎挑花镶边脚腿,外套织锦式深紫色长袜。
紫色的眼眸在看见我的一瞬间,飞快的转动一圈。
这一次没有再放过,立刻冲上前去,她看着我激动的神色,眨动着双眼,“怎么,现在想起来要找我算账了?”
“雅,是你么,你也来了?我是千墨啊”一把抓住少女的双手,热泪盈眶,做梦也没有想到今生还有机会在见到雅。
少女闻言,奇怪的看了看我,挣脱出我的手。我微愣。
“我不是,我不认识你”
不可能啊,一样的眼,除了眼中不时闪过的紫色,一样的鼻梁,一样的嘴唇,一样的脸!如果换上现代的服装,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雅。
“不可能,不可能,你就是雅,对不对,你一定是失忆了,不记得了”难以相信,看着她连连摇头。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也没有失忆,没事我走了”少女难得好心情的耐心解释着。
“不要走,雅,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这样”蹲坐在地,忍不住低声啜泣,一手拉住她。
没有人知道雅在我心中占据何种的地位,对于我又究竟意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我愿为她付出生命,她就是我黑色生命中的那盏灯,没有她,我不知道二十年来的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我叫茶一一”少女停下脚步,闪动着流光溢彩的紫眸,回眸一笑。
“我叫萧千墨”看着少女明艳的脸庞,破涕为笑。
随着刺啦刺啦的爬动声,少女的肩膀上出现一只黑色的蝎子。形似琵琶,全身表面,都是高度几丁质的硬皮。分节明显,由头胸部及腹部组成,体黄褐色,腹面及附肢颜色较淡,后腹部第五节的颜色较深。
不经笑出声,这是一只藏蝎,身体短小肥胖,真是萌萌哒,伸手触摸了一下。
少女震惊的看向我,“你,居然不害怕?”
“好可爱的蝎子啊”蝎子用触角轻轻触动着我的指尖,痒痒的,一会儿似乎熟悉了,爬到我的手心里。肥肥的,蝎子长得萌不是它的错,跑出了逗人那可就是它的错了呢。
“小邪居然也没咬你,真是……奇了”少女看见在我手里爬的正欢的蝎子,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双螯探路觅生涯,倒转琵琶奏晚杀。吊命黄泉走凶影,阴袭猎物凭药叉。探戈一曲猜郎意,轻舞三圈已入麻。性喜暗潮怕哄吵,心残冷血是大家。”
说完和少女相识一笑,你说你叫茶一一,无论是不是后世的雅,还是前世得雅,你是茶一一,也是我的雅,没有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喜好也都是一样的。
“哎,刚看见你时,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算账呢”和一一一起并肩走在路上,一一嘟囔着小嘴说道。
“呵呵,怎么会,就算不是你,我也不会说,更何况是你呢”转头看向她,噗嗤一笑。
“哦,原来那时你就认出是我了,我还以为没人看见呢,不过即使你揭露是我,也没关系,因为,嘿嘿”说完一一对着小邪露出奸笑。
我回之一个我懂得神色,“你当时为什么要捏她?”
“看她不爽呗”一一摆摆手,一脸的不屑。
“同感”想到当时薄梓若所做的事,真是好爽啊有木有。
“话说,你捏到她哪儿了,看她当时那个样子,似乎很窘迫啊”
一一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不由转为大笑,真有你的啊,怪不得她想说又不能说,被人捏了臀部,还能找人算账,她也蛮拼的。
“不过,却竟拖累你差点进了牢房,下次如果再让我遇见她,我一定……”说到这,一一歉意的看了看我,眸底一片深紫……
鼻尖微动,连楚越也只是让薄梓若收手而已,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少女竟然就想替我讨回公道,感动之余,想起薄梓若的身份,还是和她说了说,说完只见她轻哼不语,遂作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住哪儿?”走到十字路口处,停下问一一。
“就在附近的客栈,你呢”
伸手指了指默悦宅的方向,口头叙述了一番路线。
“要不,你得会儿就搬来和我住?现在屋里就我一个人住”
“你不害怕我是坏人?”说完原地转悠了一圈,肩膀上的小邪顺势昂首挺立,亮出如螃蟹似的前两钳。仿佛在说,看,怎样,怕不怕?!
“你不会伤害我,即使你会伤害成千上万的人,你也不会伤害我”看着面前狡黠如兔的少女,认真的说道。
初见楚越时,楚越也是如此问,难道自己真的是个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人么……不,怎么会……
“因为我像你说的雅?”一一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伤感。
“是也不是”模棱两口的答案最好不过。
一一抬起头,温柔一笑,“我不会伤害你”,夜晚的风冰冷刺骨,可此时却感受到阵阵温暖,凉风不及言辞暖。
当天晚上一一便带着几件衣服,随我回了家,当说起楚越时,还被她嘲弄了一番,意思是让我当心,男人总归靠不住,当时不以为意,脑子就跟中了邪一样,认准死理,最后才发现,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相信即使不是他,换一个人结局也是一样。
问起一一来自哪儿,一一说来自苍澜的最南方,一个古老的民族,那是用血泪养育出的古歌和神话,没有怨恨,信仰万物,崇拜自然,祀奉祖先,感谢仇人。说起故乡,一一一脸的向往思念。说完还邀请我有时间一定要去那儿看看。
夜谈之中,小邪不时的爬到这爬到那儿,欣喜异常。藏蝎主要分布于中国西藏林芝等地。她又是在哪儿捉到的。说到这,一一神秘一笑,说我肯定没去过北辰,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定会被那里的景色所震撼到。还卖起了关子呢。
时间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度过,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一一,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真好,又遇见了你,雅。